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事
窗外是嘩啦啦的大雨,可以聽得到樹葉被雨水沖刷的聲音,原本燥熱的夏天,一場雨澆滅了不少溫度。
伍嬤嬤對在李筠婷這裡的日子,可以說是非常滿意,原本她嘴有些碎,之前像個鋸了嘴的葫蘆,渾身上下都不舒坦。到了李筠婷這裡,閉了房門在房裡敞開了說都沒關係,尤其是小茵陳最喜歡這樣的故事,一個說得開心,一個聽得愉快,可以說是兩相宜。
雨到了傍晚就停了下來,原本京城裡的浮塵都被雨水沉了下來,雨後的空氣各位清新,就連泥土裡淡淡的土腥味都覺得好聞。
在廊上擺了一隻椅,另外幾隻小兀子給丫頭們做針線活。
胤禛不在宮中,這個院子又只有唯唯諾諾的周格格,日子過得舒坦,伍嬤嬤同剛來的時候也胖了些。李筠婷已經懷了七個月,除了肚子鼓起來,比之前豐潤了些,變化並不太大。肚子中的孩子也甚是乖巧,李筠婷把手放在肚子上時候,胎兒也會動着,似乎同李筠婷打招呼一般。這樣的動作往往讓李筠婷的眉眼越發柔和,感受自己同腹中這個小生命奇妙的聯繫。
她同這個小生命的依存如此緊密,讓李筠婷明白爲何縱然是修道之人,也願意尋找伴侶,不單是因爲大道無情,相依相存不覺得寂寞,一部分恐怕也是爲了骨肉相連的孩兒,天然有緊密的聯繫明末軍閥全文閱讀。血緣上的羈絆也讓他們願意爲自己的孩子撐出一片天。所以想到修真世家中,因爲這樣的緊密聯繫,互利互惠。
腹中孩子是個男孩兒,是否有靈根只有生出來了才知曉。
伍嬤嬤見着了李筠婷若有所思,“側福晉腹中這孩子甚是乖巧。是個體貼額孃的。”伍嬤嬤讚歎道。
茵陳也笑着說道:“就是這個道理。”
蘇木道:“說起來,四阿哥也快回來了。”
李筠婷說道:“上次爺給的書信,也就是過幾天的事情了。”
伍嬤嬤說道:“之前遠遠地見過四阿哥,看上去威風凜凜的。”
茵陳撲哧一笑,說道:“伍嬤嬤,我們爺表情比較嚴肅。你放心,我們爺這裡,規矩兩個字是最重要的。總歸,你是跟着我們側福晉的,日子和以前要說變化也不大。”
其實四阿哥豈止是
比較嚴肅,茵陳和蘇木都是知道四阿哥的喜怒無常。但是對伍嬤嬤可不能這麼說,伍嬤嬤也是乾笑兩聲。
伍嬤嬤覺得自己只是在側福晉這裡伺候,嫡福晉進門前都可以算是逍遙,若是側福晉肚子裡頭是個小阿哥,再加上李筠婷的樣貌她也可以說是在四阿哥這裡風光無限了。
這樣一想看着李筠婷肚子的目光就更加熱切。
“嬤嬤看着我,莫不是要從我身上看出朵花兒?”李筠婷淺笑。
嬤嬤笑道:“側福晉貌美,奴婢每每見着便覺得天人。”
幾個人又是說說笑笑,一室溫馨,直到是周格格進了院子。
周格格笑着說道:“側福晉慣來是個會享受的,今兒天氣不錯,這樣確實涼爽。”
周格格的那點事不是什麼秘密,加上胤禛不在,伍嬤嬤早就打探得清清楚楚,現在這樣的舉動也讓伍嬤嬤拉着茵陳分析,莫不是覺得自己被胤禛冷落後悔,這做側福晉的日子還比不上大丫頭的日子逍遙。
周格格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也是到了用膳的時辰,夏季天黑得晚,用過餐會站一會兒,走動一番,就早早歇息,只不過放下牀圍,在芥子空間裡修煉,腹中的胎兒顯然也喜悅這樣靈氣,李筠婷隱隱可以察覺到他的喜悅。
第三日,去承德避暑的人都跟着回來,胤禛見着李筠婷的面色紅潤,肚子隆起,恐怕也沒有多上時間便要生產。
“身子沉了,在院子裡,這些虛禮就不必了。”胤禛開口。
“謝謝爺的好意,妾身心領了,該有的禮數若是少了,豈不讓人覺得猖狂?”
李筠婷的話讓宋氏臉皮上火辣辣的,之前她有孕了就不去李筠婷那裡請安。武氏眼底有淡淡的笑意。
宋氏開口說道:“這是爺對側福晉憐惜。”
李筠婷:“爺一路也辛苦了,此番回來京城也爽快下來。前些日子才下的雨。”
“承德自然涼爽,你在宮中如何?”
“爺應該知曉妾身素來是不怕熱的。”
胤禛同李筠婷說話,進入了正廳裡,其他人跟着身後,今日天空碧藍,因爲才下過雨,萬里無雲追美金手指。
說了會例行的話,打發其他人下去,胤禛說道:“太醫怎麼說這腹中胎兒?”
“自然是無恙,約莫到了10月便可誕下孩兒。”
胤禛問得仔細,李筠婷慢慢回答,太子約諸位兄弟用餐,胤禛換了身衣服便去了。
見着胤禛離開,其他幾位格格是要來拜訪李筠婷的,武氏是最早過來的。
“誰不知道我們爺是最重規矩的,開口免了側福晉的禮,真真是把側福晉放在心尖兒上。”
宋氏剛進來的時候就聽着武氏賣笑和李筠婷說這話,原本醞釀出來的笑容頓時一淡,腳下的步子也放緩了。
“宋姐姐也來了。”是周格格。
“奴婢給側福晉請安。”宋氏等到了李筠婷免禮之後,“我竟是姍姍來遲。”
“不礙事,”李筠婷開口,“自家人坐着說說話罷了。”
周格格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今個兒送了她這段時間做好送給李筠婷腹中孩兒的玩意兒。
武氏一驚,幸好她是有準備的,只是見着了周氏縫補的東西,是比不上那麼多的,“周妹妹有心了,我也準備了點小玩意,繡活比不上週妹妹的細緻。”
如果說武氏是個思慮周全的人,準備妥當,宋氏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是沒有準備的。
武氏見着宋格格的樣子,心中明瞭,開口,“莫不是宋格格沒有帶着身上?下次請安的時候帶過來就可以了,我想側福晉不會在意的。”
武氏如果不開口,宋氏自己請罪,送個別的玩意兒這一節也就算是帶過,現在武氏輕飄飄的開口,宋氏開口說道:“奴婢在承德養了一身懶骨頭,做得不多也不細緻,今兒還忘記帶來了,側福晉且讓我取了,下次一併帶過來。”
李筠婷開口,“不礙事,這都是你們的一番心意,左右還有幾個月纔會生產,不礙事的。”
武氏淺笑着說:“咱們側福晉是個能容人能夠成事的。”
這一夜胤禛是歇着自己房中,宋格格的房中等一直很晚才滅了。
第二天在小廚房,茵陳還見着了宋氏身邊的丫鬟,熬的通紅了眼。
茵陳私下裡對着李筠婷說道:“顯然宋格格可是什麼都沒有準備,下人眼都熬紅了。針線活恐怕都是才準備出來的。”
蘇木說道:“也不知道周格格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她的想法我可琢磨不出來,我只知道,其實武格格落井下石了一番。”
李筠婷說道:“其實宋氏看着伶俐其實是個笨人,而武氏則是個聰明的。”
“茵陳,我們看得清不代表宋格格看得清。”
李筠婷看着手中的絡子和錦囊就是昨夜裡趕出來的,也算的上細緻。
說起來宮中的女子生產,都是比太醫推算的日子要早些日子,如同李筠婷這樣晚了六日還不見動靜的是少見。
“《封神演義》裡面的哪吒,不就是懷胎多年?”李筠婷同憂心忡忡的蘇木說笑。
伍嬤嬤開口說道:“這說明孩子念想側福晉地球修真者全文閱讀。”
茵陳笑着說道:“就是這個道理,說明我們側福晉的孩子是有大造化的。”
蘇木憂心的原因其實伍嬤嬤和茵陳都心中清楚,伍嬤嬤自己之前也講過這樣的故事,到了時辰還沒有生下孩子,結果出來了是個死掉的男嬰。伍嬤嬤見着李筠婷的肚子沒有這樣的動靜,自然心中憂慮,甚至後悔自己之前講的那個故事,和茵陳一唱一和,說肚子裡的孩子念想額娘,所以不願意出來。原本伍嬤嬤讚歎李筠婷的肚子裡的孩子乖巧,並不怎麼動彈,而現在推遲了日子,結合之前的情況來看,心中憂慮孩子是否過於虛弱,纔會如此,現在大概也是這個緣由,所以孩子生不出來,更有可能已經是死胎了。
有這一層的考慮,所以伍嬤嬤纔會和茵陳一唱一和,想要讓李筠婷放心。
李筠婷看上去也確實沒有什麼憂慮,似乎從沒有想過這胎可能是生不下來的。伍嬤嬤因爲李筠婷的生產,白了幾根頭髮。
李筠婷淺笑着,太醫的時間說得和她推算的日子相差並不太多,明日也就是臨盆的時候了。幾個丫頭的擔心,雖然看在眼裡,李筠婷也只能安慰,無法開口說道,可以感受得到腹中的孩子的生命氣息。
因爲現在月份大了,加上孩子久久未出,李筠婷已經免去了去永和宮的請安,其他幾個格格也暫時不用到李筠婷這裡請安,一直到她生下孩子,出了月子。
李筠婷的肚子,四阿哥也是極其在意,只是面色並不顯露,而宋氏這裡則是喜上眉梢。
“格格,您這個檔口還是注意一些,不僅僅是側福晉,四阿哥那裡見着了,也是不妥當的。”
宋氏說道:“這你可就說的不對了,我們私下裡說可能是死胎,但是太醫沒有這樣說,經驗豐富的接生嬤嬤沒有這樣說,我們當然要笑,還要說,這個孩子是會有大造化的。”
“格格,畢竟是側福晉。”
“不就是一個側福晉。”宋氏說道,“她的身份有限,側福晉也就走到了頭,我不一樣,幾個格格中間,我容貌最好,如果生了孩子,可以做庶福晉,接着可以爬側福晉。未來的日子長着,她李雅茜不過是現在風光。”
“您稱呼側福晉的名諱,是不妥當的。”丫鬟繼續低聲說道。
“她的好日子也就到了頭,等着吧,過幾天誕下了死胎,可是有她一壺吃。我最見不得她身邊的那個伍嬤嬤,說側福晉的孩子乖,是啊,果然是乖,是個死胎,當然會乖。”宋氏大放厥詞。
因爲這件事情,宋氏心中總算是出了一口氣,她自己沒有成功生下孩子,自然也不願意胤禛房中的其他人生下孩子。
宋氏身邊的丫鬟還是小聲勸說着宋氏,而武氏那裡,也知道了這樣的推斷。
武氏開口:“原本以爲側福晉走在外面前面了,誰知道了竟還是不成事,明年開春就要開府,接着準備嫡福晉進門,恐怕,爺那裡也是j□j乏術,眼睜睜的好機會,就這樣去了。”
武氏身邊的丫鬟說道:“格格,那您說,進府的是什麼樣的嫡福晉?”
武氏開口說道:“聖上的心中恐怕已經有了決斷,再等着選秀的時候相看。旗人裡優秀的適齡女子不少,性格千姿百態,我也摸不準,只是,像是李筠婷這樣的,恐怕不會再進來了。性格過於恬淡,不像是宮裡頭的人。”
丫鬟說道:“在宮中的日子統共也就最後一段時間了。”
武氏說道:“側福晉如此這般的性格,也得到了德妃娘娘的喜歡,平素和銘端格格又是親近,幾個妯娌之前也是交好,只能說難得了。再等幾日,總有一種感覺,側福晉是不會生下死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