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郡城中和現在天下各地比起來實在可算是人間樂土了,扶蘇自從那次和匈奴人戰過幾場之後就已經久不動刀兵,而是開始注意自己領地上的經濟狀況,對遠道而來投奔於他的百姓,扶蘇都能爲他們找到自己適合的工作,無論是種糧、打獵還是經商,這些人在扶蘇的地盤上都能養活自己,這就讓更多因戰亂而失去所依的人跑到了扶蘇的領地上來,而人來的越多,扶蘇地盤上的經濟也就越發達。而此時其他地方或如楚國一般正陷於戰火之中,或如秦的領地一般徭役賦稅沉重,能象扶蘇這裡一樣既不用打仗,又輕徭薄賦的可謂絕無僅有。
扶蘇騎馬走在上郡城的街道上,心中滿是抱負得伸的喜悅。看着街道兩旁不管是賣東西的還是買東西甚或是隨便看看的臉上都洋溢着喜悅的笑容,扶蘇就覺得自己這幾月來算是沒有白忙。一開始扶蘇心中所想的就是如何保證自己不被害,隨着他的實力的增強,已經從自保變成了想要奪取皇位,但如今他卻是想要造福天下人了。扶蘇知道因爲秦始皇的暴政,導致人民流利失所,所以作爲兒子的他就有義務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盛世,雖然他知道這條路並不容易,但因爲有這個信念支持着他,使他更有奪取天下的信心了。
路邊的百姓已經看到了扶蘇,他們忙跑上前來熱切地道:“皇子,今天又出來巡查啊?”他們已經對扶蘇每過幾日就會親自在城中巡查一番的行爲習以爲常,雖然對扶蘇還是有些敬畏,但其中的尊敬已經遠遠超過了畏懼。
扶蘇笑着和一衆百姓們打了招呼,在城中轉了起來。但他身邊的侍衛卻不敢大意,扶蘇遇襲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雖然是在上郡城中,他們也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其中以彭洪最是小心,只見他一手握着繮繩,一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雙眼在人羣中不住地掃視着,以防有人突然發難。扶蘇也看到了他緊張的樣子,笑道:“彭兄何必如此緊張呢,如今在這上郡城中到處是擁護我的百姓,但有一和刺客想要襲擊我,恐怕沒到我身前就已經被這些百姓給殺了。”他這話很對,現在上郡以及太原等郡的百姓已經完全將扶蘇當成了自己的再生父母,如何會讓他受到別人的傷害呢。
正在這時,一名扶蘇府中的人跑了來,見到扶蘇才鬆了口氣道:“皇子,夫人她突然感到不適,府中的管家特讓小人來叫你回去。”
“什麼?小桃她哪裡感到不適?”扶蘇面色一緊,焦急地問道。自從三月前有大夫診斷出小桃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之後,扶蘇就將她立爲了自己的側室,那還是因爲他知道自己在咸陽還有個正室夫人,但在上郡城中的屬下眼中,這小桃就是扶蘇的妻子。如今一聽小桃有些不適,扶蘇立刻就撥轉馬頭往自己的下處而去,畢竟這可是他到了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兒子,可萬萬馬虎不得。就因爲這個原因,扶蘇已經將很多軍政大事都交給了張良、韓信、陳平、蒙恬等人處理了,自己也可以多些時間陪伴在小桃的左右。
急急回到府中,扶蘇一進門就大聲問道:“小桃她怎麼了,是否身子不適,是否請了大夫來看看了?”一面問着一面直往後宅而去。府中的奴僕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扶蘇,不清楚怎麼這個一直以來都鎮定的主人會如此慌張。
因爲沒有了戰事,所以蒙恬等人就爲扶蘇在這上郡城中建造了一座府第。雖然扶蘇提出這府第不用造得太過奢華,但蒙恬等人爲皇子所造的府第自也不會太過寒酸。這府第佔了有十數畝方圓,內中除了和一衆屬下商談政務的大堂之外,還有後花園以及後宅,另外還有一個演武場。後宅佔地極廣,居然有數十進房子,雖然現在裡面只有扶蘇小桃二人以及數十名奴僕,扶蘇在見到這宅子後連說太奢侈了,但蒙恬他們還是堅持讓扶蘇住愛了裡面。
扶蘇一路跑進後宅,再一次感覺到這房子實在是太大了,自己從進大門到現在已經有了盞茶工夫,這才跑到小桃的房門前。他一推門走了進去,正看到一名丫頭在給小桃輕輕地錘着腰部。看到扶蘇心急火燎地闖了進來,小桃很奇怪地問道:“皇子這是怎麼了?”
扶蘇忙走到小桃身前,關心地問道:“我聽說你身體不適,所以立刻就趕回來了。你到底哪裡趕到不適啊?”
小桃臉上一紅,旋即又是一陣感動,吸了吸鼻子道:“奴家只是剛纔走動時閃了下腰,並無甚大礙。想是福老看到我閃了腰,又聽從你的吩咐要照看着我所以才着人去找的皇子吧。”
扶蘇這才放下心來,隨即又埋怨道:“你已經有了身孕怎還不肯多歇着,倒是讓我好一陣擔心。以後要多靜養,沒有什麼必要就別做什麼大的動作。”
“嗯。”小桃又是一陣感動,點頭應了下來。
兩人相互地靠在一起,正當溫欣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了來:“皇子,皇子,張先生他們找你有要事商量!”正是他的一名親兵,他卻不敢走進後宅,只得在外面大叫。好在他的嗓門夠大,才能傳到這裡來。
扶蘇一聽苦笑了一下,對小桃道:“張先生找我必然是有大事,你好好休息,待我處理完正事之後再來陪你。”
大堂之上蒙恬、張良等人全部到齊了,扶蘇很是意外,一進門就問道:“這是出了什麼大事啊?如此焦急地找我。”張良等人這些日子因爲扶蘇要照料有了身孕的小桃,所以便已經將所有的政務都攬了下來,今天突然來找他,扶蘇自然感到有些奇怪。
“皇子請看這些書信。”張良將一封封的帛書遞了上去。扶蘇接過來慢慢看了起來,良久之後才道:“原來這些日子楚地發生了這許多事情,便連項梁都已經死在了張邯手下了。”說到這裡,扶蘇不禁一聲嘆息。他雖然和項梁並不是同一戰線上的人,但卻也很是敬佩這個有勇有謀的人,想到當日在楚地時項梁對自己的禮遇,扶蘇不禁感慨萬千。
“這項梁死了不過是一件小事,但秦國的人馬盡數往楚地而去纔是一件大事啊。”陳平說道,“我們不是計較過,一旦秦軍盡出,就是我們出兵奪取咸陽的大好時機嗎?”
“而且如今的楚地也因項梁的死而亂作一團,項羽帶了自己的軍隊攻下了泗水郡,已經正式和楚王翻臉,則楚地的人馬必然不會對我們構成威脅,現在正是我們出兵的最佳時候。”蒙恬也說道。
扶蘇有些猶豫地道:“但當日你們曾說要想出兵攻打咸陽必須要有一個強有力的藉口纔是,不知這藉口卻是什麼?”
張良這時纔想起自己手中還握着一封從咸陽傳來的書信,將它交到扶蘇手中道:“要沒有這封信,我們還不會來找皇子商議,但有了它,我們便有了足夠的藉口。”
扶蘇打開那帛書只看了一下,臉色就變了:“胡亥居然死了?”
“不錯,胡亥一死,趙高就立了成蛟的兒子子嬰爲帝,如今正是藉口胡亥的死有問題出兵的大好時機。皇子畢竟是始皇帝的嫡長子,就算當年的皇位因爲遺照的問題輪不到你,但如今胡亥沒有子嗣,這皇位也應該是作爲親生兄長的皇子的啊。”“張良說道。
扶蘇只覺得頭腦一陣發暈,自己一直找不到的藉口今天居然就這麼輕易送上門來了,而且同步得到的好消息還有秦的人馬都在楚地,自己只要帶兵出擊,十有**就能取下咸陽了。他甩了下頭,將暈眩的感覺甩出去後,道:“這確是天賜良機,我們這就應該準備好人馬出征咸陽。”
“皇子,我們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只等着皇子的一聲令下,我們的大軍就可以從太原出發向咸陽發起進攻了。”韓信也是興奮地說道。
“好,那等我明日開了誓師大會之後就帶着人馬出征,這一次我們必然可以成功!”扶蘇不再猶豫,朗聲說道。
正當扶蘇他們準備出征的時候,章邯的大軍已經和楚軍激戰了好幾日了,秦軍的馬畢竟比楚人要快,在他們逃了一陣之後還是被秦軍追趕上了。在無奈之下,劉邦只得帶着人馬轉身與秦軍再戰,但因爲軍心已亂,這些楚軍已經擋不住秦軍的不斷進攻,只得且戰且退,往泗水而去。
而章邯爲了一雪前恥,自然不會放過楚軍,這樣數十萬人馬在陳郡到泗水郡的一路上死戰不休,地上倒滿了屍體。
這時從咸陽趕來的命章邯回軍的聖旨已經出了函谷關,一切的變數就要在這短短的幾日之內出現了,秦的天下究竟由誰得到也將在短時間裡有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