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父親都沒有來接自己。慧娘想着是不是父親找到了其他方法?自己不用進王府了。想到這心情也好了很多。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風景。自己住的這棟小樓很高,站在二樓的窗前可以越過高高的圍牆,看到對面別院裡的花園。雖然長久沒有人居住,但仍舊打理的井井有條。小橋、流水、紅花。最顯眼的是院牆邊的一小片銀杏樹。巨大的樹冠裡,鑲嵌着無數嫩綠色的葉子,隨着微微的春風晃着笑臉。
慧娘遠遠的眺望着銀杏樹,忽然摸到手腕上的菩提串,莞爾一笑。恰在這時,一位風度翩翩的年輕公子出現在銀杏樹下忽然擡頭,正遇上慧孃的眼神。兩個人都愣了一下,男子拱手行禮,慧娘見狀趕緊顧不上還禮,紅了臉,急急的倒退幾步離開窗戶,直直的坐在牀沿上,心裡撲通的跳個不停。
行禮的公子是沐英的次子沐晟,深得當今萬歲的賞識。幾年前迎娶了當今太子的三公主-南康。新婚燕爾已發覺公主的刁蠻任性,甚至有些不可理喻。但礙於她的公主身份,也是無可奈何,一直有些鬱鬱寡歡。也因爲這個緣故,沐晟反而和自己的岳丈漸漸疏遠,私下裡和燕王走的很近。這次是陪着燕王,剛剛從應天府來。因爲沒有府邸,就暫時安頓在父親的別院裡。這天得閒信步走到後花園欣賞春色,剛走到銀杏樹下,便覺得有雙眼睛在看着自己,下意識的擡起頭尋找。雖然只是遠遠的一瞥,但已經被這位小姐的美貌折服。心裡思量着,不一會兒就有了主意。
沐晟快步走出花園,見別院的管家正垂手立在門口候着,便吩咐到道,“速去準備一份禮品,我現在要去拜會鄰居。”管家擡起頭,疑惑的看着二少爺。“還愣着幹什麼?快去準備!”管家趕緊應了聲,跑着準備去了。
不多時,管家帶着一個小廝跑了回來。接過小廝遞上的禮盒,呈在沐晟眼前,恭敬的問,“少爺,小的準備了半斤上等的血燕,請您過目。”
沐晟看看禮盒,笑着點點頭,“很好!”說完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小廝趕緊接過禮盒跟了過去。
出了大門,沐晟微笑着走過整條衚衕,直到“鄰居”的門口才停住了腳步。小廝趕緊上前叩門。不多時,院門打開了,出來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少婦,正是陳守財的內人黃氏。互相行了禮,小廝笑着解釋,“這位夫人好!我家少爺是您旁邊別院的鄰居,特來拜會您府上的老爺!”
黃氏自然知道旁邊的主人是哪位,只是兩家從不來往,今日忽然來拜會,不知道有什麼大事,有些慌張的回答,“這位小哥,我夫君還沒回來。這會兒不方便請您家少爺進門。怠慢了!等我夫君回來了,一定請他去您府上拜會!”
小廝見狀,一時沒了主意,回頭看着少爺。沐晟笑着走上前施了禮,客氣的說,“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了!禮物還請收下!”說完話轉頭走了。
黃氏不知道該不該接,正猶豫着,小廝把禮盒往她手裡一放,轉身追他家少爺去了。黃氏拿着禮盒,在門口愣了一會兒,才進了門,反身插了門閂,回了屋裡。
慧娘正坐在黃氏的屋裡纏繡花線,見黃氏託着個禮盒,一臉擔心的走進來。放下手裡的線,關切的問,“嫂子,您這是怎麼了?”
黃氏把禮盒遞給慧娘,苦着臉說,“小姐,剛纔是旁邊的沐大人的公子敲門,說是來拜會。我回話說我夫君還沒回來。他們就放下禮物回去了。我們向來沒有往來,不知道今天是什麼原因,沐公子忽然來了?我這心裡呀,害怕的不行!”
慧娘聽黃氏這麼說,也覺得很奇怪。小心的打開禮盒,裡面竟是上等的血燕。掂量着,估計也有半斤,這可值幾十兩銀子呢!心裡想着,兩家素無來往,竟送了這麼重的禮,肯定是有事相求。可眼下,我們正是需要求別人的時候,怎麼還會有人會求到我們。越想越亂,索性不去想了。反正家裡有父親、掌櫃,也輪不上我一個女流。想到這,小心的扣好蓋子,笑着對黃氏說,“嫂子,不要擔心!也許是鹽行裡的事情,我們不知道罷了。一會兒,等父親和掌櫃回來,您告訴他們。有什麼事情,他們自然會辦好的。”
黃氏聽小姐說的有理,也就放寬了心,放下了這件事。說笑着和小姐一起纏繡花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