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華山秘聞
“孟掌門,谷長清之屍身就在煉劍殿之中。還有一事在下並不明,爲何在下與谷長清並不受室外內先天金火劍氣影響,可蔡建鬆卻難以提氣呢?”潛劍生道。
“少俠,你可知這谷長清的身份?”孟長清平靜地問道,雖然情緒略有波動,可依舊保持着穩健的風範。
潛劍生雖已猜到谷長清是華山弟子,可人畢竟是他所殺,自然不好說破,遂道:“別的不甚清楚,只是他與掌門人名字同用‘長清’二字,且用的均爲‘落雨劍法’,想必是有些淵源。”
孟長清聞言,點了點頭,道:“不錯,谷長清正是本人的師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也幸得家師傾力傳援,得習‘落雨劍法’,而師弟天資超常,不知從何處得一本劍譜,自行修習雙劍劍法,這本不爲華山所容光煥發,谷師弟因此被逐下山,這後掌門之位便由區區執掌。後來他加入無相神教成爲爪牙,本人念及同仁,不忍派出門人誅殺,且當時無相神教的‘花蜂’樑玉延將我削去一指,幸得一位叫做服部十郎的高手相助,才得以驚退對方,保得一命……”
“因此,谷長清懷恨在心,帶猿魔蔡建鬆盜取金剛珠。而且,殺死本島南極戰神的恐也是此人,孟掌門,死者已矣,白鱗島與華山不會因此結下樑子。”血戰尊者道。
孟長清稍顯安慰,悽然道:“王師侄,本人在此先行放過。家師死的突然,如今屍骨未歸來,師弟又死,當年這‘長清’兩字,便是望我二人爲武林帶來長清之風,可如今……”
潛劍生一望,沒有想到會將話說到此處,一時之間他已不好意思提出聯盟之事,不言不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了!說這些無用之事,是本人失態了。潛劍生兄弟所爲何事,如此心急尋訪?”孟長清不愧爲一派之長,自然是識大體之人,暫時剋制住私情,只想問潛劍生要辦的公事。
“孟掌門,如今九州紛亂,無相神教與八大家族聯盟,大有襲捲中原之勢。比之三十年前黑白兩道聯盟,五年前曇花一現的巫蠱教,白鱗島聯盟,更多出一份野心和殘忍,順之者猖,逆之者亡,這等惡獠不除,天下必將大亂。”潛劍生正色道。
“噢,沒錯,可如今各大門派一盤散沙。武當、少林根基雄厚,獨善其身。天刃門,崆峒久於南州,獨自坐大,早已不服中原武林約束,點蒼終南、雲夢,三派實力不足,與本派一樣,已是獨木難支……”孟長清嘆道。
“孟掌門休要悲觀,在下正是爲解決此事而來。便至目前,江南玉家已經鬆口,蓬萊島九州盟一干年輕俠士正四處聯絡黑白兩道。東北青山洞主及安南五毒教主的人以正準備開赴中原,加之潛逸閣羣俠,均組成聯盟,準備與無相神教決一死戰。”潛劍生道。
“可這些人遠遠不夠,無相神教強手如雲,沒有八大門派加入,終究是無力的。”孟長清道。
“這個好辦,武當有明掌教與在下有一面之緣,且在下相助於他對抗外敵,因而武當自當由在下勸說,成功幾成定局。至於天刃門、崆峒、點蒼、終南四派已由當年病故的白猿尊才之弟遊說,成功機率很大。”潛劍生道。
“那麼少林和雲夢宮兩派呢?”血戰尊者插口道。“雲夢宮曾由在下親自前往,其全派業已成了無相神教階下之囚,自不可倚仗。至於少林……在下有一件信物可以說服。”潛劍生知道自己最大的倚仗便是那塊武林盟主令,也叭有此物可作爲說服少林之物,可他不到最後一刻,自然不願輕易展露這個終極武器。
“如若至此,本掌門自當積極響應,可只怕屆時推選盟主,恐又有一番風波……”“這倒不會,武林盟主之合適人選,與會之時自會出現,此人定可服人。”潛劍生道。
“噢,還有這等高人?潛劍兄可否告知此人是誰?”血戰尊者王晟霖疑道。
“天機不可泄露,少林大會纔可知曉。孟掌門,十六日後,少林寺集合八大門派高手,商議對付八大家族及無相神教事宜。”潛劍生道。
“即是如此,本尊者也將帶本門高手與會,以報無相神教殺南極戰神之仇。”王晟霖嚴肅道。
“謝尊者好意,但尊者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此事於對付八大家族有關。”潛劍生道。
“噢!一定效勞,閣下請講,本尊者自當全力以赴。”血戰尊者正色道。
“八大家族勢力雄厚,在北方更是勢力廣佈,煩請尊者領人毀其北方的暗哨秘探,這對於他們無疑是一種沉重的擊。”潛劍生道。
“哼!八大家族的手既已伸到白鱗島之前,吾輩自當斬其十指,挫其銳氣。”血戰尊者道。
“那樣便再好不過。孟掌門,在下尚有一事未明,便是剛纔所問,爲何本人會不受金火劍氣之影響,尚自運氣自若呢?”潛劍生轉身向孟長清道。
“這一點,確實出乎本掌門意料,谷長清在華山之時,入殿尚不能運氣自如,而如今少俠與他均可作到,這卻是奇事一件。據我所知,閣下若非天生異體,便是持有一把由金火之氣淬鍊而成的寶劍,這樣的寶劍,當真有幾把。”
潛劍生身體一震,他驀然想起蔡建鬆說他所用的乃是“金吾殘劍”,當下一哂,回問道:“不知掌門所說的天生異體是何種體質?”
“說是特殊體制,其實是習練了增進氣血的奇功。金火劍氣奇特之處便在於損人心血,壞人恨氣,敢問少俠師承何人?練過增進先天氣血的神功嗎?”孟長清問道。
“神功?在下也許沒練過。至於家師,便是天山劍祖他老人家,此次本人下山,也是奉了他的遺命。”潛劍生似有些心不在焉,隨口道道。
“噢,閣下竟是天山傳人,怪不得有如此身手。等等,剛纔閣下言遺命,莫非……”
“嗯!”潛劍生頓了一下,暗怪自己失言,可話已出口,只好實話實說道:“是的,家師其實在三年前便已患有惡疾,原因是年輕時的舊傷復發。我與師兄二人下山,是在他老人家去世兩年後,現今江湖上皆以爲家師未死,因而一些魔頭不敢妄動,因此還請兩位莫要聲張此事。”
“少俠放心,本掌門和王師侄只當並不知此事,料想也不會有人特意問起。”孟長清道。
“那樣便太好了。剛纔孟掌門說天下有寶劍無懼於金火劍氣,不知是何物?”潛劍生道。
“對了,是本人唐突,總打斷閣下的問題。方今天下,自有幾把神兵可保持其者不受金火劍氣之傷害。其中有當今潛逸閣四閣主所持之金石劍、雪銀劍、血隱劍、玄鐵劍,此四劍乃是當年無名老人爲弟一代潛逸閣高手鑄造,用的便是金火之氣,同出一源,自然無損。”孟長清道。
“沒想到潛逸閣四閣主所用之劍乃是無名老人鑄造,那無名老人想必也是奇人。”潛劍生暗忖道。
“其實,當今大內第一好手九州王帳下‘千面俠’所用一對奇門兵器‘九龍鎖’乃是當年本門雙劍宗高手慕子揚之徒司空敬所有,此物本身以九百年磁石鑄就,專吸刀兵之氣,因而無懼於金火劍氣。”孟長清有些不自然道。
潛劍生點點頭,並沒有在意孟長清之語。倒是他據說的大內高手“千面俠”引起了潛劍生的注意。現在全天下人恐怕也只有他和金劍王假本人知道九州王之秘,死去的那個“九州王”只不過是“影人”假扮的,“影人”會不會就是“千百俠”呢?聽這個外號倒有幾分可能,但真實的可能相去甚遠。而潛劍生自是不可能將金劍王假的大秘密說出,故而提了疑問,隨即道:“孟掌門所言,長了在下見識。”
“好說!其實還有四件東西無懼於金火劍氣。便是當年本派鎮派之寶金吾寶劍,只不過此寶被司空敬以九龍鎖劈成殘劍,而且奪走以爲慕子揚報仇,這乃是本派一件公案,卻又複雜的很,歷代掌門人都想找回此劍,以復華山榮光。”孟長清嘆道。
潛劍生乇度陷於震驚之中,看來自己所用的金吾殘劍便是華山派之物,可這明明是師父所傳,並未言及其它,這當中有什麼原委,他不可能回到過去,自然不可能瞭解過去;其實,這慕子揚乃是華山雙劍宗門人,當年領雙劍弟子奪幫主之位,致使華山實力大損。慕子揚見雙劍門人盡亡,自斷一臂,潛往北州收徒司空敬,將自制神兵與雙劍武功相援,之後又發生一系列故事,因不是本書重點,容在下日後著書再言。
正在潛劍生遲疑怎樣將金吾劍歸還時,血戰尊者已開口道:“那想必金剛珠、天羅斧、地煞盾三件物什也可無懼金火劍氣,只是剩下一物,不知爲何?”
“王師侄猜的不錯了。剩下的那一物,其性奇寒,專克天下金火之物,當年七絕之中的一位奇人憑此劍縱橫江湖,後又有奇俠雨辰稟七絕之志持此劍力抗八大家族,只可惜此人已去,否則當可爲今日武林挽回幾分頹勢。”孟長清道。
“雨辰其人,本使也見過幾百,爲人雖有些剛慢,可勇力非常,本人深爲佩服,只是他已不在,否則在下要再會會他。”王晟霖道。
“孟掌門,王兄,依我愚見,雨辰其人不一事實上不在世間。”潛劍生忽然道。
孟長清憂眉頭一皺,道:“你的意思是他未死?”潛劍生髮了一聲怪哼,不知是笑還是別的意味,道:“他人已死,這點自然不需要置疑,可他留下的俠義道精神當可長存,又怎能說此人已死?”
“哈哈!說的好,倒是本掌門愚鈍了,沒錯,俠義道,不僅雨辰未死,其它武林同道又何嘗死了?”孟長清笑道。
“掌門客氣了,在下只是發表已見。方今牙林之亂四起,所少的便是俠義道。率而還有九州盟等一批仁人志士盡力挽救危亡,在下也覺事關重大,應現在就去聯絡其餘幾大門派。”潛劍生道。
“少俠要走?這連日奔波,不如睚此休息一日再走也遲。”孟長清挽留道。
“聯絡八大門派之事,宜早不宜晚,在下身上還有具私事,不得不辦,請掌門恕罪。”
“既是有中,本人自當不會強留,十八日後再見。”孟長清起身道。“那在下告辭,兩位,後會有期。”潛劍生言罷,抱拳一拜,人已向月圓的遠空而去。
夜色,已然散去。東方吐白,漸漸將大地照暖。草地之中泛起點點新綠,但又多了幾分荒敗。雜草業已有半個人高,一顆樹孤懸,人影伏於其上,不用問,也知是潛劍生。
身體一翻,潛劍生從睡夢中醒來,以天爲被,以地爲席的生活練就了他可隨時醒來的能力。落地,扶正了面具,向南一望,以他的目力,自是注意到了前方的集鎮,稍微運氣舒活了一下氣血,疾步往市鎮方向而而過百術,忽有一陣馬蹄聲從背後而來。
天剛亮便這般縱馬奔馳,必是有急事連夜趕路潛劍生好奇的回頭。忽見來人均是一襲黑色勁裝,不由得動容,身體往道中間攔去。
“停!什麼人擋路爲!”爲首的位勁裝漢子怒道:“爺們急着趕路你個小賊要打劫,正是找死,快滾。”
潛劍生暗自好笑,心道自己的一身裝束竟會被當成
毛賊,當即道:“在下觀幾位行路匆匆,怕是有些急事,不知是否可以效勞。”
黑衣漢子眼神瞬間一變,見對方似也是江湖人,而且裝束也有些熟悉,遂試探道:“閣下是本家哪一分舵的宗門,怕是本人走了眼,還請明示。”
潛劍生聽聞,陡然一驚,對方好似是八大家族之人,而且像是將自己當作朋友,猛然想起谷長清給的無相神教護法令,何不利用其探聽些消息?心念及此,他將錯就錯,手向懷內一伸,一個黑龍鐵牌現出,所有黑衣勁裝人都變了顏色。
“護……護法大人,小的……有眼無珠……”黑衣男子冷汗直下,像是怕到極致。潛劍生竊喜,表面上卻道:“起來吧!本護法纔出世不久,爾等不知者不罪。”
“謝護法。”黑衣人恭敬的道。“我問你們,這次行色匆匆,是爲了何事?”潛劍生冷道。
“稟護法,近日以來,江南玉家所有高手盡皆隱了形跡。八位族長派人挪尋查得知,大批玉家高手集於前方市鎮,我們設下羅網,準備與之一戰。”黑衣人道。
“嗯!玉家也是本教大患,本護法這次下山,也是爲了對付玉家,這次便與爾等同行。對方可有什麼厲害人物?”潛劍生已準備一探,信口胡言,以自己的身份,對方自不會懷疑,而且還可以見機對付八大家族之人,救玉家一臂之力。
黑衣人只覺喜從天隆,原本以爲對方只是打探,不成想還得了助力,護法是無相神教頂級高手,抵得上千軍萬馬,當即毫不遲疑的道:“這次玉老兒不僅派了薩摩柯和餘化平兩個好手,還察令玉公子和玉蘭及女婿抑微玉,小孫女玉禹蘭至此,另還有于成龍的精銳前隊接應,實力不可謂不強。”
“哼,有本座在此,一萬人也要死。”潛劍生表面不屑,內裡卻售感疑惑,暗道:“玉俠生打的什麼算盤?若是派出精銳也罷了,可爲何將族內親屬調往前線,以他的性格自不可能以後輩誘敵,難道是要決一死戰?”
“大護法說的是,玉家一羣小輩怎是您的對手?小人盧天壽,人送外號奪命斧,不敢問大護法尊號。”盧天壽假笑道。
“老夫奪命七劍,爾等現在快帶路,別誤了時辰。”潛劍生隨口編了一個外號,不客氣的上了匹馬。盧天壽見狀一喜,又聽奪命七劍,便覺悟厲害非凡,當即引着潛劍生往集鎮內而去,但此刻也還不知,他尊敬的“大護法”是一位死對頭。
青水鎮,並沒有什麼青水,行人來住不止,見了幾人,都只是輕掃了一眼,好像沒看見一般,潛劍生不由得大感奇怪,問了又怕令人生疑,當即裝作平常模樣,只是在銀面具上加了些刻痕,使之與之前大不同相同,以免撞上熟人。
“大護法,到了。”盧天壽勒馬而上,潛劍生擡頭,卻見是一間客棧,名爲“福來客棧”,,名字有些俗氣,但住下還是可以的。這些人領他來客棧幹嗎?難道要住下休息?
顧不得許多,潛劍生料是自己的身份不可能泄露,當即坦然的下馬,隨一行人入了客棧,但見客棧中並無客人,掌櫃的見幾人進入,先是不言,將門掩上,才道:“盧頭領,你來晚了半刻。”
“路上有些事耽擱了。來,我引見一下,這位高人是無相神教的護法大人。”盧天壽笑着對客店老闆道。
老闆將信將疑的看了看潛劍生,總覺得有幾分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是誰,遂道:“閣下是無相神教的哪位護法,在下未曾見過……”
潛劍生心驚,暗叫不好,對方也許看出了一些端倪,不過他確是對方沒有確鑿的依據,立刻冷冷道:“本座乃教中護法,豈是你能見的?大敵當前,卻說此話,不是自攏軍心?”
“張統領,體要亂講,護法大人有令牌在手,又怎可能是假的?護法大人恕罪,大敵當前,玉家也許會派出人員滲透到我們之中,張統領並無別的意思。”盧天壽趕忙道。
潛劍生滿意地點點頭,道:“這姓張的真是多疑,現在恐怕已對我有了戒心,一會兒第一個見機除了他。”
張統領自然不知潛劍生心中所想,可真實起了戒備之意。“幾位,往這裡走,所有人都要往密道內集中。”張統領在前走,盧天壽及一幫黑衣勁裝高手迅速爲長弓配上箭支,潛劍生壓後,一行向客棧後院而去。
客棧的後院,只有一口水井,衆人圍攏到水井面前,張統領道:“各位,這裡便是秘道的入口,請進。”
“進秘道做什麼?難道玉家人還會進入秘道作戰?”潛劍生疑惑道。“這個自然不是,這個小鎮本身便是本家的一處據點,這個秘道四通八達,可通向鎮中各處,一旦玉家人入城,便是狼入虎口,我等可從四面八方將之圍殺。”盧天壽得意道。
潛劍生心內一驚,暗道八大家族之勢力,竟能自造一個市鎮,怪不得剛纔市鎮中人見怪不怪,想必全是八大家族高手裝扮,令人防不勝防。
“這樣說來,我等便先入秘道,護法大人委曲一下,隨我等下去。”盧天壽道。
“不必屈尊!護法大人隨本人在此,爾等下去。以玉家人的身手,如果突然發難,自要有高手鎮住場面。”張統領忽然道。
潛劍生不置可否的一哼,他自然知道對方是有意監視,卻也不好意思說穿。而且,他也正好要找機會除了這張統領,這一來,反倒是個機會。
“老夫正要領教玉家神功,幾位先行去吧!”潛劍生道。“那麼護法大人,我等先行一步。”盧天壽言畢,幾位黑衣人自井旁一躍,隨井壁而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