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婷只是回房簡單讓青黛理理鬆了了的釵環,抿了抿鬆了的碎髮,便搭着青黛的腕子,向着太太的房中方向且行去。
只是剛到這院落的正廳裡,便見着華氏捏着裙襬邁過門檻,李筠婷尚未行福禮,便嗅到一股香風是檀香味,接着便落入了一個溫柔的懷抱。
“我兒。”華氏說道。神色慼慼然,泫然欲泣,旁的佇立的人,也皆是這般的表情。
李筠婷倒是猶豫片刻,輕輕拍了拍華氏的背。旁的跟在華氏身後的劉嬤嬤倒是緩緩勸着華氏,“茜姐兒回來了,這便是好事。”然後劉嬤嬤看着李筠婷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倒是笑着說道:“不知道二小姐還是否記得,二小姐小時候,奴婢還是抱過的。當時二小姐哎這麼大點,”說着,劉嬤嬤倒是伸手比劃,同時感慨道:“一轉眼,二小姐也成了大姑娘了。”
華氏也是從袖籠裡抽出絹子拭去了臉頰上的淚,一時忘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這是你劉嬤嬤傲天狂尊。”
“劉嬤嬤。”李筠婷便是乖巧地喊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劉嬤嬤臉上的皺紋舒展,如同展開的老菊花。
“瞧瞧我。”華氏笑着說道,“倒是忘了形,我們去屋裡坐着。”說着拉着李筠婷的手,便往屋裡走。青黛自然緊跟其後,見着太太這般,便曉得自己跟着這位主子是極其有前途的,眼底自是得色。
華氏讓李筠婷坐在自己旁邊,怎麼看見李筠婷心中怎麼歡喜,忽的目光放在了垂手而立的青黛身上,便問道:“你原先是跟在老太太身邊的?原是叫做青黛?”
青黛連忙行禮,說道:“奴婢原本是跟在老太太身邊。”
華氏點點頭,“一等丫鬟,便還差個。”心中想着定要給李筠婷一個稱心的人照顧着她,便把目光放在了蘇木和丹蔘身上。
蘇木是神色不變,而丹蔘帶着些惴惴不安,她原本就是一等的丫鬟,在太太身邊只有蘇木隱隱壓她一頭,而若是去照顧二小姐,自然要再從頭奮鬥,心中便不大歡喜。就聽着華氏說道:“蘇木,你今後便跟着茜兒吧。”
華氏再看蘇木、丹蔘二人,蘇木朗聲應是,而丹蔘臉上帶着些雀躍。蘇木是經過劉嬤嬤調-教的,性子沉穩,放在茜兒身邊倒且讓自己安心。
二小姐身邊是不可能只有自己以爲丫鬟的,而太太身邊的兩個,蘇木的性子平和,好相與些,知道是蘇木,青黛倒是心中鬆了一口氣。
華氏一一說着家中的人,李筠婷輕輕應着聲,倒是讓華氏越看李筠婷越欣喜,這般李筠婷回來,也算是了卻了她的心事,同時說這話,倒是一樁一樁安排了李筠婷的衣裳還有些裝飾,李汝蘭的身量倒是和李筠婷相似,只是李筠婷更爲消瘦些,之前繡房裡已經備下了李汝蘭的衣裳,華氏盤算着送些個釵環到李汝蘭的房中,她的幾件衣服倒是改了改,很快就可以上了女兒的身上,等到王爺等人離開,再讓繡房趕製出正經的兩人所穿的衣裳。兩人說着話,偶爾劉嬤嬤會湊趣說些個話,就有小丫鬟朗聲道:“老太太那裡傳飯了。”
華氏便攜着李筠婷穿廊到了盛老太太的後院裡,進入後院,已有多人在此候着,倒是銘端格格也到了,坐在了上座,扯着李筠婷也讓她做到自己的左手邊的第一個位置。
李筠婷推辭,老太太開口說道:“自家人吃飯,倒是不講究這個。”且因着芮敏的堅持,倒是入了座。
用完膳食,倒是李筠婷去了銘端格格那處,冀州離京城本就不遠,明日裡一早便是要離開,而到時候恐怕就難相見了。
兩個人說了些話,環兒、杏兒,並着李筠婷的丫頭青黛、蘇木在房中候着。
見到兩人交談甚歡,銘端格格更是對李筠婷親暱,讓青黛、蘇木二人有些個吃驚,環兒和杏兒倒是一驚見怪不怪,銘端格格落魄時候受到李家姑娘的扶照,自然會對她親近些個。
兩人挨着說了些貼己話,無非是芮敏說些個話,然後李筠婷應承着,嗅着李筠婷身上淺淺的香,芮敏倒是心中寧靜而歡喜,想到馬上就要見不到了,更是有些個難過。且差不多一個時辰,明日裡畢竟芮敏還是需要趕早,便是李筠婷帶着兩個丫鬟告辭。
“李姐姐可要記着我啊。”芮敏拉着李筠婷的手,仰着頭說道,甚至眼底有着淺淺的淚花,只是一眨眼並不見了,恍若是錯覺。
“會的。”李筠婷說道。
夜色裡微風徐徐,前面兩個丫鬟挑着燈,李筠婷於中間走着,夜色已經降臨,秋日裡的夜風帶着些微涼,讓原本在屋子裡有些發燙的臉,倒是降了降溫,後面青黛並着蘇木兩人緊跟其後,到了院子裡,見着李筠婷回到院子,原本立於正房門口的一小丫頭行了禮,“二小姐安向母惡霸開炮。”
“姐姐可安置了?”李筠婷問道。
那小丫頭回了話,李汝蘭尚未睡下,少不得要去見一番。
進了房中,李汝蘭已經迎來,且笑着拉着李筠婷的手,“妹妹此番來了,我想着妹妹在銘端格格那處,倒是不好打攪,本想着今日裡恐怕再不得見,幸而這番倒是見着了。”說這話的時候,頭微微偏着,帶着些俏皮的可愛。
在李汝蘭拉着李筠婷的手的一剎那,李筠婷心念一動,原本還不覺得,有了肢體上的接觸,便發現,李汝蘭的身上定是有修仙至寶,微垂着眼,李汝蘭身上卻毫無修煉過的痕跡。
這至寶,且看是否與她有緣,用着靈識在李汝蘭身上一掃,卻是沒什麼發現。莫不是在其體內?
李汝蘭微微打了一個寒噤,只是仍拉着李筠婷的手,兩人入了坐。
李筠婷倒是沒有發現那至寶,微微有些遺憾,便同李汝蘭說道:“和銘端格格說了久了些,倒是不想姐姐還沒有睡下。”
聽到李筠婷喊自己姐姐,李汝蘭心緒頗爲微妙,原本就覺得李筠婷生的不錯,近看更是膚色白淨如羊脂玉,不見毛孔。
“倒是沒有想到妹妹會來,”李汝蘭笑着說道,“我這邊倒是有盒香脂,並着脂粉,是母親送來的,我向來是不愛用這些,到沒有備下什麼禮物,借花獻佛,與了妹妹了。”華氏送與李汝蘭的除了脂粉香脂,還有香露,只是那香露李汝蘭自己喜歡,而胭脂一類,李汝蘭嫌帶着鉛粉,不肯用,以往是賞給身邊的白薇白芷,只是這次的還沒有來得及送出,就給了李筠婷了。只是這些個東西,禮也太輕了,李汝蘭便撿了對碧玉的頭環,從未用過了,一併給了李筠婷。“可不要推辭,都是一家人。”李汝蘭笑着說道。“我瞧着妹妹肌膚如玉,想來配着着碧玉環也是動人,脂粉也可用着。”
李筠婷便是受了下來,有些猶豫地說道:“我這邊倒是沒什麼東西備下。”
李筠婷沒辦法回禮,自然是在李汝蘭的意料之中的,想着雖然她是知府小姐,府中根基卻是比不過自己,李汝蘭心中更是隱秘的快感,只是臉上不顯,說道:“哪裡需要這些個虛禮?”
李筠婷倒是細語說道:“倒是回來的路上,同銘端格格的丫鬟們學瞭如何打絡子,若是姐姐不嫌棄,我便結幾個絡子與你,配個荷包也是好的。”
李汝蘭笑着說道:“這便很好,我也繡個荷包與你。說道絡子,我房中的白薇倒是個中好手,我結的不大好,倒是荷包還做的算是精巧,可以拿得出手。”
兩人便說些個女紅的事宜,李汝蘭倒是發現了這李筠婷雖然不當說話,卻是滴水不漏,性格穩重,並不見小家子氣,與她料想中的性格並不大一樣,甚至同自己一般,並不大似同齡人,不過想到畢竟吃了兩年的苦頭,這點倒是可以理解。李筠婷倒是也是想着李汝蘭的性格,也不似同齡人,這個同齡人自然是用村中的幾個女孩子作類比,李汝蘭說話雖然輕鬆俏皮,極擅長找話題,卻可以從話語中看得出思維縝密,想事情成熟,還總是在言語裡設置些個小陷阱,想要框她一二。
這番試探便也足夠,時間已經晚了,李汝蘭掩手打了個哈欠,李筠婷自然說道:“時日也不早了,倒是我的錯,耽誤了姐姐休息了。”
李汝蘭自然不會多留,倒是送着李筠婷出了門。
李汝蘭倒是一直無話,等到褪了衣衫,入了浴桶中,李汝蘭卻是用手輕輕撫上了自己的肌膚,依舊是如同往昔一般入手的細膩柔滑,只是想到那李筠婷也是這般的肌膚,便眼神一暗,隨着清淺的呼吸,水下的胸脯微微起伏,那櫻紅色的蓓蕾初綻,手指劃過胸脯,李汝蘭倒是微微一笑,雖然肌膚兩人是差不多,只是這身材可是差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