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因爲是照顧小弟的刀傷還未痊癒,我們走的也不快,秦瓊確實像小弟說的是個好人,或者說是個正人君子,疏財仗義,和他這樣的人交往讓人安心,不用擔心被算計或者背叛,怪不得他會如此的交友廣闊。
徐茂公也和我們走了一程便分來了,這個人並不像看上去的只是一個老道,他精通醫術,擅長陣法,聽說我擅長治療外傷,還跟我一起探討了一番,分別時送了我一瓶治療內傷的丹藥,我給小弟吃了一顆,果然是有奇效。
走了二十幾天,這一日終於看見了京師的城門樓,長安還是如故,而我此時的心情卻已經不同了。 進了城,秦瓊他們要去楊素王府送壽禮,小弟和王伯當說了我們住的王府位置,便告辭了。
回到王府,管家楊福看見我很是高興,說道:“大小姐,你可回來了,二小姐去高炯大人府裡了,一會就能回來。”我心裡奇怪,玉兒不是回登州了嗎?
等到下午玉兒回來,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便把她拉到一邊問道:“你不是回登州嗎,怎麼還在這裡?”
她沮喪的說:“令牌沒了,我不甘心回去就半路轉回來了。剛纔去高炯大人那裡聽說皇上病重,我來了還至今未曾進宮請安,正好明日姐姐你陪我一同進宮吧。”我本來不想去,但是一想到子鏡在宮裡,便答應了。
第二天,我跟着玉兒進宮面聖,她對宮裡很是熟悉,帶我避過了大路,從小路來到了皇帝養病的寢宮。當今的皇上和靠山王楊林是異母弟弟,楊林的母親早逝,自幼被楊堅之妻獨孤氏收養所以二人感情深厚,玉兒自然也和楊堅很是親厚。
我們進了寢宮,只見龍榻之上躺了一位老人,看樣貌和靠山王有幾分相似,只是臉型瘦削,眼睛細長,不怒自威。他的旁邊有一位端莊的少婦侍奉,玉兒見了楊堅便跪下請安,我也一同下跪參拜。
楊堅叫我倆起來,見我帶着面紗便問玉兒,玉兒頑皮的一笑說道“皇上,她是我父王新收的義女。”說着我摘掉面紗,隋文帝楊堅和他身旁的少婦都吃了一驚,在我和玉兒兩人之間打量了半天才說:“玉兒,你這是給寡人變戲法嗎?你父王不會是找到了你的同胞姐妹吧。”
我連忙參拜說道:“民女姓李名棉,道號法衣,是奉師命帶髮修行的道士。”
“你一個姑娘家爲何要做道士啊?”楊堅問道。
“啓稟萬歲,李棉自幼隨師傅長大,師傅行醫我便行醫,師傅修道我便修道。”
“嗯,難得你有如此尊師的孝心。既然你現在已經是靠山王的義女了就不要做道士了,寡人封你一個郡主當可好啊。”
“啓稟萬歲,做了郡主可還能在軍營給士兵治傷救人嗎?”
“郡主乃金枝玉葉,再行軍醫之職恐是不便。”楊堅嚴肅的道。
“李棉謝過皇上聖恩,我還是做個道士吧。”我故意說的天真率直,面對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味的軟弱奉承往往並不奏效。
果然,楊堅指着我對玉兒說:“你這姐妹脾氣到還真像你父王。”玉兒跟楊堅撒嬌道:“是啊,皇上,你不知道我這個姐姐最擅長治療刀刃之傷,會開膛破腹之術,要是真封了郡主養在家裡,可就真是暴殮天物了。”
“哦,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所謂醫者父母心,寡人就封你一個伊馨郡主,特准你在軍中行走統管軍醫。你看如何。”我心中大喜,連贊隋文帝真是體貼,急忙跪拜謝恩。
我好不容易拜完,終於可以起來直視楊堅,這仔細一看不要緊,只見楊堅臉色發青,眼睛渾濁,似有中毒的症狀。我不敢貿然下斷言,便給玉兒使眼色,示意皇上喝藥的湯碗。玉兒也略懂醫術,她拿起那個白玉的湯碗聞了一下,便也皺起了眉頭,問道:“萬歲,這個藥方是誰開的?”
“是御醫所開”這時旁邊的少婦接話到“不過太子爲了略表孝心,藥材和熬製都是由太子府的人負責的。”
“太子!”玉兒和我對視了一下,便一同起身,玉兒說“皇上,我這就去御藥房查看,皇上現在面有中毒的跡象,這個藥還是先不要喝了。”
楊堅好像不大相信“寡人每天飲食都有專人試嘗,怎麼會中毒哪?”
“皇上,現在也只是懷疑,等玉兒去查探清楚了再來稟報。”
楊堅點點頭,我們二人便退了出來。來到宮外我不禁擔心,難道是楊廣耐不住性子要提前動手了嗎?他才繼位太子不久,就着急要當皇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