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對的!
像他們這樣的人,從來就不是爲了自己而活,自身的一切本就是其次。
……
一夜的淺睡,掃去的是衆人多日來的疲憊。
當一行人再次踏上前往靖國的道途,一件事情的發生,卻是打得人措手不及,讓一切再次停滯了下來。
這一日,天異常的灰濛,又是冬日氣息瀰漫,冷透心底的寒意,不禁要沁入到人的骨子裡頭。
好在所有人皆是擁有武藝,也不會被這冬日的殘酷給傷到身子。
而歌木蓮此前已是服食過火炎果,雖是不喜這冰寒之天,潮溼的空氣又是讓人難以忍受,卻至始至終也是淡漠如常,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煩躁來。
“這天氣怕是會有大雨。”
輕一弦和魍慢於龍曦之後趕來與他們會合,這會兒見到這天氣,不禁皆是蹙起了眉頭。
歌木蓮和龍曦站在門口處,亦是張望着天空而躊躇不前。
前方道路泥濘不堪,若是有大雨,怕是最終是要受困於途中,若是再出些什麼事,就他們如今這些人怕是難以抵擋。
她既是將人都帶了出來,便是希望他們一個一個都要好好的。
“小姐,東成國皇上不見了。”
此時,西月從屋中跑出來快速稟報道,臉上顯得較爲着急。
兩人聽言,皆是眸色一沉,“出了什麼事?”歌木蓮沉聲問道。
隨即轉身朝着屋內走去,西月便是在前頭帶路,嘴上亦是焦急道:“在屋中發現了血跡,怕是出事了。”
誰能夠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將人帶走,這般神不知鬼不覺?!
直至歌木蓮進到冷慕白的房中時,才發現一個重要的問題,有人要與他們作對,且從一開始便沒有打算放手過。
是拂玉嗎?
看着屋內極爲的整潔,唯有地上一灘血跡時,歌木蓮心頭爲之一振,清麗的容顏瞬間冷冽如冰。
冷慕白爲一國之皇,他們這麼做,到底是爲了陷錦國於不義,還是另有目的?
但不管是哪一種目的,皆是不可爲的。
對於冷慕白這個人,
歌木蓮雖是沒有太多感觸,但憑他願意護她,便是讓她不能就此將他舍下的。
“既是如此,不妨再待一天。”
思慮之間,歌木蓮緩緩道,轉身之時卻見龍曦正眸光深邃地看着自己,心下忍不住一驚。又問道:“皇上覺得如何?”
聽言,他淡漠的眼緩緩掃了一眼屋內的情景,末了僅道:“就依歌兒所言。”
對於她要做的事情,他向來都不會過於阻止,更何況如今她着實需要多多休息,多待一日也着實是必要的。
“小姐,有人送來了一封信。”此時,花芸快速走了進來,將一封信件交到她手中。
歌木蓮僅是掃了一眼,便是將信交到了龍曦手中,只覺信件外殼較爲華麗,不像一般江湖人士所使用。
龍曦着實沒想到歌木蓮會不拆,而是交到了自己手中,淡漠的容顏露出驚訝之色。片刻,笑而不語。
終是在衆人疑惑之中,以着修長的手指輕展開其中信件。
信件之中了了兩行字,他看着,傾世之容卻依舊淡漠如常。
隨後才遞給了站在一側的歌木蓮,她本是較爲好奇,見他此番模樣,到是瞬間鎮定了下來。
然,接過信件之時,入眼是兩行極短的字眼,卻是在瞬間讓她暗沉了容顏。
……
月清透,色迷離,忽見分外美人,婉轉幾度輕淺,甚似妖嬈。
錦國京都大街之上,別過了大雪紛飛,女子身着淺色披風緩步走在白雪之上,容顏輕淺,幾度哀傷侵染雙眸,又似一種別離之後的相思苦。
引來路人幾度回眸,探之,卻不敢貿然靠近。
身側一丫鬟模樣的女子,小步跟隨,容貌清秀,穿着卻甚爲單薄。
乍一看,恍惚以爲是主人家虧待了她,細看之下才知,那女子手中握着一柄鋒利的彎刀,夜間寒光粼粼,甚是駭人心神。
“月,當真是要離開了嗎?不再多考慮考慮?”
容顏輕蹙,蝶雨倏地上前拉住走在前方的女子,幾度詢問。
路被擋,蒼月心中一驚,木然回神看向面前的女子,嬌俏的容顏似被蝶雨的魯莽給嚇
到一般,輕聲斥責道:“蝶兒,你嚇到我了。”
隨即又甩開她,一路向前走去,蝶雨一路跟隨,亦是斥責道:“是你捨不得吧?若是如此,當真還是離去的好。”
得知那一天北宇竟是出手打了蒼月,蝶雨心中更是極爲惱怒的氣恨上了他。
蒼月聽言,前進的腳步驀然一止,隨即轉身詫異道:“蝶兒,離開之後我便不回來了,這日後之事,請代我與主人道聲抱歉。”
她似乎並未將她的話聽入耳中,蝶雨聽言也不願再多說些什麼,一路伴隨其後。
與此同時,茶樓雅座之內,窗前二人一路隨行的目光終是在兩人消失之後,緩緩收了回來。
清透的空氣,因爲兩人輕微的呵氣,多了一層煙雲嫋嫋,伴隨着桌上茶盞之上熱氣的升騰,將這冬日的氣息渲染到了極致的境界。
“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穆子彥拿起茶盞輕飲了一口之後,開口看向依舊站立在窗前的男子。
“嗯。”
龍蕭聽言,只是輕應聲,隨後坐回了桌前,神色異常的清冷。
……
這一日,許是要別離這錦國都城,蒼月和蝶雨直至到夜深纔回到客棧之中,各自回房中休息。
自從那一日在刑部外見到北之瑤,蒼月心中便一直存在了那麼一個疙瘩,那種急欲逃離的感覺,即便努力抑制,卻依舊不能真正如歌木蓮所說的那樣。
人對任何事都淡漠如常,對任何人都不要太過入心,對自己好一些。
做不到,怎麼可能一下子做到?
那個女子如此的特別,即便只是一面,便是讓她不能忘懷她的存在。
一瞬間,哀傷充斥在這個女子臉上,她推開房門,緩緩走入漆黑的房間之內,卻是在下一刻,被那充斥在房間中的熟悉氣息給驚了心魂。
“是你?!”
她驚呼出聲,轉身妄想要逃離,下一刻,身體卻被急速前來之人重重往後一扯。
他站在黑暗中,氤氳的是一種叫做痛恨的氣息,彷彿見到了末日的來臨,她不受控的身體,輕輕顫抖起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