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終於姍姍來臨,草原的春光格外的明媚,野可的心也如這帳外的春光一般,充滿了喜悅,生機勃勃。他手裡握着一張弓走出了大帳,對外面的衛士說道:“今日我要去狩獵,有事等我回來再說。”說着就躍上了停在帳外的駿馬背上打馬而走。其實他也不認爲會有什麼事情,現在已經有許多以前與自己沒有瓜葛的小部落都遣人來他帳中要求與他合作了,現在的他可以說是事事順心。他在等着中原的大秦在得知自己的使節被冒頓殺了之後興兵來犯,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在後面給冒頓他們一刀了。雖然冒頓他們應該已經知道自己與秦人之間的合作,但是他們卻一定不敢出兵對自己不利的,畢竟草原上的其他部落還指不定會助哪方呢。所以他外出狩獵時的心情很好,在他策馬而出的時候,後面已經跟了數十名衛士。
當暮色降臨的時候,野可帶了無數的獵物返回了自己的營帳,一到部落的聚集地,他就高聲喊道:“快出來拿獵物吧,今天的手氣還真不錯。”每當他這麼說的時候,就一定是他滿載而歸,心情很好的時候,那時他的那些下屬就會興高采烈地出來。但是今天人是出來了,但他們的臉上卻沒有一絲喜悅。野可奇怪地看着他們,道:“這是怎麼了?”
他的一個親信維達湊到他的跟前小聲說道:“首領,從東邊傳來了消息,說是兩個已經與我們連手的部落就在前兩天被一羣不知來歷的人給殺了,整個部落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什麼?”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野可慌忙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帶着一衆屬下走進了自己的大帳。在坐下之後他才問道:“這個消息可信嗎?可別是道聽途說啊。”
那些人都點了點頭,還是那維達道:“這個消息是我們的人親眼所見,那兩個部落的帳篷中倒滿了屍體,牛羊也已經不見了,若不是有些散落的牧民走過他們那裡想要點吃的,恐怕到現在還沒有人發現呢。”
野可摸了摸自己雜亂無章的鬍子,沉聲道:“這應該就是冒頓派人做的事情,可惜我們卻沒有證據說是他的人做的啊。”
“我們的人都知道這是因爲冒頓得知他們已經與我們連手所以才下的毒手,但是說出去縱然有人懷疑卻也無法使草原上的所有部落都相信,而且還有一些部落是冒頓的擁護者,他們更不會聽我們的話了。”其中一人說道。
野可眼中閃着殺氣,很想現在就帶兵還擊冒頓,但卻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還不足夠,所以只得先忍了下來。過了好一會,他才道:“你們速速派人去那些與我們連手的部落,讓他們小心在意,我們自己這裡也要多派些人手戒備。”
幾人都點頭答應了,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也許就只能是這樣了。野可只能祈求那中原的人趕快派兵來對付冒頓,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出手了。
但是事實卻讓他失望了,幾日過去了,中原那邊沒有一點動靜不說,自己這邊的人卻不斷地來報說有些自己的友好部落被人襲擊,有的舉族被滅,有的也是傷亡慘重。只是短短的半個月,就有七八個小部落受到了一支騎兵的突襲。
當野可再次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再也坐不住了,猛地抽出了長劍對圍在他身邊的下屬道:“看來那冒頓完全不給我們壯大的機會,如果再讓他這麼下去,那些原來投向我們這邊的人就會對我們失去信任,重新選擇冒頓。我們不能再忍下去了,從今天開始,我們要反擊,也象他們一樣對忠於冒頓的小部落下手,給他一些厲害看看。”
這些下屬也早憋了一口氣了,他們都是擅長作戰但並不太喜歡用腦的人,一聽首領這麼說,就轟然答應了下來,然後各自去調配人馬,準備還擊冒頓。
“想必現在那野可應該已經暴跳如雷了吧?”冒頓一臉輕鬆看着已經帶了人馬回來的白班笑道,“我真想看看他那張知道自己的盟友被我不斷洙殺而生氣的臉啊。”
白班只是在一邊笑笑,沒有多說什麼,而那姬讀卻道:“大單于還是要防着他點,這野可說不定會派人來攻擊我們的。”、
“我還盼着他帶人來呢,這樣我就有機會名正言順地出兵對付他了。”冒頓不以爲意地說道,對他來說對付野可的達度部並不是一件多麼難的事情。
“但我卻怕他也學我們的樣子出兵偷襲其他的部落,他們可不是達度部的敵手。”姬讀不無擔心地說道。
白班呵呵一笑道:“這一點姬先生只管放心,我在回來的時候已經在一些靠近達度部的我們的人那留了不少人馬,應該足夠保護他們了。”
姬讀有些敬佩地看了他一眼:“白將軍果然是用勇有謀,這麼快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但隨即他又對冒頓道,“大單于,只白將軍在那留下的那點人馬是無法真正對付達度部的進攻的,所以我想請大單于再派人馬於那幾個臨近達度部的小部落附近,說不定能有意外的收穫。”
冒頓對姬讀向來是言聽計從的,此時也不例外,點頭道:“好,那我就要兀突帶人去那邊,五千人馬可夠了嗎?”
姬讀道:“足夠了,我想那達度部總不至於將他部的所有人馬都派去襲擊那些部落。”
於是不久之後,數千人馬就從單于大帳走了出去,他們一路往西,不敢有絲毫耽擱。
爲了儘快地打擊冒頓他們爲自己出一口惡氣,也因爲對自己的人馬有着足夠的信心,所以這次野可派去的人被他分成了三路,每路不到兩千人,他要這三路人馬在同一時間突襲位於自己部落附近的三個小部落,他們都是一向與冒頓眉來眼去的人。
三路人馬趁着夜色就從自己的營地出發了,在他們想來敵人應該會在他們到來的時候驚慌失措,沒有反擊之力,自己則可以大開殺戒,完事之後還能將女人和財物、牛羊都帶回自己的部落,所以他們去時可謂是殺氣騰騰,信心滿滿。
不料當他們各自抵達一處部落時,迎接他們的並是是驚慌的人羣,四散的牧民,而是一隊隊已經準備妥當的戰士。他們手中的弓箭都已經拉得滿滿,一見到達度部的人出現,就用漫天的羽箭來表達對他們的“歡迎”,隨後更有數百騎兵從後殺出,呼喝着在他們的身後展開了殺戮。
這些原本是想來突襲別人的達度部戰士突然遭到對方的突襲,一下就亂了陣腳,慌亂中偶近半人馬被敵人就地斬殺,其餘的人馬也完全失去了戰鬥的勇氣,狂催跨下的戰馬往自己來時的方向跑去。而那些早有準備的冒頓佈下的人馬以及這些小部落自己的戰士則緊追其後,不斷用弓箭將落在後面的達度戰士射下馬來。當他們慌慌張張地跑回自己的營地時,已經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了。
野可將那三路人馬派出去之後,就回自己的營中摟着自己的一名愛妾睡覺去了。正當他睡得香甜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了外面傳來了鼎沸的人聲,將他吵得醒過來了。他也睡得不知道了時辰,只當自己的人已經大勝歸來,於是走出了自己的帳篷去看個究竟。
可出現在他眼前的情景卻是讓他只當還在夢中,只見那些去時威武的戰士現在卻是魂不附體,每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帶着傷,而且人數上也少了大半。他大驚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其他人呢?”
那些戰士一看到自己的首領,都臉色慘然,其中一名領頭的人道:“首領,那幾個部落居然都有準備,我們才一到那裡就被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其他人都戰死了,如果不是我們三路人馬在往這裡來的路上碰上了,恐怕會被身後的追兵全殲啊。”說着破口大罵起那些設下埋伏的敵人來,其他的人也如他一般。
野可一聽這話險些一頭栽倒,想不到自己不但不能給冒頓一些教訓和報復,而且還損失了幾千人馬,這讓他如何能夠咽得下這口氣呢。他抽出刀來刷地一刀就砍在了離他不遠的一匹馬的身上,那馬悲鳴一聲倒在了地上,不一會兒就死了。野可眼中的怒意越來越盛,終於他猛然地一揮手道:“你們都下去休息吧,明天去把所有支持我的人都叫來,我要出兵對付冒頓,我要堂堂正正地和冒頓他一戰,以洗今天他給我的恥辱!”說着頭也不回地走回了自己的帳篷之中,不一會兒外面的人就聽到了裡面傳出了女人的痛苦呻吟和野可那粗壯的喘息聲。
第三日,那些已經與達度部連手的部落頭人就紛紛來到了達度部的駐地,他們中的有些人已經隱約猜到了這次野可叫自己來的目的,一場風暴就在這個春季的草原上開始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