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乞巧節。
巧玉一早起來,總是心不在焉的,走路踩到了雪球的腳,倒茶都溢了出來。坐着發呆的時候,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偷偷的擦眼淚。梅娘和瑞生只能看着,都不知所措。
才過了申時,巧玉就鬧着要去山頂。梅娘攔着巧玉,急急的比劃着不讓她出門。巧玉也不管梅孃的阻攔,執意要上山去。兩個人正僵持着,下山採買的瑞生回來了。見兩個人都很着急的樣子,趕緊問明瞭緣由。
瑞生見巧玉從未如此過,料定必是有了特別的緣由。牽過梅孃的手,笑着說,“我知道,你不讓小姐上山,是擔心天黑了,小姐一個人不安全。”梅娘皺着眉點點頭。瑞生繼續說,“要不咱們陪着小姐上山去?再帶上武器。這樣可好?”梅娘想了想,看看焦急的巧玉,又看看瑞生,笑着點點頭。
瑞生轉身恭敬的對巧玉說,“小姐,請稍候。我們夫妻倆取了武器,陪您一起上山。”
巧玉感激的說,“有勞你們了。”
“小姐這是哪的話?”說完梅娘和瑞生回自己的屋裡取了長矛和弓弩,各自背好,陪着巧玉上山去了。
到達山頂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滿天的星斗眨着眼睛。巧玉朝着京城的方向仔細的搜尋,在天地之間,一朵朵絢麗的煙花此起彼伏的綻放着。
梅娘也看到了煙花,興奮的指給瑞生看。瑞生順着梅孃的手指看過去,感慨的說,“怪不得!”嘆了口氣,使勁拽着梅娘,把她帶的遠遠的。
巧玉出神的看着煙花,眼淚默默的流到脣邊,嘴裡一片苦澀。想到臘八節那日早上,自己曾對朱高燧說過,會一直陪着他。終於忍不住,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向着遠方大聲呼喊,“燧哥哥!燧哥哥!玉兒想你!玉兒不願和你分離!……”
朱高燧此刻正在城外三裡的地方失神的看着滿天的煙花。流着淚傷心的自言自語,“玉兒,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放了這麼多煙花,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已經七個月了。京城,鎮江我都找遍了,你在哪裡呀?你真的忍心讓我受這離別之苦,相思之痛嗎?沒了你,我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呀!”
朱高燧正暗自神傷的時候,忽然隱隱的聽到巧玉的呼喊,整個人一下子精神起來,站起身焦急的在周圍尋找。“玉兒!玉兒!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遠在山頂上的巧玉似是聽到了朱高燧的呼喚,大喊着,“燧哥哥!燧哥哥!玉兒在這裡,在這裡呀!”因爲太過激動,眼前一黑昏倒了。
朱高燧跨上絕塵,發瘋似的狂奔。沒走多遠,就被眼前的一座大山擋住了去路。天太黑了,大山並不能看真切。朱高燧跳下馬,想走近看看。榮井騎了馬匆匆趕到,見朱高燧在前面,趕緊跳下馬,跑過去。
“榮井,這是哪裡?”
榮井看了看周圍,不太確定的回答,“王爺,如果奴才沒猜錯,面前的大山連帶周圍的村落,都是太子的封地。”
“哦!這裡離城有五里吧?”
“是的,王爺。”榮井見朱高燧有些不知所措,忙勸道,“王爺,天色晚了。您還是快些回城吧。”
“嗯!”朱高燧冷冷的回答。
榮井趕緊跑過去,牽來絕塵,朱高燧一步跨上馬,忽然想到什麼,勒住馬問,“此處可有太子的別院?”
“如果沒認錯,半山腰上有一處太子的別院,名叫茅屋。據奴才所知,太子很久沒來這裡了,只派了家奴在這裡照料着。”
“哦?”朱高燧忽然有了一個念頭,自言自語道,“這倒是個極好的藏人的地方。”說完撥轉馬頭朝着京城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