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幾天沒有睡好,此時緊握着棉兒的手,安心的沉沉睡去。棉兒看着他安穩的睡臉,心裡暗暗盤算,明天一早李元霸就會抵達,看來想要救建軍報成都的仇,都要指望這個趙王了,李元霸不要怪我利用你,這亂世之中又有誰不是棋子呢。
第二天一早棉兒看成都還在睡就囑咐小弟照顧他,自己帶着初塵去堵李元霸。來到龍舟就見岸上綿延的整齊軍營,定是趙王到了。棉兒沒有進大殿而是等在門口,不一會就見李世民帶着李元霸和柴紹從裡面走了出來,棉兒壓住心底的狠意,擺出一副笑臉迎了上去。
李世民一見是她眉毛微挑隨後滿面春風的笑道:“棉兒今日氣色好多了,想必昨夜休息的很好啊。”
“多謝秦王關心。”棉兒表面上應付着,心裡卻想抽出手刀在李世民的勁動脈上來一下子。這時,秦王身邊的李元霸抗着兩個大錘卻說道:“你是,媳婦,姐姐。”
衆人都是一愣,棉兒問他:“元霸,你叫我什麼?” 李元霸又重複了一遍:“媳婦,姐姐。”棉兒歪着頭好奇的問:“你爲什麼這麼叫我啊?”
“隊長,哥哥,這麼,叫的。”棉兒見他提起建軍正好順着說下去:“元霸,那是隊長哥哥對我的稱呼,你要叫我棉兒姐姐好不好?
李元霸一撇嘴:“我,幹嘛,聽你,的話。”棉兒瞥了李世民一眼,他正饒有興趣的看着倆人,並沒有打斷的意思。棉兒接着說“元霸,你不信可以去問隊長哥哥啊,他不喜歡別人這麼叫。”李元霸把雙錘交在一手指着李世民道:“二哥,說了,隊長,哥哥,出去,辦事。”
“不對啊,我剛纔還看見隊長哥哥回來了,好像還受傷了哪。”李棉說着轉向李世民:“不是秦王安排軍校尉去治傷了嗎?”李世民明白了棉兒的意圖,只是看着她也不答話,李元霸聞聽卻急了,嚷着要去看隊長哥哥,秦王無奈的看着元霸,最後一擺手叫過身邊一個黑衣侍衛說:“你帶四公子去看軍校尉吧。”
棉兒見李世民鬆口了便跟着李元霸說:“元霸,我是軍醫總管,醫術很厲害哦,我去陪你看隊長哥哥吧。”李元霸提溜着兩個大錘無所謂的說:“好啊,來吧。”棉兒回頭想氣氣李世民,卻見他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別處,棉兒心想,這個害人精指不定又在設計害誰哪。
一路上李棉就感覺元寶說話奇怪,老是兩個字兩個字的崩便問到:“元霸,你爲何老是這樣兩個字一起說?” 李元霸得意的一搖頭:“隊長,哥哥,教的。這樣,就不,結巴。”
棉兒點頭,是不結巴,就是有點噎的慌。李元霸見棉兒沒有誇講又說道:“這樣,又英,雄氣,概。”棉兒聽的頭暈腦脹:什麼又英,雄氣,最後自己連着默唸了一遍才緩過神來,英雄氣概啊!
現在被李元霸這麼一說,估計英雄都好烏江上吊了。
不多時二人被領到龍舟第三層的一個下人房間,門上掛着一把鐵鎖鏈,李元霸不等那侍衛開門一把就拽下鎖頭推門走了進去。棉兒讓初塵等在門口自己跟了進去,只見房間裡除了牀榻就只有桌椅,李元霸把大錘咣噹往地上一撂,拽了把椅子坐在建軍的牀前,棉兒走過來見建軍鎖骨的地方纏着繃帶,虛弱的靠在牀頭上。
建軍看見元霸進來本就奇怪,又看見棉兒也進來坐在牀邊更是驚訝。“小棉,你沒事吧?你那天怎麼會暈倒了?”李棉輕描淡寫的說:“沒事,忘記吃藥了,你看現在不是好了。”建軍聞聽面色凝重:“那藥一定要按時吃,一次也不能少。”棉兒看他說的好像很嚴重不禁有些疑惑,不就是一個恢復的藥嗎,怎麼個個都這麼緊張。
這時李元霸看他倆說話在一邊插嘴道:“隊長,哥哥,是誰,打傷,的你。“建軍一愣這還真不好說,棉兒一笑:“元霸,姐姐知道是誰。”
“是誰,我去,砸他。”棉兒沒有急着說話,而是伸手解開建軍的紗布,查看了一下傷口。這外傷處理的疏忽,連藥都沒上。棉兒一皺眉頭衝門口喊道:“初塵,取我藥箱來。” 初塵應聲而去。
李元霸這時已經不耐煩了伸着頭問:“媳婦,姐姐,快說。”建軍聽他叫媳婦姐姐被氣的笑了:“元霸,這是我媳婦,你不能叫,你要叫小棉姐姐。”李元霸一癟嘴,不情願的答應說好吧。
棉兒不理建軍向着李元霸說:“元霸,傷你隊長哥哥的人可厲害了,連宇文成都都被他打敗了,還說要搶你的天下第一金牌哪。”李元霸聞聽蹭的一下跳到椅子上面說了一句:“我靠。”李棉頓時覺得腦中天雷滾滾,不禁問道:“元霸,這話誰教你的?”
元霸疑惑棉兒怎麼突然會問這個,伸手一指建軍。
建軍:“咳咳。”
“他還教你什麼罵人的話了?”李元霸不加思索的來了一句:“他媽的。”棉兒頓時感覺血壓升高,氣道:“元霸,這三個你倒是說的順流啊。”
李元霸一掐腰:“熟能,生巧。”棉兒心裡這個悲哀,成都啊,你怎麼就輸給這麼個奇葩了哪,頓時覺得李元霸就是孫悟空的化身,無法無天,肆無忌憚。
此時建軍已經在一邊笑的不行了,棉兒看着建軍問道:“你們兩個成天混在一起都幹些什麼啊這是,打架,罵人,就差抽菸了。”建軍點着頭道:“是是,我不對,我有罪。”李元霸此時從凳子上跳了下來,雙手拎起大錘:“媳婦,姐姐,那人,是誰,快說。”
棉兒奸詐的一笑:“他叫裴元慶,使一對銀錘。”
“好嘞,哥哥,等我,砸死,回來。”說着已經等不及騰騰的跑了出去。棉兒看着李元霸出去,心裡感覺出了一口惡氣,裴元慶,你這次不死也丟半條命。這時初塵拿着藥箱走了進來,棉兒接過藥箱示意初塵出去把門關上,便回頭要給建軍醫治傷口卻見他歪着頭在哪生悶氣。
棉兒想他定是看見自己利用李元霸心裡不快,便索性也不說話,只是動手拆他的繃帶,其實李棉現在心裡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建軍,欠他的自己還不了,再說什麼也都是枉然了。棉兒麻利的處理着傷口,上藥的時候有些疼,建軍皺了一下眉頭突然問:“你狠不狠元霸?”
棉兒敷藥的手頓了一下:“我現在只恨李世民,其實元霸奪了宇文成都的天下第一未必不是好事,讓他看清自己並不是無所不能的,別什麼責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扛。”說着棉兒看了建軍一眼:“你也是,你那天難道不要命了嗎?”棉兒雖然知道建軍都是爲了自己,可想起那天他差點被殺,還是忍不住生氣。
建軍嘆了口氣,從身上摸出一跟木棍叼在嘴裡,腦袋向後仰靠在牀邊上,隔了半晌才落寞的說:“要是那天我真死了,就好了。”棉兒剛剛給他包紮完傷口,聽他說出如此辛酸的話,偏過頭去心裡憋悶的難受,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黃建軍現在心裡異常的酸楚,自己是來救小棉的,卻一次次的把她推到死亡邊緣,難道穿越千年來找她真的錯了嗎?也許現在跟着宇文成都她纔是安全的,可是那半年之期已經過去一個半月了,如今和李世民鬧翻,剩下的事只有靠自己的力量了。
建軍心裡打定了主意,擡頭正看見棉兒捂着胸口坐在牀邊,臉上滿是苦苦的隱忍之色,建軍心裡一痛,嘴角緊緊抿了一下:“小棉,我問你最後一次,你跟不跟我回去?”李棉痛苦的看着他,嘴脣已經要咬出了青紫。棉兒心裡明白,要狠下心對待建軍,讓他徹底的死心,但是本來隱藏在心底的感情,還是像潮水一樣忽漲忽落,沖刷着她的心神。兩個都是她深深愛着的人,爲什麼命運要對三個人這樣的殘忍。
棉兒最後忍不住眼淚,只好低下頭默默的搖了搖頭。建軍也強忍着眼淚故作瀟灑的哼了一聲:“小棉,以後我不會再逼你,就當我們已經離婚,你走吧。”棉兒雖然一直希望建軍可以釋懷,但是當她真的聽到他說出放棄的話來,還是忍不住心疼的厲害,她捂住嘴顧不得拿藥箱起身衝了出去。
初塵正等在門口,忽然見夫人推門出來就往甲板跑去,急忙在後面追趕,等追到船尾卻見棉兒抱着膝蓋蜷縮在船尾的一個角落,哭的讓人心疼。初塵走過去把棉兒抱在懷裡,雖然她並不清楚夫人和那個校尉的關係,但是她知道,一個女人只有失去深愛的人,纔會這樣的寸斷肝腸。
抓着初塵的衣服,棉兒知道她徹底失去了建軍,也徹底放棄了所有與未來的聯繫,但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選擇了宇文成都,選擇了風雨飄搖的大隋朝,選擇了揚州,所有的結局都來吧,不管是崩塌還是覆滅,人間還是黃泉,成都,都讓我都陪你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