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不怪我把凌姑娘推下了樓。”三兩步後,沐顏疑惑的停下腳步,半眯着眼看向一旁的司徒絕,他和軒轅冷都有古怪。
“是你把凌姑娘推下樓的?”司徒絕錯愕的一怔,不解的看向一旁的沐顏,一來不相信她會這樣做,二來她沒有推凌舞蝶下樓的必要。
“凌姑娘說是她不小心跌下去的。”
“這樣。”她竟然說是自己跌下去的,沐顏笑了笑,轉過頭迎着陽光繼續的走着,“那你呢,你和爺就這樣放過我?”
“小丫鬟,你腦殼沒壞吧。”聽着她置疑的語氣,司徒絕無奈的笑着,朗聲道:“你難道非得讓我和軒轅將你痛打一遍,你才安心?”
話音落下的瞬間,司徒絕已然曲指敲上沐顏的頭,得意的笑着,“本公子不追究你的背叛,小丫鬟,你是不是該好好的報答我,以身相許如何?”
“司徒絕!”毫不客氣的拉下落在額頭上的大手,沐顏眼一瞪,氣惱的看向永遠都不能正經的司徒絕,手上一個用力,將司徒絕的手指向着後面掰了過去,“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說話?”
“放手,放手!”縱然是錚錚鐵骨,可此刻看着被掰的扭曲的手指,司徒絕慘叫的討饒,俊美的臉上半是痛苦半是寵溺。
“下次再說這些渾話,本姑娘就掰斷你的手!”氣惱的看着他扭曲的面容,沐顏璀璨一笑,得意的鬆開手,“說吧,你和爺爲什麼什麼都不問,就這樣放了我。”
揉着手指,司徒絕懊惱的瞄了一眼身旁笑的得意的沐顏,忍不住的直搖頭,“粗魯的小丫鬟,下起手來一點都不留情。”
“司徒絕,你到底說不說?”沐顏惡狠狠的開口,炫耀的晃了晃白皙的小拳頭,“再不說,當心我痛下殺手!”
“怕你了,軒轅其實一早就知道穆忠天不善待你,也知道他用你姨娘來要挾你爲他做事。”司徒絕朗然的開口,其實他真的很慶幸軒轅冷的敏銳,否則按照以往,即使軒轅沒有對她怎麼樣,自己也絕對不會放過竊取司徒家情報的人。
“原來如此。”難怪軒轅冷沒有責罰她,甚至還給她送了被子,沐顏明瞭點了點頭,看來不僅是穆忠天,連她自己也小看了軒轅冷的敏銳,他竟然知道穆忠天要挾自己的事情,想着眼中不由露出敬佩的目光,在明知道是自己害死了他心儀的女子,卻還能公正的處理她的事情,軒轅冷確實比一般人來的內斂、深沉。
察覺到沐顏眼中的讚賞,司徒絕一驚,哇哇叫的抗議起來,“小丫鬟,你那什麼眼神,你不會是愛慕上軒轅了吧?”
“怎麼,我不能愛慕爺嗎?”俏麗的一揚眉頭,沐顏脆生生的開口,笑容飛揚的臉上有着頑劣的輕鬆,如果軒轅冷可以幫助她,那麼她就不用擔心姨娘被穆忠天虐待了。
“笨蛋小丫鬟,軒轅有什麼好的,要愛慕也該愛慕我啊?”明知道她是開玩笑的話,可司徒絕依舊感覺胸口盪漾起憋屈,不滿的瞪着沐顏,一面整理着自己的儀容,對着沐顏邪魅的勾起笑容,魅惑的面容裡有着顛倒衆生的神采。
“小丫鬟,怎麼看我也比軒轅那傢伙來的俊美溫柔吧,愛慕我吧。”極力的貶低軒轅冷,司徒絕一臉急切的推銷自己,渾然不曾察覺到不遠處軒轅冷一張冷峻的面容正看向這一邊。
“不要,怎麼看爺也比你這個油腔滑調的風流公子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這卻是她靈魂附身以來最輕鬆的一具笑容,出行讓她暫時忘卻了南亦風帶來的痛,軒轅冷的插手,讓她知道自己不用再被誤解,甚至有希望救出姨娘。
冬日的陽光明亮的照耀在她白皙的臉上,櫻脣揚起,黑眸含笑,隨風輕舞的髮絲在風中襯托出一張傾國傾城的精緻面容,點點笑聲,輕快語調,這一瞬間的笑容讓司徒絕瞬間的失神,癡迷的凝望着她的璀璨面容。
而不遠處,軒轅冷靜靜的看向陽光下笑的燦爛的面容,冷凝的目光裡有着動容閃過,如果不是他事先知道了她的困境,依他以往的性子,這一次她怕是少不了一陣虐打。
脆聲笑着,沐顏一擡頭,看見站在角落裡的軒轅冷,隨即奔了過去,“爺,謝謝你。”有了軒轅冷的幫助,回到京城之後,沐顏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將姨娘救出來了。
“恩。”淡然的應了聲,軒轅冷收斂起情緒,掃了一眼跟在後面走過來的司徒絕,深邃的眸光裡閃過一絲複雜,阿絕對她怕是動了心了。
“凌姑娘的腳如何了?”司徒絕朗聲的開口,不滿的瞪了一眼一旁的沐顏,怎麼沒見她巧笑嫣然的對自己道謝。
“休養些日子就可以了。”提到凌舞蝶,軒轅冷神色愈加的凝重,近幾日,他似乎常常將她的面容和雅悠的重疊在一起,雖然是一模一樣的兩張臉龐,可他知道她不是雅悠,可這幾日來,他看見她的臉,卻常常的會恍神,分不清哪個是她,哪個是雅悠。
“那我去看看凌姑娘。”沐顏輕快的笑着,向着凌舞蝶的廂房走了去,她沒有趁機陷害自己,這倒是很讓人疑惑了。
看着沐顏遠離的身影,司徒絕忽然斂下笑容,正色的看向一旁的軒轅冷,搭過他的肩膀,開口道:“軒轅,等一切過去之後,如果她願意,我希望可以照顧她以後的日子。”
剛毅的臉龐一怔,軒轅冷側目看向認真不已的司徒絕,要拒絕的話忽然卡在了喉嚨裡,半晌後,寒聲道:“隨你。”
“真的隨我?”司徒絕忽然放聲笑了起來,又恢復了一貫的懶散和愜意,“軒轅,你捨得嗎?”
“阿絕,你越來越無聊了。”冷凝的嗓音聽不出情緒,軒轅冷寒聲的開口,她於他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如此而已。
廂房裡,看見走過來的沐顏,軒轅水凝終於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藥碗放了下來,“穆言,你來了。”
“凌姑娘,你腳還好嗎?”回給軒轅水凝一個安心的笑容,沐顏不動聲色的看向靠在牀上的凌舞蝶,從那麼高的樓梯上摔下來,她就是爲了躺在牀上,博取軒轅冷的同情?
“我沒事了,大夫說這些日子不能走路,調養些時候就好了。”凌舞蝶溫柔的笑着,目光柔和的看向一旁的沐顏,“穆姑娘,連累你被公子給誤會了。”
“沒事,只不過在柴房裡關了幾天罷了。”沐顏無所謂的笑着,拍了拍軒轅水凝的手,“水凝,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凌姑娘有些話要說。”
“穆言。”端莊的面容上有着一絲隱匿的擔憂,軒轅水凝拉過沐顏的胳膊,低聲道:“不要再做錯事了,小叔他……”
“我知道,放心吧。”明白她的擔憂,這幾天,聽司徒絕的話就知道軒轅冷對凌舞蝶可是關心倍至,否則那一日,他嘴角也不會染上胭脂。
等軒轅水凝合上了門,沐顏這才轉過身,看向一旁的凌舞蝶,冷聲的笑着,“人都走了,你也不用演戲了。”
凌舞蝶微微的一愣,不曾想她竟然如此直接,回過神來,溫柔如水的臉上漾起了抹陰冷,脆聲道:“我知道你愛慕公子,不過憑你一個低賤的小丫鬟,憑什麼配的上公子的尊貴?”
“所以你就故意跌下樓陷害我?”沐顏挑眉開口,搖了搖頭,看着她此刻的面容,竟然如同看見了那一日的青柔姐,同樣是溫柔如水的女子,卻一個個心腸歹毒。
“受苦的人是我,而你只不過在柴房裡關了幾天罷了。”凌舞蝶冷冷的說着,斜睨了一眼一旁的沐顏,輕蔑的開口道:“如果你守本分,就不要勾引公子,反正司徒公子對你倒是一往情深,你何不順了他,也好過在公子身邊當個低賤的丫鬟。”
如果不是那一夜,她躲在暗處偷聽她和黑衣人說話,沐顏會以爲她只是單純的陷害自己,而博取軒轅冷的關心,可此刻,在得知她那微弱的呼吸聲,在得知她應該會武功的情況下,沐顏還不至於傻到認爲凌舞蝶只是單純的滾下樓梯來陷害自己。
怕是因爲軒轅冷和司徒絕對自己的態度轉變,所以她只說自己是從樓梯上跌下來,甚至不提在書房前找到荷包的事情。
“喝藥吧。”沐顏收斂下心緒,將一旁軒轅水凝放下的藥遞了過去,既然她深藏不露,那她就靜觀其變,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冷了,拿下去熱一下,還有我想吃陳記的梅花糕,你順便買點回來,小丫鬟!”凌舞蝶推開沐顏的手,頤指氣使的開口。
“好。”比起和這樣口蜜腹劍的女子待在一起,她寧願去外面跑腿,雖然陳記的鋪子在城南,同司徒家的別院是一南一北的距離。
她出門了?看着鐵忠比劃的手勢,軒轅冷放下手中的公文,點了點頭,向着外面走了去。閒晃着步子,看着四周的人羣穿梭,沐顏思慮着凌舞蝶的用意,她到底是什麼人派來的,盯着軒轅冷怕是心機深沉。
忽然腳步一頓,沐顏看着前面人羣裡一道熟悉的背影,那修長的身子,寬闊的肩膀,師哥,呆滯着,沐顏忽然拔腿跑了過去,師哥,那是師哥的背影不會錯。
“姑娘,你跑什麼!”
慌亂着,卻不曾想撞到一推車賣菜的老漢,沐顏吃痛的跌坐在地上,身旁是散落一地的菜餚,而前面人羣攢動下,卻也看不見那道熟悉的背影。
“唉喲,我的菜。”老漢看着摔爛的菜餚,樸實黝黑的臉上有着心疼和嘆息,目光不由的看向一旁的沐顏,抱怨道:“我說姑娘,大街上人多,下次你別沒頭沒腦的跑了。”
“我沒看見路。”失落的站起身來,沐顏擡眼看了一下蹭破皮的手掌,苦澀的笑了起來,只是師哥的一個身影,或許只是相似的背影罷了,而她竟然忍不住的追了過去。
即使追到了,即使真的是師哥又如何,她能說什麼,能說什麼?這樣一張陌生的面容,她還能說什麼?心頭的苦澀堆積着,沐顏變下腰幫着老漢撿着菜,“老伯,我這裡有點碎銀子,當我賠償你的損失。”
“不用了,不用了,也值不了幾個錢,不過姑娘,這是我運送到一品香酒肆的菜,如今菜爛了,還請姑娘陪我一起去做個證明,不是我老漢失了信用。”將地上的菜悉數撿了起來,老漢憨厚的笑着,“姑娘,如果你實在沒時間就算了,我自己和一品香的大廚說去。”
“我陪你一道去吧。”再一次的向着喧鬧的人羣裡看去,卻怎麼也見不到那抹熟悉的背影,沐顏嘆息着,隨着身邊的老漢向着一品香的酒肆走了去。
直到進了巷子,人煙漸漸的稀少,沐顏這才疑惑的停下步子,“老伯,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傻姑娘,我們送菜的都是從後門進,哪能像那些客人從前門走的。”聽到沐顏的話,老漢沉聲的笑着,推着車子繼續向巷子深處走着。
再走了一段路,沐顏終於停下了步子,剛剛心思恍惚,所以此刻才察覺到暗處那跟隨的身影,低沉的呼吸,卻是內力深厚的人。
“好了,不要裝了,我人都被你騙到這裡來了。”閒散的開口,沐顏依靠在一旁的牆壁上,神色鎮靜的看向轉過身來的老漢,卻見眼前一道黑影閃過,正是穆忠天派來接洽她的黑衣人。
“血鷹,人我給你帶來了。”剛剛的老漢沉聲的笑着,低沉的笑聲裡有着可以感知的內力,話一說完,身影卻在瞬間飛躍過牆頭消失在沐顏的視線裡。
原來一直以來這個黑衣人叫血鷹,沐顏神色平靜的看向血鷹,低聲笑道:“不知道我爹又讓我做什麼?”
陰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沐顏,血鷹忽然冷聲的笑了起來,可惜被黑色的布巾掩蓋着,只能看見他眼中那冰冷血腥的陰沉。
忽然眼前銀光一閃,一把匕首森冷的對準了沐顏纖細的脖子,血鷹寒聲的開口道:“主子說了,今天就讓屬下送小姐歸天。”
眼光垂下,無所謂的瞄了一眼脖子上的匕首,沐顏輕笑的揚起嘴角,脆聲道:“說的也是,我如今身份暴露了,怕是對爹再沒有一點用處,自然是不用留我的命了。”
“小姐不用再掩飾了,主子說了,怕是小姐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好讓軒轅冷察覺。”血鷹陰寒的說着,嗜血的兇光緊緊地盯着沐顏的面容,威脅的開口,“難道小姐不顧及二夫人的安危了嗎?”
沐顏心顫抖了一下,目光不似剛剛的平靜,緩緩的開口道:“是你自己身手不行被軒轅冷盯上了,何必推脫到我的頭上。”
“小姐心知肚明,否則以軒轅冷對小姐的仇恨,怎麼會如此輕鬆的放小姐出來?”血鷹陰冷的開口,手中匕首慢慢的推進,殷紅的血跡從脖子上滲了出來,“主子說了,既然小姐如今得到了軒轅冷的認可,日後行事怕是更簡單容易。”
“夠了,我不會爲他做任何事情。”沐顏冷聲的打斷,目光犀利的看向用匕首抵住自己的血鷹,“你回去告訴他,我不會幫她做任何事情。”
“難道小姐要看着二夫人命喪在小姐手上。”
“你?”她如何能不顧及,沐顏氣惱的瞪了一眼血鷹,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的很緊,“他到底想怎麼樣?”
“主子讓小姐贏得軒轅冷的心思。”血鷹忽然收回了匕首,冰冷的目光瞄了一眼匕首上鮮豔的血跡,冷聲繼續道:“如果小姐不這樣做了,等小姐回到京城之日,就等着給二夫人收屍吧。”
“你!”沐顏挫敗的開口,看着得意的從眼前飛掠過的身影,憤恨的一拳頭砸在一旁的牆壁上,再次收回拳頭揮向牆壁時,卻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抓住,阻止了她自殘的動作。
“爺,你怎麼在這裡?”沐顏錯愕的看向抓住地手腕的軒轅冷,他什麼時候來的,又聽到了多少?而她竟然大意的沒有發覺。
“離開一會,你就一身的傷。”如果不是看到剛剛的血鷹沒有殺機,只是單純的威脅,他早就現身出來了。
軒轅冷低下頭,拿過她身上的巾帕,看着沐顏血跡斑斑的手,掌心裡剛剛在銜上那一摔,蹭破了皮,而手背因爲她剛剛砸在牆上的那一拳,關節處也蹭傷了。
“爺,這點傷不用包紮了。”沐顏低聲的開口,不習慣軒轅冷那動作輕柔的包紮動作。
“先回別莊去,我立刻派人將你姨娘帶出丞相府。”不理會她掙扎的動作,軒轅冷將她的手包紮起來,順勢牽過她的手腕向着巷子外走了去。
錯愕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容,沐顏激動的笑了起來,反握住軒轅冷的手,“爺謝謝你!”這樣一來,她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回眸看向沐顏的璀璨笑容,軒轅冷淡淡的揚起嘴角,忽然想起之前她在街上那慌亂的神色,疑惑的開口道:“剛剛在街上你是不是看見什麼人了?
笑容一僵,沐顏努力的想揚起嘴角,露出微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只能掩飾的垂下目光,淡淡的開口:“一個背影,或許是看錯了。”
“很重要的人?”軒轅冷沉聲的同,看着身側不自覺將他手抓的很緊的沐顏,不必她回答,他也能猜到那個人的重要性。
剛剛平靜的心緒在這一刻忽然亂了,糾纏在一起,那樣沉悶的壓抑的感覺讓軒轅冷神色一寒,握着她手腕的大手忽然反握住她纖細的指尖。
軒轅冷目光落在一旁神色恍惚的沐顏身上,冷峻的面容壓抑着,讓那份與身具有的冷酷淡漠在此刻顯得更加的明顯,她眼中常常一閃而過的脆弱就是因爲那個人?
“爺,我們去喝酒好不好?”看到了一品香那隨風擺動的酒幌,沐顏忽然擡眸,輕快的開口,掛在面容上的笑意卻不曾到眼中,看的出她的顧做堅強。
一品香,二樓上的雅閣。
“百曉宮重出江湖,風宮主,你難道不認爲和我們合作對你而言是最好的選擇?”斟着酒,坐在桌邊的男子邪惡的笑着,渾身散發出的奸邪之氣讓人推測不住他的真實想法。
“百曉宮重出江湖是我百曉宮的事情,至於武林盟主一位,本宮主勢在必得,無須和任何人合作。”
站在窗邊的身影高大而修長,冰冷的話語從口中說出來,有着不容抗議和置疑的威嚴冷漠,他要的是武林,卻不需要和任何人合作。
“可風宮主你該知道軒轅冷可是每一屆武林大會舉足輕重的人物,他絕對不會放任一個忽然重出江湖的百曉宮當選,而軒轅冷爲人冷酷而陰寒,他有的是手段讓百曉宮無緣武林盟主一位。”
抿着酒,桌邊的男子放聲笑着,那股子邪惡的氣息在此刻顯得愈加的濃烈,瞅了一眼站在窗邊的身影,繼續笑道:“既然我能第一時間找到風宮主,就說明我絕對有力量和軒轅冷抗衡,風宮主何不和我合作。”
“我還不需要靠別人的合作,告辭。”絲毫不爲所動,窗邊的身影轉過身來,冷厲的目光掃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邪惡男子,隨即向外走了去,他確實小看了眼前這個人,他都查不出身份的人,果真不是泛泛之輩。
“只要風宮主願意,在下隨時等候着。”朗聲笑着,綿長的笑聲裡透露着渾厚的內力,依舊抿着酒,直到門被關上了,桌邊的男子這才收回視線,看着手中的酒杯,陰冷邪惡的笑着,眼中寒光閃爍,所有欠他的人,他會向他們一一的討回來!
“爺,我去去就來。”果真是不勝酒力,沐顏殷紅的臉,使勁的甩了甩頭,這才向着後院走了去,才喝了一小壺,她竟然已經看不清路了。
“小心一點。”看着她踉蹌的身影,軒轅冷剛剛站起的身子再一次的坐了下來,擔憂地看着眼前離開的身影,她去後院的茅廁,否則他就陪她一起去了。
步伐有些的虛浮,沐顏剛一轉身,砰的一下撞上了一具堅實的身體上,“抱歉,借過。”
放開手,剛從二樓雅閣下來,準備從後院離開,卻不曾想被一個喝醉的女子撞上了,“宮主?”
“沒事,一個喝醉的人罷了。”推開撞進懷抱裡的身軀,男子忽然目光一怔,略顯震驚地看着醉意朦朧的沐顏,是她!
“借過。”含混不清的開口,沐顏虛浮的邁開腳步,醉意朦朧下,望了一眼身側的身影,雖然看不清楚,可她知道是一張陌生的面容,甚至是一張她沒有見過的面容,可爲什麼?
“宮主?”看着眼前女子沒有離開的跡象,男子身後的人戒備的開口,神色冷硬地盯着醉的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沐顏。
“你是誰?”使勁的揉着眼,可惜酒意之下,卻怎麼也看不清楚,沐顏愣愣的擡起手一手扶着他的身子挺直了腰,惺忪朦朧的目光看着眼前模糊的印象,爲什麼一個陌生竟讓她再一次的想到了師哥。
“姑娘自重!”寒聲說着,冷洌的語氣裡有着一絲厭煩,卻依舊沒有揮開落在他臉上撫摩的小手。
“不是他,不是他。”悽楚的笑着,撫摩着眼前剛硬冷酷的面容,沐顏甩着頭,猛的退開了身影,踉蹌地靠在一旁的牆壁上,低垂着頭,可眼中卻是淚水閃爍,不是說忘記了嗎?可爲什麼一個背影,一張連看都看不清楚的面容,竟讓她再一次的感覺到心痛的無以復加。
“宮主,我們走吧。”見那醉酒的女子退到了一邊,一旁跟隨的護衛隨即開口,是他們疏忽了,竟然讓人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找到了宮主的行蹤,看來他們日後要更加小心謹慎才行。
“走吧。”看了一眼蜷縮在牆角的沐顏,男子低沉的開口,轉身隨着身後的護衛向一旁走了去,可三兩步後,卻又不放心的回過頭。
去了那麼久還沒有回來?軒轅冷站起身來,向着後院走了去,一眼便看見了蹲在牆角里纖瘦身影,那單薄的背影,那蜷縮的環抱在一起的身子,讓他的腳步猛的一怔,一股憐惜從胸口蔓延上來。
“沒事吧?”大步走了過去,蹲下身子,軒轅冷撫摩着沐顏埋進膝蓋裡的頭,在街上,他就猜測到了她的失常,而剛剛那樣的醉酒,他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在掛念着一個人,求他平安,這是她上一次在廟裡所說所求的,那個人對她而言怕是比她的命還要重要。
“爺。”擡起頭,沐顏模糊不清地看着眼前的軒轅冷,悲從心中來,嗚咽一聲,忽然撲進了他的懷抱裡,放聲痛哭起來。
“好了,沒事了。”這是第二次有女子這樣嚎啕大哭的撲在他身上,而前一次,卻也是她在街上這樣痛哭的撲在自已身上。
軒轅冷低沉的嘆息一聲,冷硬無情的面容裡有着無奈,輕拍着沐顏哭的顫抖的身子,阿絕說她像個孩子,看她此刻痛哭的樣子,真像個哭泣的孩子。
痛哭着,沐顏緊緊的抓着軒轅冷的身子,將所有壓抑不住的情緒哭了出來,酒意漸漸的籠罩上來,許久之後,大哭聲漸漸的小了。
“穆言?”軒轅冷疑感的喊了一聲,才發現她早已經醉了過去,只是那哭的紅紅的眼眶顯示着她剛剛的悲痛。
醉下了,卻還在抽噎着,軒轅冷搖了搖頭,橫抱起沐顏纖瘦的身子,向着酒肆外走了去,而後院的門口。
“宮主,我們該走了。”護衛低聲的開口,瞄了一眼後院,不明白宮主爲什麼這樣失神地看着裡面。
“走吧。”這是第二次,他看着軒轅冷將她抱走了,爲什麼每一次,看到她,他的心都開始波動起來,看見她哭泣,他竟然感覺心頭絲絲的抽痛着,那樣壓抑的窒息感,讓他恨不能去安慰她的脆弱,可最終卻還是被他強大的忍耐力壓抑下來,他不該對任何女子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他的心,他的情早已經毀滅了,如今的他,只是爲了恨而存在着。
司徒家的別院。
“這是怎麼了?”遠遠地看着被抱回來的沐顏,司徒絕錯愕的一愣,快速地迎了過去,目光探詢的看向一旁的軒轅冷。
“喝醉了。”掃了一眼窩在自己懷抱裡依舊抽噎的沐顏,軒轅冷低沉的開口,忽然他很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可以這樣牽動她的情緒。
“我抱她回房,凌姑娘一直在找你呢。”示意的瞄了一眼身後,司徒絕幸災樂禍的笑着,伸過手接過軒轅冷懷抱裡的沐顏。
“不要!”含混不清的開口,沐顏意識模糊的拍開伸過來的手,小巧的身子向着軒轅冷的懷抱裡蜷縮了一下,再一次的陷入昏睡裡。
“天那,醉了下手還這麼重!”司徒絕呆滯地看着被她拍痛的手背,懊惱的瞪了一眼醉酒的沐顏,再次不死心的伸過手要接過她的身子。
白天裡情緒波動着,醉意之下,沐顏忽然感覺到了南亦風那溫暖的懷抱,可就在她貪戀的時候,王青柔陰冷的笑着,要拉開她的身子。
“不要,不要。”尖銳的喊着,沐顏揮舞的是雙手,努力的打走眼前的王青柔,再一次的埋首在軒轅冷的懷抱裡,纖細的手臂還緊緊的抱住他的身子,不願意離開一絲一毫。
“算了,我送她回屋子,你去送舞蝶回房。”不知道爲什麼,心境忽然大好,瞄了一眼司徒絕氣惱的樣子,軒轅冷抱着沐顏的手不由的收緊,攬着她向着她的屋子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