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夜的無眠,精神有些的差,沐顏打了個哈欠,睏意十足的拉開門走了出去,卻忽然看見樹下一抹頎長的背影,軒轅冷!
揉了揉眼睛,確定眼前的不是幻覺,懊惱染上纖細的眉宇間,沐顏隨即悄然的轉身向着屋子走去,既然不能頂撞他,那麼她就能躲則躲,能避則避!
“站住!”聽到背後的聲音,軒轅冷快速的轉過身,看向一旁的沐顏,陽光下白色的衣裳顯得有些的靈動,眉頭一皺而起,冷寒的聲音不帶溫度的開口,“這是金瘡藥,你拿着。”
金瘡藥?他有那麼好心?沐顏一臉懷疑的看着遞過藥的軒轅冷,目光裡快速的閃過思考的精光,他又在玩什麼花招,現在的她,可不敢跟他對着來,否則姨娘肯定又要被自己牽連。
“怎麼了,怕我給你毒藥?”感覺到她的懷疑,軒轅冷嘲諷的開口,“原來你也怕死。”
“想對我下毒,你還沒那個本事。”冷哼一聲,沐顏大步的走了過去,從軒轅冷的掌心裡拿過藥瓶,她的醫術,除了師傅外,絕對天下無雙,毒藥到了她手裡也能成千金難求的聖藥。
“我問你,爲什麼要對雅悠下毒手?”思考了一夜,軒轅冷開門見山的問道,犀利的目光緊緊的盯着沐顏的臉,忽然他希望那不是她的主意。
可惜她開口而出的話卻打破了他僅有的一絲期盼,撇了撇嘴巴,想起之前從九兒口裡套出來的話,沐顏知道這副身子的主人,絕對是因爲嫉妒鄭雅悠而做出那樣令人髮指的事情。“那件事如你知道的,就是我做的。”接受了她的身子,連同的也承擔下這份罪責,沐顏話語輕淡,有着淡淡的愧疚,那眼毒辣的手段對一個姑娘,太過於兇殘陰險。
她果真還是那個惡毒的女人!軒轅冷目光一瞬間凍結成冰寒,冷酷的看着面色平靜的沐顏,一字一字的開口:“那你就繼續接受懲罰吧。”
“瘋子一個。”看着拂袖而去的身影,沐顏一聳肩膀,還真是個瘋子,他不是一早就知道那是她做的了嗎?一大早居然還來問,還給了一瓶金瘡藥。
看着昨天軒轅琅月給的同樣的瓷瓶,沐顏打開蓋子仔細的聞了聞,果真是一模一樣的好藥,軒轅冷居然給她送藥,一定是他昨夜沒睡好,腦子不清醒,要不就是她沒睡醒,搖了搖頭,沐顏向着屋子走了去,還很早,可以再睡一會。
客棧。
“公子,前面有客棧。”藏青色長衫的男子沉聲的開口,對於眼前的男子,話語裡有着可以感知的恭敬和尊重。
“恩,今夜就住這裡。”應聲的男子一身白色的長衫,墨黑的發發上束着白玉的髮簪,僅此一物,便可知他身份的尊貴,那玉可是千金難求的和田白玉。
迎風而立的身影下,白衣男子遙望着來時的路,劍眉入鬢,黑瞳如墨,卻是面如冠玉的絕佳臉龐,輕愁染上眉宇間,薄脣緊抿,昭示着他氣勢迫人、尊貴非凡。
“幾位客倌樓上請。”聽到門口的聲音,掌櫃的隨即招呼的迎了出來。
白衣男子率先走了進去,身後跟着剛剛藏青色的男子,另一邊是一個魁梧大漢,身材挺拔,虎背熊腰,橫眉一掃,客棧大堂裡的人倏的收回視線,靜靜的吃着飯,不敢再頭瞄步入樓梯上如同折下凡塵的高貴男人。
“掌櫃的四間上房,幾個雅緻的小菜,我家公子在樓上用飯,準備好了直接送上去。”藏青色男人利落的吩咐着,將銀子遞了過去,“我家公子喜靜,不要讓閒雜的人驚擾了。”
手中的沉甸甸的銀子,掌櫃的一驚,笑的合不攏嘴,連忙道;“一定一定,客倌樓上請,二樓臨窗有個雅廂,幾位客倌可以在那裡用膳,絕對不會被打擾的。”
“那就有勞了。”點了點頭,玄武隨即向着樓上走去,剛剛一瞬間已經掃過了所有人,看來都是普通的客商,唯一的一桌兩個江湖人士,也是武功平平之輩,應該沒有危險。
樓上的廂房。
“公子,請浸手。”玄武上了樓,接過小二端進來的熱水,伺候着白衣男人清洗滿身的風塵,一旁的魁梧大漢白虎佇立在一旁,即使沒有任何的危險,卻依舊保持着警備的狀態。
“你們都出去吧。”將毛巾遞了回去,白衣男人靜靜的走到了窗口,西邊落日漸漸的沉下,金色的光芒鍍在他的周身,帶來一片耀眼的明亮,似乎整個人都籠罩在金色的陽光下,奪目的讓人不敢直視。
他還是來遲了,眉宇輕輕的攏起一抹哀傷,深沉的讓一雙眼裡也在瞬間失去了光彩,只餘下濃濃的悲痛。
往事如風,在眼前一一的浮現,當年他若是想的周全一些,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別十多年了,他從沒有放棄過找尋她的下落,出動了所有人,窮其一生,他也要找到她。
可最後,十三年了,他終於找到了她的蹤影,可僅僅是半個月的時間,在他處理好一切事宜,滿心激動的來接她時,卻是面對着她跳涯的噩耗。
南亦風,薄脣輕輕的吐出三個字,修長而尊貴的手在瞬間握緊,他要顛覆他的一切,既然爲了司徒家而傷害了她,他就讓整個司徒家爲她陪葬。
痛苦浮現在俊美如斯的臉上,是後悔,是歉意,是濃的化不開的傷,直到房門輕輕的被敲響,一瞬間,剛剛的情緒收斂下,白衣男人淡漠的開口:“進來。”
“公子,朱雀回來覆命。”黑色衣裳的冰冷女子快步的走了進來,對着站在窗口的白衣男子恭敬的單膝跪下,絕美的臉上有着同玄武一樣的尊敬和忠誠。
“說。”簡單的吐出一個字,白衣男人修長的身影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依舊背對着身後的人,西邊落日漸漸的隱沒下,暗影投射在他的臉上,帶來一種屬於陰暗的森冷氣息,即使黑暗卻依舊尊貴無比。
“是,朱雀快馬加鞭趕去了紫莨山,保護顏小姐的人因爲追蹤不到小姐的身影而在城裡找了一夜,第二天,在紫莨山的懸崖下發現了顏小姐,從高涯墜落,一旁的樹枝上掛着一件雪緞縫好的衣裳,疑是自盡。”
朱雀將手中的雪緞遞了過來,“公子,衣服在這裡,保護顏小姐的人自知愧對公子,悉數自盡了。”
“厚葬了他們。”緩緩的轉過身,接過朱雀手中的雪緞,白衣男子尊貴的面容上有着掩飾不了的悲痛,壓抑的嗓音微微的顫抖着,“下去吧。”
“是公子。”朱雀應下聲,黑色身影隨即向外走去,跟隨公子這麼多年,第一次,她看到了公子睿智的眼中是支離破碎的痛。
十三年了,公子從沒有放棄過,即使是一絲渺茫的希望也不曾放過,終於在上個月找到了小姐的蹤跡,派人秘密的保護着小姐,而公子也等處理着手中的事情就會趕過來,可誰曾想遲了半個月的時間,卻是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