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之內,兩抹身影快速的穿梭在其中各個角落。
本以爲對付一個毫無武功的女子,根本是輕而易舉,然而當風娘屢次不能將歌木蓮抓到的時候,才發覺有太多事情她還是不夠清楚。
此時,整個人已是近乎抓狂,看着面前身形閃動極快的女子,冷汗從她的髮髻滴落下來。
許久,唯有妥協道:“好了,我認輸了,當真沒想到你竟還是這般厲害。”
原以爲這次起碼可以一逞威風,卻沒想到仍舊是她自取其辱了,拍了拍因爲快速行走而落了一層灰的手,風娘頗爲鬱悶的在一張桌子前坐下。
此時兩人已是在客棧的底層,大廳之中皆是人,見兩人出現一瞬間齊齊靜了聲,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們,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
聽她此言,歌木蓮同時在一張桌前落座,同時將手中噬魂鞭安放在桌上一角。神情頗爲涼薄的朝着店小二要了一杯茶喝。
整個一連貫動作,完全不亞於男子的分度翩翩。
此時所有人又將眼神落在了她身上,對於一個男人追着一個女人,個個閒來無事之人皆是想要知曉其中到底是存在何種情事,此時臉上紛紛笑的意味深長起來。
而此時,空氣中卻傳來歌木蓮淡漠之聲,“想要噬魂鞭不是不可以,但是要以其他作爲交換。”
噬魂鞭這三個字一出現,瞬間便是讓在場有所認知之人驚了心,此時紛紛從座位上站起了身,神情頗爲嚴謹的看向風娘所在的方向。
噬魂鞭屬於邪派之物,其威力無窮,懂得使用之人得之,便是一件極高的殺人武器,與魔靡之音屬於同等類型的武器。
當初龍曦知曉她習得魔靡之音之後,便是將邪派的一些武功武器分別於她知曉,而風娘使用噬魂鞭,無外乎就是邪派的人了。
見所有人齊齊警惕的看向自己,風娘又豈是無能之輩,立即道:“這噬魂鞭屬於邪派之物,你得之,未覺有何不妥?”
既然話已是說開,便是沒什麼好隱藏,一瞬間所有人又齊齊看向歌木蓮,不過片刻兩人已是被圍困在中間。
成了這客棧中危險的存在。猶如電光火石的觸犯,眼看着要被點燃——
客棧掌櫃見此情景,心中暗道不好,立刻上前招呼道:“二位姑娘,莫要開什麼玩笑了,噬魂鞭乃是邪派之物,非武力深厚之人根本使不得,就算普通人能擁有,也不過是一件廢物,哪能成爲這害人的武器。”
此言一出,瞬間讓所有人紛紛心中鬆了口氣,歌木蓮更是臉上有了一絲笑意,沒想到這客棧老闆火眼金睛,竟是能看出風娘是女子,而她們即便擁有噬魂鞭,也是無用武之地。
不過幾句話,便是將她的用心良苦給破壞殆盡,當真是厲害角色。
此時歌木蓮才正眼看了一眼那掌櫃,是個中年男子,見他腳下輕盈,面容之上更是毫無懼色,此時心中倒是有了一絲疑惑,感覺他並非是一般人。
人羣在掌櫃的言詞之下很快散去,有人心中仍存有所疑惑的,便是快速結賬離開
了,對於這西嵐的是非,着實讓人不願攙和其中。
見所有人都散去,風娘此時才坐到歌木蓮面前道:“你要什麼?”
簡單的言辭,但這一刻歌木蓮的要求已是改變,只見她從眼前茶盞之中緩緩擡頭,淡然開口道:“三件事。一,你所經營的生意,即日起所得利益要分於我一半。”
“靠!你說什麼?!”這個女人竟是這般獅子大開口,要分她的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歌木蓮的話還未說完,便是被風娘狂躁了行徑給打斷,此時見她一言,卻是毫不在意道:“風娘,你別無選擇,唯有與我合作,才能保你的生意不虧損的太難看,且你極爲需要噬魂鞭防身,我的條件已是仁至義盡,你若不願,便是立即就離去。”
此言一出,風娘眼中竟是不可置信,她每一句話竟然都正中她的要害,一瞬間她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起來。
歌木蓮見此,再次道:“二,秉承上述要求,你必須聽命於我三年之久。”
這一次,風娘只是眉梢微動,沒有說話。
“三,把這個喝下。”將一個小瓶放到桌上,歌木蓮冷色的眸子閃過一絲陰寒的笑意,狡詐在她眼中一閃而逝。
風娘見此,不明所以的拿起瓶子打開看了看,卻是在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之後,臉上瞬間一白,不過片刻整個人“噗通”一聲倒了下去。
然而此時對坐上女子卻是笑意更深,讓那本是清麗的容顏也染上了嬌媚之色。
有膽給她下藥,便是好好休息上一段時日吧。此時,歌木蓮輕釦下手中茶盞,起身對着樓梯口的西月下令道:“將人帶下去,越隱秘越好。”
越隱秘越好?西月聽言下意識的點頭,卻是想了半天也沒想清楚歌木蓮的言中之意。
直至和花芸來到一處莊子前,兩人皆是覺得地處較爲隱秘。
“當真要將人放在棺材裡?”花芸不敢置信的看着西月行爲粗魯的將人扔進一張棺材,臉上卻是染上笑意,表情極爲可愛的又是皺着眉。
西月一轉頭便是被花芸的神情給驚着了,隨後才道:“這次分量十足,應是可以讓她睡上個三五天,這種人也就配睡在這種地方。”
將棺材蓋給風娘蓋上,西月眼中皆是嫌惡之色,花芸看着蓋得嚴嚴實實的棺材,蹙着眉頭轉了一圈,又是上前將棺材蓋打開了一些。
“蒙死的話,小姐是要怪罪我們的。”她極爲小心的看着西月說道,怕她不同意似得,說的極爲小聲。
西月見此剛想說不必,轉眼之間又是將話嚥了回去。
這義莊的棺材因爲材料簡陋,即便蓋好也是會有空氣流通,根本無需特意留縫。
花芸這番好心之下,着實又是無心做了壞事。
想必這夜間,棺材之中,定是極爲熱鬧的!
如此,待風娘醒來之時,着實又是一番驚天動地的景象。
……
另一邊,地處幽靜之地,簡單的木屋依山靠水落座于山腳處。
湖邊,一席黑
衣的男子坐在一架古琴前,形色柔和的彈奏着曲子。
男子面容消瘦的白,與他身上的奇黑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分外鮮明的讓人入目不可忘卻,頰邊一縷青絲隨風浮動在他臉龐一側,輕顏如薄煙,灑脫如離世之態。
修長同樣潔白的手指緩緩撥動之間,形成一種極爲美麗的音色,讓人入耳便是沉醉其中不能自已。
許久,當他緩緩擡眸,那眼中卻是極爲的冷冽,如一道利刃讓人不敢直視他的存在。
“主子,周元國皇帝送上雲顛之音和鳳頤琴。”一人從遠處走來,見此一幕上前便是單膝跪地稟報道,背上還揹着一把長琴。
那男子聽言,連眉眼都未曾擡一下,僅是起身走至湖泊邊站定。
來人見此情景,即刻將案上的長琴替換掉,同時將一本黃色的本子安放在了鳳頤琴的一側,態度是極爲的恭敬。
僅看那極爲工整的書頁,便知他定是未曾翻開過。
然而那黑衣男子似乎並不對此感興趣,久久也未曾回頭看了一眼,僅是眸色極爲冷冽的看着湖中心,被寒風吹起的層層波瀾。
……
直以爲這一次必死無疑,直以爲再也見不到那個讓她心碎之人,直以爲一切不過是妄想。
當她緩緩睜開眼睛,世界是奇蹟般的安靜,眼前之人瞬間迷濛了她的雙眼。
她顫抖着手一點一點的滑下自己的小腹,卻是在未曾觸及之時被人緊緊握住。
他本是閉着眼,似乎已經睡着,然而當她哭泣着醒來,便是那麼警惕的睜開了雙眼,緊緊地握住了她顫抖的手。
即便異常冰冷,卻是讓她越發心生疼痛。
如果不是她的愚蠢,如果她不卑微,如果她沒有太多渴求,怎麼可能會落到孩子都沒有了的下場。
她連孩子都不能保住,又怎麼祈求他的愛?
如果換作是歌木蓮,絕對不會這樣笨,上了他人的當,絕對不會這樣無能,失去孩子。
“沒想到妾今生還能見到太子。”
她嘶啞着嗓音開口,帶着不真實的暗沉,瞬間便是讓他蹙起了眉頭。
“你竟然沒有告知本宮,你腹中有了本宮的孩子。”
他冷聲開口,緊握她的手越發捏緊,似要將她的骨頭捏碎在掌心一般的力道。
她看着他,卻是笑道:“太子定是心中恨極了吧,多次命人讓妾服下絕子湯,妾都未曾喝下,現在想想當真是極爲愚蠢的。”
她笑的悽美,落進他眼中更是刺眼萬分,眸色更爲暗沉。
“什麼絕子湯?本宮從未命人要你喝什麼絕子湯!”
楚凌赫然從牀上起身,走出屋外,身形蕭瑟之間便是喚來南宮靖與南宮德,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後,再次回屋時。
卻見她冷漠的看着自己,眼中再也沒有當初的光彩熠熠。
“妾再也不能做些什麼了,請太子安心離開。”
空氣中,她聲色淡薄之中透着一層死氣,望着他的方向,緩緩閉上了雙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