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鹹福宮的院門外,朱高燧勒住馬,早有御林軍上前牽住了絕塵,朱高燧先跳下馬,又把巧玉抱下來。兩個人牽着手一起走進院門,宮女,公公跪了一地,兩個人眼中只有彼此。直到正殿的門口,巧玉纔不舍的鬆了手,朱高燧還想去抓,巧玉紅着臉微笑着搖搖頭。朱高燧笑着作罷,率先進了正殿,巧玉低頭快步跟上。
“小嫂子,你可來了!”寧兒快樂的聲音響起。
巧玉擡起頭,笑着牽住撲過來的寧兒。“寧兒!”
環視四周,朱高燧正在和一位紅袍公子說話,想必那位公子就是寧兒的駙馬,西寧侯的世子宋瑛。此外就是身邊一身紅袍的寧兒。
宋瑛笑着走上前,恭敬的躬身行禮,“宋瑛拜見小嫂子。”
巧玉也恭敬的還禮,“巧玉給駙馬還禮了!”
寧兒笑着扶起巧玉說,“小嫂子,從我大婚那日開始就再未見到你,你也不來看我。今日若不是我央求父皇詔你進宮,恐怕今生再無相見的機會了。”說到這,寧兒的眼裡淚花閃現。
巧玉忙勸道,“寧兒,不會的!我們這不就見面了嗎?”巧玉拿出絹帕遞給寧兒,“你大婚那日,我也很想去看你的,所以纔會去酒樓等着。只是後來出了些插曲,讓我們錯過了。”
“原來那日酒樓之上的仙女,就是小嫂子你呀?”寧兒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日三哥哥心情大好!隊伍被阻,也沒有追究!只可惜我坐在轎子裡,沒能看到你的芳容。”
“現在瞧着不是一樣!”朱高燧走過來牽住巧玉的手,“依我看,今日這身裝扮,比那日還要更勝一籌。”
“王爺,過譽了!”巧玉羞紅了臉,低下頭。
寧兒學着朱高燧的樣子牽起宋瑛的手,笑着問,“夫君,你說說小嫂子是不是位仙女?”
宋瑛溫柔的看着寧兒,笑着回答,“宋瑛有了寧兒,眼裡再無別人,就是九天仙女下凡,也熟視無睹。”
“寧兒,終有個比你還要強一百倍的人收服了你。”朱高燧哈哈大笑,巧玉也掩了嘴笑着。
“三哥哥,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這明明是真情流露!寧兒就喜歡瑛哥哥的這點。”寧兒漲紅了臉辯駁。
巧玉鬆了手,笑着和寧兒耳語,“好個不知羞的丫頭!牀第之間的私語怎麼也能這樣肆無忌憚的大肆宣揚?”寧兒的臉紅的更甚了。
宋瑛忙上前幫着解圍,“寧兒稱呼各位皇兄做哥哥,所以纔會也叫我哥哥的。我倒是覺得這樣的叫法,比夫君、娘子來的親切。我們倒也不避諱人的。”
寧兒看着巧玉忽然明白了什麼,大笑着說,“聽小嫂子這樣說,你們二人獨處的時候,我三哥哥還有別個好聽的名字嘍?是朱哥哥,高哥哥,還是燧哥哥?”
這下子換成巧玉臉紅了,躲到朱高燧身後不敢看寧兒。寧兒不依不饒的說,“朱哥哥,高哥哥都不是專指。怕是燧哥哥的可能最大!”說到這,寧兒壞笑着看向朱高燧,“是不是呀,燧哥哥?”
“哎呀!”巧玉羞得連脖子、耳根一起紅了。雙手捂着臉,就要朝殿外走。寧兒得意的攔住去路,巧玉退回來,一頭跌進朱高燧的懷裡,再不敢擡頭。
朱高燧摟着巧玉哀求道,“好妹妹,你就饒了玉兒吧!你看她羞的!”
寧兒得意的回答,“三哥哥,讓我饒了小嫂子可以,不過要有禮物的!”
“我的好公主,只要你高興,什麼禮物都可以的。你說吧!”
“用銀錢能買來的東西,我可不稀罕!”巧玉擡起頭,好奇的等着下文。寧兒繼續認真的說,“我要世間絕無僅有的,花了大心思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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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燧和宋瑛都在沉思,巧玉離了朱高燧的懷抱,笑着說,“這有何難?我這裡已經爲你備下了一份。”三個人都好奇的看着巧玉。
福海適時的雙手遞上錦盒,巧玉接了,雙手遞給寧兒。
寧兒接過錦盒,半信半疑的問,“這裡面裝的真的是世間絕無僅有,還花了大心思的東西?”
巧玉胸有成竹的回答,“絕對只此一件。用了我半個月的時間,算是花了大心思了吧?”
寧兒小心的把錦盒放在桌子上,輕輕的打開蓋子,拿出裡面的一沓紙張,攤開來慢慢的看着。朱高燧和宋瑛也湊過來仔細看。
“這是我抄錄的《金剛經》。每一品,每個字都是我親手寫的。你可喜歡?”
“嗯!嗯!喜歡!喜歡!”寧兒滿意的點點頭,眼睛不捨得離開。“小嫂子的蠅頭小楷簡直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寧兒,你雖然身在浮華,但能不受沾染,很適合念此經,所以抄了送你。”巧玉靜靜的解釋道。
“小嫂子,三哥哥適合念什麼經書呀?”寧兒擡起臉好奇的問。
巧玉看看朱高燧,淡淡的回答,“王爺不能靜心,是看不了經文的。”
寧兒滿意的按照原有的摺痕重新疊好,宋瑛遞上錦盒,寧兒小心的放回去,輕輕的蓋好蓋子,雙手捧着錦盒,愛不釋手。
宋瑛站在寧兒身邊,笑着說,“小嫂子的禮物,宋瑛和寧兒笑納了。我們夫妻也沒有什麼可回贈小嫂子的。只盼着他日有緣,你們能到西寧來,我們夫妻必款待你們。”
“敦煌是不是離西寧很遠?”巧玉興奮的問道。朱高燧好奇的看着她,巧玉很少會這樣忘情。
“要五、六天的路程才能到。過酒泉,出嘉峪關、玉門關,過了瓜州,就不遠了。”
巧玉陷入沉思中,有些失望的說,“要那麼遠呀!”
朱高燧上前牽住巧玉的手,關切的叫了聲,“玉兒?”巧玉回過神來,衝朱高燧笑笑沒再說什麼。
尖細的嗓音響起,“稟王爺、公主、駙馬、小主,已經巳時了。”
朱高燧有些失落的說,“知道了。”
四個人默默的走出正殿,順着甬道走到門口。馬車已經在門口候着了。
寧兒走過去牽住巧玉的雙手,失落的說,“小嫂子,我們該出發了。但願今生,我們還有機會相見……”說到這已經哽咽了。巧玉也忍着淚水在眼睛裡打轉。
朱高燧和宋瑛上前,分別扶過寧兒和巧玉。
“此去西寧路途遙遠,一路上還望駙馬多多照顧寧兒。”
“三哥哥放心,宋瑛必全力愛護寧兒。”寧兒聽到這已開始痛哭。
巧玉上前勸道,“寧兒,出嫁的女兒,夫君走到哪,家就在哪。你雖然要離開父母,可有一個愛你的夫君在你身邊,也是幸福的。”
“小嫂子,你和三哥哥一定要好好的。他日若有機會,我們還會來京城看你們。”
“寧兒,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玉兒。”
“三哥哥,代我照顧父皇、母后。”
說完這句話,寧兒頭也不回的坐進了馬車。宋瑛朝着朱高燧和巧玉深施一禮,跨上自己的馬匹。一行人動起來,越走越遠。巧玉靠在朱高燧懷裡默默的流着眼淚,朱高燧沉默着,抱緊巧玉。
回來的路上,朱高燧認真的問巧玉,“玉兒,我真的不能看經書嗎?”
巧玉看着朱高燧的眼睛,微笑着回答,“燧哥哥心不靜,看《心經》最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