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公子,喝藥了。”門口傳來腳步聲,隨後門被敲了開來,小丫鬟向着牀邊走了過來,將藥放在一旁的矮櫃子上,“公子,奴婢伺候你喝藥。”
“出去,鐵忠不要讓任何人進屋子。”依舊閉着眼,軒轅冷神色冷漠的開口,緊繃而起的面容上有着隱匿不了的悲痛。
小丫鬟看了看軒轅冷,想再開口,可當目光落在他那冷俊而威嚴的面容時上,不由的將要說出口的話吞進了喉嚨裡,“是,奴婢告退了,藥放在這邊了。”
四周再一次的安靜下來,軒轅冷慢慢的整開雙眸,那一雙眼裡,痛苦糾纏,悲痛難掩,慢慢的滑下牀,剛一落地,卻牽扯到腹部那深深的傷口,鮮血溢紅了紗布,他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只着單薄的衣裳,走向了窗邊。
冷風颯颯的吹了進來,拂亂了一頭的黑髮,那幽深而感傷的視線靜靜的看向遠處的天際,牀邊的藥慢慢的冷了下來,直到日落西山,藥完全的亮了,軒轅冷依舊如石像一般站在窗口,靜靜地看着窗戶外。
司徒家的別院,因爲多了凌舞蝶的事情,所以司徒絕飛鴿傳書給了冥幽,用他的人迅速的在別院外部署着最嚴密的防守。
“你們幾個就守在這邊,你們幾個去那邊。”快速的部署着,司徒絕拍了拍冥幽的肩膀,疲憊的笑了起來,“如果不是從你這裡掉一批好手過來,一時半會,我也找不到這麼多武功一流的人。”
“軒轅如何了?”依舊是銀色的面具,露出的一雙眼睛裡劃過擔憂的神色,冥幽看向軒轅冷的屋子,“凌舞蝶竟然有這樣的心機和部署,想必是來者不善。”
“她終於槽到了報應,瞎了雙眼,毀了面容,活該。”提起凌舞蝶,司徒絕一臉憤恨的開口,“最毒婦人心,這樣的算計軒轅不說,竟然害的小丫鬟被誤會,那幾次,險些的被軒轅失控的殺了,那惡毒的女人,真該丟山裡,讓野狼給啃了。”
“去看看軒轅。”沒有司徒覺對凌舞蝶的憤恨,冥幽淡漠的開口,同他一起向着軒轅冷的屋子走了去。
“鐵忠,軒轅醒了沒有?”看見站在門外把守的鐵忠,對上鐵忠那呆板的臉龐,司徒絕低聲的開口道,“算了,我進去看看他。”
嘎吱一聲,門被推了開來,司徒絕走了進去,向着臥房跨進去,忽然腳步一頓,驚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軒轅,你……”
聽到司徒絕那震驚的聲音,門外的鐵忠一怔,身影迅速的閃了進來,視線落在窗邊的身影上,那一頭雪白的銀髮讓鐵忠長年不變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震驚的神色。
“軒轅。”司徒絕快步的走了過去,扳過軒轅冷的身子,顫抖着手挑起他落在肩膀上的髮絲,一夜白了發。
門口,冥幽同樣的一怔,面具下的臉龐擔憂的看向窗戶邊面無表情的軒轅冷,多大的打擊纔會讓他這個皇翎王朝的冷王爺,一夜間白髮滿頭。
“我沒事。”沙啞的嗓音啞的幾乎颳着耳膜,軒轅冷轉過身,靜靜的看着窗口,呼嘯的風不時的吹起一頭雪白的頭髮,襯着一張臉格外的蒼白。
“你這樣還叫沒事?”司徒絕喃喃的說着,視線依舊落在他的的白髮上,一夜白了頭,就可以知道軒轅對雅悠的感情有多深,可下毒殺死雅悠的人竟然是他自己,凌舞蝶這惡毒的女人。
視線有些的空洞和淡漠,軒轅冷緩緩的轉過身,看向擔憂的司徒絕和冥幽,“我沒事,你們去忙。”
“可……”,司徒絕還有說什麼,卻被冥幽無聲的打斷,拉過他的胳膊,將司徒絕從屋子裡拽了出來,門再一次的被關了上來,四周瞬間像死一般的空寂下來,軒轅冷低頭掃了一眼落在肩膀上的白髮,再次神色麻木的看向窗戶外,思緒飛的很遠很遠。
一片的黑暗裡,聽見那重重的腳步聲,凌舞蝶倏的擡起頭,髮絲凌亂下的猙獰面容上發出乾啞的質問聲,“誰,誰在那裡?”
停下腳步,軒轅冷看向蜷縮在角落裡狼狽的身影,原本完好的面容,卻在她的毒粉之下被抓的血肉模糊,如今更是留下了一條一條猙獰的傷疤,而被她自己摳去眼珠的眼睛上此刻只剩下黑洞洞的駭人,配上她陰冷毒辣的神色,讓整個人看起來如同地獄裡爬出來的鬼剎。
“軒轅冷,是你對不對?”久久的沒有回答,凌舞蝶忽然尖銳的笑了起來,空洞的笑聲在四周迴響着,有着毛骨悚然的陰冷。
“軒轅冷,你爲什麼不說話?恨吧,恨你親手下毒殺了鄭雅悠,然後又三番五次的虐打那個賤丫頭,可惜啊,你當初的那一劍爲什麼沒有將那賤丫頭殺死,否則你就不會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了,或者你還會和我比翼雙飛,共結連理。”
張狂的冷笑着,凌舞蝶那猙獰的面容此刻顯得愈加的駭人,一聲聲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裡發了出來,“軒轅冷,你怎麼不說話?你不是應該憤怒到極點,然後像對待那賤丫頭一樣,一刻殺了我,你殺了我啊,殺了我爲鄭雅悠報仇啊,難道你已經怯弱的連下不了手了,軒轅冷你回答我?”
軒轅冷靜靜地看着黑暗角落裡那瘋癲的身影,他是恨她,可他卻沒有了那樣狂燥而激烈的情緒,當他那樣的對待穆言之後,當他聽到她已經離開司徒家別院,和水無痕走了之後,軒轅冷只感覺自己似乎失去了什麼,胸口空洞洞的麻木,充徹着對雅悠的愧疚,對自己的憤恨,對穆言那濃烈的情緒,其他的人再也入不了他的心中。
這一刻,軒轅冷終於知道爲什麼他當初會那樣的瘋癲,會那樣的失去了理智,因爲那時他已經愛上了她,纔會在愛的背後產生那樣濃烈的恨。
而如今面對着凌舞,他更該恨的,更該一劍殺了她,可他沒有,他只感覺到她的悲哀,他甚至連動手殺她的慾望都沒有,是自己心死了,還是他的心裡只有一個人的身影,喜怒哀樂也只爲她而存在。
也終於在這一刻懂得了她說出口的原諒,在他那樣殘忍的對待她之後,她只是平靜地說,她不怪他,也不恨他。
因爲無關緊要,因爲不在乎,所以她不怪他,不恨他,因爲他在她心中根本如同一個陌生人一般,沒有恨,沒有愛,沒有任何的感情,如同此刻凌舞蝶在他的眼裡一樣,這纔是最大的悲哀吧,連恨都吝嗇的給他。
似乎在這一刻想通了很多的事情,軒轅冷靜靜的轉過身,向着外面走了去,而聽到腳步聲,凌舞蝶憤怒的嘶吼着,“軒轅冷,你這個懦夫,你爲什麼不說話?爲什麼不殺了我?你不是該恨我的嗎?你殺了我啊?”
不理會身後的咆哮聲,軒轅冷繼續向着外面走了去,原來愛和恨都是一種情愫,因爲有了感情,纔會有愛,纔會有恨。
在清塵山時,他就該明白的,是他的錯,是他放任自己的恨掩埋了愛,讓她受了那樣多的委屈和痛苦,一切都是他的錯。
如果不是他,凌舞蝶又怎麼能混進來,又怎麼會製造出這一切來?他纔是天底下罪無可赦的那個人,凌舞蝶縱然可恨,可他卻是一切事情的兇手,是他害死了雅悠,是他害的她好幾次喪命。
陽光下,軒轅冷繼續向前走着,被陽光拉的很長很長的身影落在地上,顯得那樣的蕭索而寂寥,那銀色的白髮在冬日的寒風裡飛舞着,襯托出一張無波無情的冷漠面容。
五天之後,身上的傷口終於停止了流血,依舊是一身黑色的衣裳,只是短短的幾天下來,原本合適的衣裳,此刻卻顯得有些的寬大。
“鐵忠,你留下。”似乎比以往更加的冷漠,一張臉如同鍍上了一層化不開的冰雪,灰色的眼眸空洞無波,失去了往常的犀利,也失去了貫有的色澤。
軒轅冷向着門外走了去,片刻後,馬蹄聲響了起來,而鐵忠則第一次違背了主子的命令,遠遠的跟在了軒轅冷的身後,小心翼翼的放輕了腳步,不讓他察覺到他的存在。
半依在窗前,風吹的有些的冷,卻也帶來一股子的清新,沐顏只是簡單的披了身衣裳,就這樣依靠在窗戶邊,回想起和南亦風之前的一切一切。
一個翻身,落在一旁的大樹上,可惜依舊有些虛弱的體力,讓軒轅冷不由的輕咳起來,爲了掩飾自己的行蹤,立刻捂住了嘴,掩飾住那咳嗽聲,向着遠處的屋子貪婪地看了去。
月色從窗口傾泄的照了進來,在她的臉上勾勒起一抹平靜的神情,淡淡的嘴角也微微的翹了起來,笑的恬適而安靜,似乎回想起了什麼開心的往事。
視線有些的溼潤,軒轅冷遠遠地看着窗口那抹纖細的身影,抓着樹枝的手微微的收緊着,再一次的見到沐顏,軒轅冷只感覺心頭的傷口劇烈的痛起來,這樣也很好,她有水無痕照顧,可以過的無憂無愁。
“怎麼站在窗口,冬天的風寒。”抓起一旁的披風,水無痕向着站在窗邊的沐顏走了過來,用厚實的風衣裹住她纖瘦的身子,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窗戶外,也隨手關上了一旁灌着冷風的窗戶。
“我不冷。”攏了攏衣服,沐顏轉過身對着水無痕一笑,忽然感覺到一股怪異的視線,隨即又回頭向着窗外看去,是她多心了吧,這個時候,有朱雀守在暗處,怎麼會感覺有人在偷窺她?
“怎麼了?”察覺到沐顏異樣的神色,水無痕淡聲的詢問,從司徒家到他這裡來,這幾天,她過的很好,精神也不錯。
“沒事,你去睡吧,很晚了。”輕聲笑着,搖了搖頭,沐顏看向身邊的水無痕,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在他的身上找到一股安心的感覺,似乎他會永遠這樣的陪伴在他身邊,遮風擋雨,化去一切的煩惱。
“你也早些的睡,明天帶你去街市,你也好久沒出去了,這幾天天氣不錯,你可去西湖邊走走,不要一個人待在屋子裡。”水無痕輕聲的開口,習慣的揉了揉沐顏的頭髮,這才轉身向着外面走了去。
大樹上,因爲窗戶被關上了,看不清楚屋子裡的情形,可那模糊的影子告訴他,她在這裡很好,水無痕對她也很好。
惆悵着,軒轅冷一個縱身,躍向了外面,無顏見她,知道她過的很好就可以了,“鐵忠,回去。”
沉聲的開口,軒轅冷和閃身出來的鐵忠一起向着司徒家的方向行了去,從今着後,怕也只有鐵忠會跟在他身邊了。
關上門,看了一眼屋子,水無痕若有所思的瞄了一眼軒轅冷剛剛待的大樹,向着自己的臥房走了去,而一旁朱雀也立即現身跟了過去。
“剛剛那是軒轅冷?”關上門,水無痕接過玄武倒過來的熱茶,向着身側的朱雀開口詢問,他倒沒有想到那會是軒轅冷。
“是,屬下看的仔細,雖然白了發,可面容不會錯。”清冷的嗓音響了起來,朱雀平靜的開口,沒有任何的疑惑,沒有任何的震驚,如同知道軒轅冷會白了滿頭的頭髮一般。
水無痕玩味地看着手中的清茶,沉靜的面容裡是猜不透的思慮,半晌後道:“不管軒轅冷了,朱雀,你去打聽南亦風的確切行蹤?”
“是,屬下立刻去打點一切。”應下話,沒有多餘的疑問,朱雀快速的向門外走了去,一瞬間,黑色的身影就消失在黑色的夜幕裡。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屋子的時候,一貫總是愛賴牀的沐顏卻早早的醒了過來,昨夜又夢到師哥了,淚水溼透了枕頭,也涼透了她千瘡百孔的心扉。
街市喧鬧着,沐顏換上了一身粉色的衣裳,呼出口的氣在冬日的清晨裡成了白色的霧氣,讓她一張凍的有些紅撲撲的臉顯得格外的靈動。
“走吧,正好去錦德樓吃早膳。”看着站在一旁的嬌美的沐顏,水無痕淡淡的勾勒起嘴角,同沐顏一起並排沿着西湖邊走去。
沐顏視線靜靜的落在眼前的湖水中,或許是因爲當初的戀顏居,同樣的湖水,讓她勾勒起無限的回憶。
那時候她總是賴在牀上不起來,而師哥總是一大早就起牀了,日日如次,沿着湖去買來熱氣騰騰的早膳給她。
“想什麼?”看着沐顏迷離的目光,水無痕輕聲的開口,攏了攏她的衣服,湖邊風大,怕她受了涼。
“沒事,感覺西湖很漂亮。”牽強的一笑,沐顏一句話帶過,回望了一眼他們剛剛走出的屋子,竟然就在湖邊上。
她有事瞞着他,尤其是在他每一次提起南亦風的時候,她就有些的不對勁,水無痕淺笑着,沒有將疑惑問出口,只是伴着沐顏散步着。
傍晚時分。
“域主,水無痕在客棧的雅閣裡接見杭州各個商戶的老闆。”鬼大將得到的消息一一的呈述給南亦風知道,瞄了一眼他那低沉而冷冽的面容,繼續道,“關於顏小姐的事情,鬼域的人也有了回報,三天的時間,他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沒有發現顏小姐的蹤跡。”
“下去吧。”雖然知道沐顏早已經去了,可在這一刻,聽到這樣的回答,南亦風心頭再一次的抽痛着,黑色的身影向着外面走了去。
出了門,便是最大杭州城最美麗的西湖,當初他還曾說,帶着他沐顏泛舟湖上,再一次地想起那刻進骨血之中的名宇,南亦風面容劇烈的一痛,眼中盛滿了想念。
眼前是碧綠的湖水,西風吹拂起波瀾,南亦風沿着湖邊,向着右邊慢慢的走了去,當初在戀顏居小住的時候,沐顏就最愛在夕陽落下時,在湖邊散步,感受着金色的光亮照射在湖面的美景。
慢慢的,不時的有人從身邊擦過,南亦風面容探詢的掃過每一張臉孔,希望在那陌生的人潮裡搜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
南亦風靜靜的走着,直到最後的一縷陽光落了下來,直到水面上畫舫上燃起了燈籠,湖面不再明亮,反而呈現出夜晚的暗淡,南亦風這才帶着失落和無限的凝重,向着自己的客棧走去。
第二日清晨,在第一縷陽光從雲層裡射出時沐顏再一次的從淺睡裡醒來,起牀穿上溫暖的衣裳,向着後門外的西湖邊走了去,師哥總喜歡在清晨的時候在湖邊散步,他總是喜歡清晨的寧靜,和那清新的空氣。
在思念之下,沐顏沿着湖面慢慢的走着,初升的陽光慢慢的從雲層裡射了出來,一點一點的落在碧波盪漾的湖面上,漾出金色的耀眼的波紋。
沐顏從沒有如此的後悔過,如果當初她不那樣的賴牀,至少她可以陪着師哥在清晨散步在湖畔,可如今,他們再也無法攜手同遊,她即使起的再早又如何?
眼中有着淚水在瀰漫,沐顏靜靜的沿着湖畔慢慢的走着,甚至會希望,在霧色裡忽然看見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可惜四周安靜的沒有任何的聲音,放眼看去,只有她纖瘦的身影在湖邊,寂寥的影子被初升的陽光拉的很長很長,孤獨的落在地上,伴隨她沉重的腳步。
坐在湖畔的一處假山上,沐顏蜷縮着身子,安靜的抱住雙腿,將頭擱在膝蓋之上,遙望着湖面慢慢的發亮,慢慢的在清晨的風裡盪漾出金色的波浪。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四周的聲音漸漸的喧鬧起來,直到人影不時的在湖邊穿梭而過,沐顏這才一臉悽楚的站起身來,如同沒有靈魂的軀體一般,茫然的穿梭在喧鬧的人潮裡,單薄的身影不時被早起趕時間的人撞上,茫然的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接連三日,他總是會在每一日的夕陽落下之時,拋開一切的事情,一個人寂寥的走在西湖畔,總期待着上天會出現奇蹟,讓他再一次的見到沐顏的面容,即使是鏡花水月的一面也好。
接連三日,沐顏總是在第一縷陽光破雲而出時,獨自走在西湖邊上,期盼着那抹刻進了腦海的身影在視線裡出現,渴望着他那熟悉而溫暖的懷抱,可是三天了,除了她形單影隻外,都是失望的歸來。
第四天,杭州城卻飄起了細小的冬雨,這一次,沐顏沒有再起牀,或許是失望太多了,再也沒有去散步的勇氣。
正午時分,雨下的愈加的密集,站在迴廊之下,看着那傾盆而下的大雨,沐顏忽然感覺心頭一陣悸動,抓起一旁的油紙傘向着大雨裡走了過去。
風雨交加之下,西湖畔早已經看不見一個身影,南亦風不明白他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走出了門,大雨不停的傾瀉下來,甚至打溼了傘下他黑色的衣裳,帶來冬日的清冷,這樣的天氣,怕是沒有任何人會出門散步。
一左一右,兩個身影沿着湖畔慢慢的走了過來,縱然西湖很大,可終究是圓形的湖泊,或許在某一個點,這在風雨之中的兩個身影會遇見。
遠遠的,沐顏忽然擡起頭,看向湖的另一邊,那黑色的身影,可惜四周的雨太大,只能看見一抹黑色的身影,撐着傘,在大雨裡走着。
而另一邊,南亦風詫異在這樣的大雨寒冷裡,居然會看見一抹纖細的身影,在雨中,背影顯得那樣的單薄,似乎隨時會被風雨捲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