雪歌只帶了三百人進城,餘下的親兵全部被安置在皇城外。她則是被容王帶到了一處驛館中住下,這裡環境很優美,位於皇城中的北郊,附近有大片的紫竹林,南方的天氣已經趨於溫暖,紫竹生長的鬱鬱蔥蔥,暖風襲來,發出簌簌的聲響,猶如世間最美的天籟。
“公主連日奔波,必是已經勞累至極,先行在此休息,皇上已經佈下宴席,明日在弘乾宮爲公主接風。”容琛的笑猶如春風,語氣很輕,聲音適中,正好落入雪歌的耳中,兩人並肩走着,身後各自跟着幾名護衛。
進入東南皇城,自然不會在遇到危險,不過謹慎些總是好的。
“如此,便勞煩王爺了。”雪歌淺笑着,語氣柔和,並未表現得很熱情,以免在和談中落了下乘,此乃大忌,心中一再告訴自己,與眼前這人接觸,一定要時刻注意,千萬不能被他的話帶了進去。
一路走得很慢,穿過紫竹林,雪歌就看到了一座院落。容王停下腳步,側身看着雪歌:“這裡乃是容琛爲公主擇的住處,比不得公主在家中的住處,還望公主莫要嫌棄。”
看見這座院落的瞬間,雪歌心中‘咯噔’一聲,迅速的去看容琛,這個人渾身透露着一股子清冷的氣息,卻又很是儒雅,不論是言談舉止,還是舉手投足,都無疑顯露了一個王爺應有的風度,周身散發着淡淡的上位者氣息,彷彿一切都被他握在手中那般。心中不由得暗歎:此人果然不簡單。
單是看這座院落,雪歌就知道,這真的是專門爲她而選的住處,也可以說是爲她而建。
因爲不論是這片紫竹林,還是這座院落,幾乎與她在鏡月王宮外單獨的那個住處一模一樣,若不是眼前人的存在,她恐怕都要以爲自己又回到了鏡月的小院中。
“王爺有心了。”雪歌心中又敲響了警鐘,面上卻是有些感激與喜悅。
走進了小院,雪歌才更加的震撼,院中的每一處佈置,還有花圃中種植的花束,除了少了那層冬日覆蓋的白雪之外,其他皆是如出一轍,雪歌不由笑道:“王爺真是神通廣大,雪歌自愧不如。”
“公主喜歡就好。”
兩人走到亭中坐下,侍女端上來的茶點,竟然也是鏡月的風格。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兩人看似隨意的聊了一些話題,實則蘊含了太多的意思,青寶站在雪歌身後聽得迷迷糊糊,最後索性眼觀鼻,鼻觀心,不去理會兩人繞來繞去的啞謎。她實在是覺得,這兩人說話着實太累,要聽出對方話裡所包含的意思,然後還要不動聲色的還擊回去。
這簡直就是一場比武力爭鬥還要辛苦的交鋒。
直到送走了容琛,雪歌才深呼吸一口氣,雙手背在身後,目光遠遠的落在那片紫竹林中,微微顰眉,喃喃自語道:“果然是個厲害人物啊。這第一場交鋒,我就輸了。”
“啊?怎麼會?”青寶驚訝的看向雪歌,然後又望向容琛離開的方向,早已看不到他的身形。兩人剛纔的談話,她雖然大多都沒有聽懂,但是隻看兩人的閒適的表情和平靜的語調,明明就是不分上下的啊。爲何公主說自己輸了呢?
知道青寶聽得雲裡霧裡,便開口問她:“這座院落是不是與我在鏡月的一樣?”
“是。我也覺得奇怪,可是這代表什麼呢?”
“這代表着,他對我的一切都瞭如指掌。”雪歌輕嘆了一聲,說完這話,便離開了亭子,走向紫竹林。青寶一怔,經過雪歌一點,迅速的明白了過來。兩人談了一些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容琛所做的這一切。對,這表示他對雪歌的一切都掌握得很清楚,更加說明了在鏡月國有他安排的眼線,並且就在雪歌的住處中。
相對來說,雪歌對容琛的瞭解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這對鏡月一方來說,是大大的不利。
從紫竹園出來的容琛,一路進入了皇宮中,來到御書房見了皇帝。容許曄年逾花甲,因保養得當,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不少,明黃色的龍袍穿在身上更是貴氣無比。
許多人都覺得容琛身上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氣質,即使見到皇帝,明明彎腰行禮,臉上卻始終是淡淡的神色。
“琛兒,依你之見,此次和談該如何應對?”老皇帝笑看着容琛,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欣賞。
老容王乃是他的十弟,當年他奪位之時幫他不少,直到他登基就立即封其爲王,他對容琛的疼愛比自己的皇子也是隻多不少的。
面對皇帝的皇帝,容琛只回答了一個字。
“拖。”
皇帝眼神一閃,問其緣由,容琛才婉婉道來:“鏡月與天狼部落已經開戰,如今是自顧不暇,若是此時我們發動戰爭,他們必然會全軍覆沒。不過既然他們主動求和,我東南也不能表現得太過絕情,須知逼得太急會適得其反。月慕寒的能力不容小覷,此次和談一定要拖延時間,這樣才能夠創造足夠的時間,讓天狼部落去消耗鏡月國的實力。”
“嗯。具體事宜就由你安排罷。”老皇帝應了一句,將這一切交由容琛打理他是絕對放心的。容琛承了下來,正要退出御書房,又聽得皇帝叫住他。
“你帶着容奇一起,讓他多跟你學習學習。”
“臣遵旨。”
容琛淡淡的應了。心中卻想的是另一件事,以太子容奇的心性,若是見了雪歌,指不定會惹出什麼亂子來。既然皇帝開口了,他自然也不拒絕,只得自己多費心力看着他,莫要讓他得罪了雪歌。
外人只道鏡月國的雪歌公主堪比男兒一般豪氣,卻不知她的鐵腕手段,否則以她一個女子身份,如何能夠讓鏡月舉國上下如此臣服。若是容奇不長眼的招惹了她,恐怕很難收拾殘局。
容琛雖然心中已經有了定計,也將所有的因素,包括容奇好色的習性也考慮了進去,事情發生的時候,卻還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容王的脾性可以說在整個皇室中都是頂尖的,爲人正直,聰慧無比,待人親和,朝中官員對其無一不是敬佩有加,偏偏這位太子,總是不長眼的做些令容琛惱怒的事。
當容奇接到手下人回報後,立即趕到了紫竹園。
青寶長劍在握,渾身透着一股冷氣,比那鋒利的劍還要寒上幾分,一雙美目盛着難以抑制的怒意,死死的盯着被劍架着脖子的男人。那男人則是被青寶手中的利劍嚇得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緊緊的靠着背後的幾根紫竹,才能讓自己不至於倒下。在他的身旁,則是躺着幾具屍體,鮮血淋漓。
容琛一進入紫竹林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眉頭蹙得更深了幾分,然後就看到中央圍着一圈禁軍,還有雪歌帶來的護衛,雙方箭弩拔張的對峙着,不過因爲己方太子在青寶手中,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身着華貴長裙的雪歌正安靜的坐在一旁飲茶,絕色容顏上清冷得很,沒有任何憐惜或者緊張的表情,絲毫沒有因爲對方表露自己是東南太子而有所動搖。這個時候,容奇再也顧不上去看雪歌的美貌了。緊緊的盯着青寶手中的長劍,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絲絲涼意,心中更是緊張的不行,只能暗暗祈禱,容王快些到來。
“容王到!”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立即投向外側,禁軍恭敬的爲容王讓出一條道。
一看到容琛,容奇立即想要站起身,卻被青寶呵斥了一句:“誰讓你動了。”
敢冒犯雪歌,這人竟然還是東南國的太子,這件事情着實讓青寶心中惱火,對東南國本來就沒有多少好感,此時更是一落千丈,並未因爲對方的身份也有絲毫的客氣,反而還將他帶來的人全部斬於劍下,並且下令護衛嚴加看守,東南禁軍誰要是敢動直接斬殺。
雪歌脣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她實在是沒有想到。東南國竟然會有這樣一個被美色迷了大腦的太子,直接就讓她扳回了一成。
休息了一夜的雪歌精神好了不少,因爲今晚皇帝在宮中接待她,所以等到下午的時候便開始沐浴更衣,誰知道就在她剛剛進入浴池,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怪異的響動,青寶立即前去查探,正好將趴在窗外偷看的容奇抓個正着。這事說來也是有趣,容奇藉着自己身份輕鬆的進入了紫竹園,正好發現一間房間有侍女來來往往的送着熱水。
待得青寶將那些侍女遣退,他剛剛來到走廊,就碰到了腳下的一粒石子,崴了一下腳撞到窗戶上,接着他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青寶用劍抵住了脖子。隨行的那些護衛想要救他,卻被青寶全部踢到了紫竹園中,園中守衛迅速聚集起來,這樣大的動靜又驚動了外面的禁軍,進來一看,不得了,太子竟然被人用劍低着。
聽了屬下的彙報,雪歌淡淡的應了一聲,讓他們將太子看住,餘下的人通通殺了,還派人前去通知容王。她則是自顧自的沐浴,然後才穿上衣服出了房間,一杯茶還未涼,容琛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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