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又見風起
合肥府,江南與華中的中間省份,來往的客商,繁華的程度,並不比江寧府差太多。雨辰一行人,此刻就在如海的人羣中穿梭,除了雨竹,所有人都被這種忙碌所影響。
“我說清風兄,咱們這是要去哪?”王竣鶴忍不住問道。張清風擠開了眼前的人,提高聲音道:“去金錢莊,納五郎在那等我們。”
“錢莊?他去取錢?”王竣鶴問,而張清風只是笑而不語,一行人迅速穿梭。只是雨辰和雨竹走在後面,他們現在是真的情侶,對彼此的心意都已接受。
“給你買一件新衣服怎麼樣?”雨辰笑道,看向雨竹的眼神已經有點不同了,其中不僅僅是關切,而是多了一份柔情。“不用了,你也沒錢,我可不想麻煩你。”雨竹其實早就想換一套衣服了,但是那時侯坐船她就知道,雨辰沒錢。
雨辰有些怪異的一笑,向衣物的內襯一摸,一錠金塊便出現在手中。
“你從哪弄的錢?”雨竹有些驚異道。“嗯,也沒什麼,晚上睡不着的時侯小勝了幾把牌局…”雨辰故意輕鬆的道。雨竹一笑,抓住了他的手臂道:“那咱們就去買幾件。”
“我去和他們說一聲。”雨辰看向王振宇,傳音道:“振宇,不用等我和雨竹了,你們先走,我們倆隨後跟上。”
王振宇點了點頭,其它人沒有注意到,依舊向前走。雨辰和雨竹轉變了方向,向旁邊的一間裁衣店而去。
“兩位,要什麼樣的衣服?”老闆是一位肥胖的中年人,看了眼兩人,驚訝了一秒,隨後道:“兩位是…噢!我明白了,這位少爺,我先給你量量。”
雨竹的臉微紅,她當然明白老闆的意思,雨辰則是向前一步,等老闆丈量。掏出一把軟尺,老闆走近雨辰。忽然,手掌已雨辰腰間的“志室”點去。
雨辰一驚,他根本想不到這個做衣服的老闆一樣的人物會有武功,緊急之下,手掌一格,又快速的點向老闆的“豎絡三焦”。
軟尺甩動,老闆手中如長蛇急舞,卻是向雨辰面部而來,與此同時,他腳下運勁,寧心的地磚碎裂,雨辰聽見身後的雨竹一聲尖叫。
轉頭,正看見剛纔雨竹所站的地方鋼板一合,人已落入其中,正欲去救,可那軟尺竟向他的頸部盤旋纏繞。
毫不猶豫的拍出一掌,雨辰面部紫光閃動,直將好運軟尺斥開,出手之間蘊含絕強的混元真氣,那老闆大駭,抓起身後桌面的算盤,一擋的同時反手一扣,欲將雨辰的手掌鎖入其中。
冷哼一聲,雨辰化掌爲指,疾點在算珠之上,那算珠脫落的同時直向老闆面門的“印堂”擊去。
老闆猛地矮下身體,撇開算盤的同時又掌直點雨辰腋下的“極泉”穴,這着卻是他全力一擊,暗含真勁,開碑裂石也不在話下,在他年來,雨辰的身體可沒有石頭堅硬。
可是他錯了,掌勁擊中的瞬間,一聲悶響,中年男子只覺得手指一麻,好似一股電流順着經脈伸入,正是雨辰“紫雷心經”的護體氣罡反震勁力。急忙抽掌,然而卻被鐵鉗一般的物體夾住,一股恐懼感涌上心頭。
雨辰雙臂夾緊,怒目圓睜,暴喝一聲,連環七拳四腿,男子只覺胸口
、腹部、腰側同時一股巨力擠壓,猛噴一口鮮血,身體一軟,顯些跪下。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又把我的大友弄到哪去了?”雨辰此刻心急如焚,抓住男的衣領,而那男子卻是冷笑一直抒己見,猙獰的道:“她沒事,只是她的家族派人把她帶回去,但是你馬上就會死了。”
“她的家族,她是哪個家族的?”雨辰以前也聽雨竹說過家裡的事,見這人提起她的家族,正想探聽清楚,再做打算。
“說起她的家族,怕你嚇破膽,她就是…”人影在往後堂的門一閃,雨辰翻過男子的身體,一根牛毛細針不知何時已刺入男子的“天樞”穴。
雨辰身體少年先鋒隊射向後堂,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只是地面上一塊明顯有移動過的痕跡。箭步衝去,地面上有一個沒來得及掩飾的拉環。
沉身提氣,石板輕鬆的拉開,露出一個地道,雨辰顧不得許多,縱身躍入,忽然腳下觸到了什麼東西,一聲絲線崩斷之音,霎時前方的手裡劍和苦無撲面而來。
箱子出現在手中,雨辰內功運轉其上,無數暗器的方向驟然改變,被吸引在箱了上,內力一震,無數飛行的物體散亂在地面和牆上。
周圍只是一個被掏空的地窖,面前則是一道嵌入石壁中的木門。雨辰沒有再貿然行動,剛纔的暗器只是小把戲,如果有火藥機關消息,自己功力蓋世也會粉身碎骨。
真氣鼓動,身體周圍血霧涌動,雨辰自出道以來並未刻意修煉過這“九曲血河訣”,但這修真功法奇妙無比,在他吐納煉氣培養混元真氣和紫雷心經的同時這血河訣也會自我接收天地靈氣。
印堂之上,一點光亮閃現,漸漸睜開,竟是一隻豎眼,金芒一掃,雨辰看清了周圍環境,冷汗直冒,不由按自慶幸自己沒有直衝過去。
在他面前僅僅兩步之外的地下滿是地雷,只要雨辰踏中的剎那便會連環爆炸,威力足以將那間裁縫店炸到天上。
身形掠起,鶻起鶻落,每次在將觸未觸到地面之時又巧妙的換氣浮起,如此多次,身體便落在門之上,正要拉門,忽然門向內轉動,進入了空無一人的室內。
燈光明滅不定,空氣有些許的燥熱和污濁,即使是雨辰也感到真氣難以爲繼。
燈滅,室內剎那間黑暗,陡然間一把鋼刃捲動之音在耳邊響動,雨辰一腿高踢向旁一格,將手臂格開,可一柄短槍卻向他身後扎來。
雨辰身體側翻,直拳向前衝擊,更覺面前風動,撲空的同時身後破空之音起,短槍速度極快,那劃破空氣的聲音在沉悶的空氣中格外刺耳。
改向前拳擊爲向後倒旋,衝擊的力量絲毫不減,偷襲之人悶哼一聲,清脆的胸口碎裂之音,腳下一動,短槍置於腳背之上,聽聲辯位,向外甩動,慘叫聲響起,不知刺穿了哪裡,總之,也死了。
內力催動,火花又一次將一盞燈點燃,兩具屍體陳於地面,雨辰沒有理會,反推道轉門,可無論順逆,這門都聞絲不動。
“他們不會想把自己困死在這裡吧?”雨辰突然有一種不好的念頭,不過這種想法很快被他否定了,畢竟,剛纔他們殺那中年男子滅口,也必定是從這屋中出來,再到裁縫店的店面去,那麼這裡一
定有出口。
就是這樣的一個小房間,八盞長明燈擺在屋角,如果有暗門,機關消息也必在八盞燈當中。隨手想要扳動一隻燈座,可雨辰的手忽然停住了,想起了這些複雜的機關消息,也許八個燈座都能扳動,一旦錯誤便會觸動消息,到時機關齊出,自己即使應付得了也難以全身而退。
那又會是哪一個?這兩個人一定知道,可惜他們都死了,即使活着,以忍者對信仰的忠誠,也絕不會告訴自己。
雨辰陷入了思考,他並不着急,因爲他知道雨竹是安全的,而且着急也沒用,反而會影響判斷力,這樣的選擇,可不能選錯。
男子心中暗喜,手中的長棍,不由得又加重幾分力道,對付重傷的柳衡玉,他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倏爾,一道黑影向他面門襲來,閃身躲避,棍擊不得不終止,正欲重整身形,猛見兩道連環掌影,一劈頭頂,一切右肋,伴隨而出的,還有一聲龍吟。
“飛龍在天!不,不可能,張應天已經死了。”男子臉色霎時變得慘白,棍勢硬封,上手便是一式“什剎破軍”的絕技,十字形的棍勁層層疊加,如鐐銬般欲將來襲之人的掌風封住。
掌勢驟變,手臂伸出,指尖狠戳“神藏”、“玉堂”兩處,奔若疾電,氣勁震散了棍勢,室門大露,棍招中的破綻盡顯無疑。
男子身形暴起,輕功全力向後退卻,到現在爲止自己已經被對方逼得左支右絀,而此人的身影至今還未被他看清。
那身形並未追擊,男子這纔有機會定睛看去,不是別人,正是那茶鋪的老者,此時的他的手按在柳衡玉背後,輸氣療傷,柳衡玉原來有些蒼白的臉色又重新泛起紅潤。
“前輩,敢問高姓大名,剛纔冒犯之處,還請見諒。”男子很客氣,對於剛纔老者的那一手“飛龍在天”掌法,他也頗爲顧忌,但是那位傳說中的“天龍教主”已在曠日決戰中死去,又怎麼會是這個老人?
老人一笑,悠悠地答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之間並不應該互相殘殺。”他似乎有些話想要說,但終究沒有完全說盡,只是一絲擔憂隱隱在話語中顯現。
“我們是奉了玉俠生老先生的吩咐,前來擒他回去。還請老前輩明鑑,這個男人,劫走了玉家的二小姐。”說完他一指正在療傷的柳衡玉。
老人沒有理會,真氣綿絕,柳衡玉身體一震,淤血噴出,斂氣收功,隱隱功力有提升之感,雙目一睜,冷冷地看向男子。而老人也道:“你回去告訴玉俠生,北海白鱗島主‘巨魔將’吳越已經來到中原,準備聯全南海‘巫教主’血洗武林,現在這個時侯,並不適合解決個人恩怨。”
“前輩,如果玉老先生問我這消息的來路…”老人的手掌翻動,掌心一隻青色的盤龍展現在他的眼關,男子猛然一顫,深深一拜,不再言語,人已消失。
“多謝老…”“不用謝,剛纔我的話你也聽到了,中原武林的前途命運,便繫於你們身上。”柳衡玉正要回身拜謝,老人和小孩卻消失在風裡,周圍除了柳衡玉,剩下的只有屍體。
“看來,形勢嚴重了,我應該找鐵兄商量一下。”柳衡玉暗自思忖,隨意找了一匹馬,沿官道往回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