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珏道:“是曹建髮妻曾經的貼身侍女所說,絕不會有假。當初他就是將毒藥一半混在藥裡,一半混在粥裡,以達到目的。”
“呵呵,這真是諷刺。”燕雲衫冷笑道:“曹建因爲勤於照顧髮妻,不離不棄,還被皇上嘉獎過,卻不想竟然是如此喪心病狂之人。”
“曹建這個人做事小心謹慎,很善於僞裝。”宇文珏道:“宇文琰倒臺之後,他便藉着假裝勤儉節約,照顧髮妻得到朝中重臣的推崇,還受到皇上嘉獎。”
“那還是要感謝皇上的嘉獎。”燕雲衫冷聲道:“要不然恐怕曹夫人早就歸西了。”
燕雲衫想了想道:“這種人,最有可能的便是將貪污的錢財和證據藏在青婦家裡。要想擒住他,只需讓人先到那個小豔紅住的地方打探一下,若真如此,直接端了那曹建的私宅,便能定罪。”
“娘娘說的是,我這就着手去辦。”宇文珏說着起身告辭離去。
駙馬府中,李杭正坐着馬車,帶着李思燕準備進宮。卻只聽馬車外面一聲斷喝道:“思燕,你給我下來!”
李杭撩開車簾,只見宇文玥立在馬車前,滿臉怒氣。
李杭急忙下車道:“你這是做什麼?思燕是皇上下旨指定進宮伴讀的,你這是要抗旨麼?”
“什麼皇上下旨,是她燕雲衫的主意吧。”宇文玥怒氣衝衝地盯着李杭道:“你爲何對於送思燕進宮這麼積極,你以爲本宮不知道!”
“你這話何意?”
“何意?”宇文玥怒道:“怎麼,非得本宮親口講出來,你才覺得有臉?”
李杭面色一沉,伸手拉住宇文玥道:“當着這麼多奴才和思燕,你就不知道一點羞恥麼?身爲長公主,不怕給人落下話柄?”
“本宮還在乎麼?”宇文玥一把掙脫李杭的手道:“你還在乎麼?羞恥之心,你、你們還有羞恥之心麼!”
說着宇文玥眼圈一紅,落下淚來:“你自己這些年心裡都在想什麼你知道,本宮不求別的,只求你能遠離那個女人,遠離福寧宮。”
“那怎麼可能?你也知道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我怎麼能離開。這太荒唐了。”李杭斥道:“你不要成天胡思亂想,我在福寧宮也只
是討論國事。”
“國事爲何不找皇上討論,這天下是誰的?是她燕雲衫的麼?”宇文玥氣道:“當年範如珍就說過,燕雲衫最是貪戀權勢,我竟然還不信。”
“你瘋了麼!”李杭怒道:“你這是要將你和李家都推進火坑麼?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胡說。”
說罷拂袖道:“道理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你總是如此胡鬧我也沒法。但是思燕進宮伴讀是聖旨,你敢違抗,我不敢。”說罷上車,讓車伕自顧自地離開,剩下宇文玥一人在原地捶胸頓足。
車上,李思燕含着眼淚委屈地看着李杭道:“爹爹,孃親爲何如此不想我進宮呢?”
李杭嘆口氣道:“你孃親只是擔心你,你不要放在心上。”說着將李思燕抱過來,伸手拭去她小臉上的淚水柔聲道:“不要哭了,哭紅眼睛就不漂亮了。”
李思燕將小腦袋靠在李杭胸前道:“爹爹告訴孃親,不必爲我擔心。皇后娘娘和太子哥哥,都對我很好。還有公主姐姐陪我玩,我喜歡那裡。在家裡一個人太悶了。”
“爹爹知道,爹爹會告訴孃親的。”李杭疼愛地撫摸着李思燕柔軟的頭髮,輕輕嘆了口氣。
上書房中,燕雲衫輕輕走進去,道:“臣妾見過皇上。”又將宮女手中的托盤接過來道:“這是臣妾親自在小廚房燉的鴿子湯,皇上嚐嚐。”
宇文琮伸手接過,道:“好,朕來嚐嚐,也正好歇息一會兒。”
燕雲衫看了看案頭那成堆的奏摺,心疼道:“皇上這是忙了整晚麼?”
“嗨,摺子太多,朕得抓緊呀。”宇文琮說着面上顯出倦意。燕雲衫輕輕捶着宇文琮的肩膀道:“不若皇上稍事歇息再來批閱,國事永遠都不會有盡頭,皇上身子可只有一個。”
“這些摺子都是頭疼的事,又是急事。”宇文琮說着拿起自己正看的一個遞給燕雲衫道:“你看,這是北疆戰報,本月第三次跟朕要糧草供給了。”
“這個管棋,一次勝仗還沒打呢,都耗費如此多了。”燕雲衫看着奏摺不禁皺皺眉頭。
“三年南方水害,國庫中那裡有如此多銀子呢,集全國之力打這一仗,朕都不知道是對是錯。”
“自然
是對的。”燕雲衫道:“那衛蘭國的朗京可查,在我北疆如同一隻毒瘤,若不及早清除掉,必將禍害整個北疆,到時候何止這些銀子的損失呢。”
燕雲衫說着,思忖半晌道:“臣妾記得西北禁軍駐守的東邊關隘一向太平,不若從他們的軍費中挪出一部分來。”
“那怎麼好,西北禁軍因爲廢太子倒臺,自知非嫡系,已經怨聲載道。現在又挪用他們的軍餉,朕怕引起軍中譁變。”
“西北禁軍現在其實是一盤散沙。”燕雲衫道:“原來的英武之師早已不復存在,皇上不如將原來龍衛中的將領派去那裡。若是怕西北禁軍不滿,便將所有禁軍的中等將領都調劑一遍。”
“還有,軍餉這事可以將所有禁軍的軍餉都挪用一些,這樣西北禁軍便找不到藉口。而且,臣妾認爲,皇上早就該如此做法,再拖下去,那西北禁軍恐怕就會成爲心腹之患了。”
宇文琮點頭道:“皇后說的是,也正好藉此機會將西北禁軍好好整頓一下,放着那麼多士兵浪費着,不若好好派個人去教教一下。”
當即提起筆道:“就派孫長亭去,他熟悉西北禁軍狀況。”
御筆批完,宇文琮伸手攬住燕雲衫的蜂腰道:“皇后決策能力比朕還強,不若這些奏摺你分一些幫朕看吧。”
燕雲衫笑道:“皇上說笑了,臣妾怎能替皇上批閱奏章。”
“爲何不能,你批閱過了給朕看看就是。”宇文琮說着,對近侍太監喬林道:“來,將那些不是很打緊的摺子拿出來給皇后娘娘。”
燕雲衫驚道:“皇上還真的要如此麼?”
“當然。”宇文琮伸手拉過燕雲衫道:“正好你可以在此陪着朕,省的朕每天一個人。累倒不打緊,倒是寂寞死了。”
“真是,皇上,怎麼變得像個小孩子了。”燕雲衫還要推辭。
宇文琮卻拿起硃筆道:“那朕只好親手擬一道聖旨,命令皇后留下來幫朕了。”
“不要,臣妾答應皇上還不行麼。”燕雲衫被宇文琮胡攪蠻纏的樣子逗樂了。想想也很心疼宇文琮每日裡如此糙勞,便答應幫他看看奏摺。
只是燕雲衫沒想到,就這麼一看,竟然看了一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