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自然無假,歌木蓮看着西月,如此近的距離,倒是讓她將她看了個清明。
平日裡西月總是因爲臉頰上的灼傷而低着頭,如今看着倒是好了許多。
“西月,你的臉看似已經好了很多。”她淺淺一笑看着西月說道。
西月聽聞一愣,隨即羞澀的低下頭去,輕聲回道:“這都要感謝太子,若不是他請來太醫爲奴婢診治,恐怕女婢的臉到如今也是無法恢復的。”
歌木蓮聽聞心頭猛地一怔,這毫無用意的一句話,讓她忽然察覺自己一直以來似乎弄錯了一些事情。
遂,她小心問道:“那日你離去之後,是太子將你留下,爲你診治了臉傷?”
若是如此,一切便是順理成章。
歌木蓮突然覺得,自己竟然也是如此黑暗。
“是。小姐對西月有再造之恩,西月早已將小姐當做自己的恩人看待。若不是當日太子要求,西月是斷不敢留下的。”
而這之後也便是她再三請求太子,讓她留在她身邊。
好在小姐並未嫌棄,否則她該如何是好?
西月如今想到,便覺得當初不該一時心軟而答應留下治病,若是如此而錯過了小姐,豈非要讓她後悔終身。
聽了西月的話,歌木蓮心頭萬般滋味。當時她將她從天牢救出,不過是舉手之勞,而西月竟是將這份恩情看待的如此之重。
她擡頭剛想要說些什麼,眼前突地便被一抹白色所佔據。
他猶如天降而來,萬般尊貴的出現在她眼前,恍若神祗。
倘若不是他眼中那抹太過明顯的焦急,她都要以爲這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你這到底是給我吃了什麼?”此時她已經顧不得這古代的尊卑問題,朝着龍曦便是大聲質問,而後又是一陣嘔吐。
龍曦見狀,眉目更加緊蹙,大步上前便將歌木蓮從地上抱了起來。
也顧不得她嘴角的髒污會弄髒了他的衣服,直徑抱着她便離開了。
西月看着心頭一陣焦急,但着實毫無對策,只能看着兩人離去而
乾着急。
而歌木蓮對此的反應是沉默以對,或許她懂得對於眼前這個男人,任何方法都是不奏效的。
這個男人雖然對待任何事都顯得雲淡風輕,但骨子裡絕對是極其霸道的,容不得任何人的反抗。
倘若不是有這點認知,她也不會到如今還乖乖待在他身邊了。
因爲她知道,對於他而言,這是無知之舉,幼稚之極。
片刻之後,歌木蓮被龍曦抱着來到了一處較爲幽靜之地,說白點也就是有點偏僻。
但就這樣的地方竟然可以讓人覺得心情舒暢。
清涼之感在周身蔓延,在這炎炎夏日,當真是讓人覺得倍感舒適,此時她胸口處悶悶的感覺也逐漸消散。
“皇上,此地甚好。”
她轉頭看向龍曦,卻見他正蹙着眉頭似乎在尋找什麼?
“皇帝的行宮一般都有獨立的地下冰窖,用於儲藏珍貴的藥品。”
此時龍曦纔將人放下,讓歌木蓮在一旁的大石塊上坐下歇息,自己卻朝着這背後的深山靠近。
歌木蓮就是再傻,此時也知道龍曦要做些什麼?此地如此清涼,想必這冰窖就在這深山之中。
他這是要爲了她去冒險嗎?
如今已是深夜,她彷彿還能聽到深山之中狼嚎之聲。
然而看着龍曦漸行漸遠的身影,她卻只能坐在原地什麼也不能做!
歌木蓮突地感覺這周身原本還算舒適的清涼,驀地變得如此刺骨。
龍曦的這份獨特表現的越加鮮明,她便越發不能忍受這背後所存在的東西。
時間一點一點消逝,不知道過了多久,正當歌木蓮爲龍曦擔憂而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突地被手邊一陣毛茸茸的觸覺給驚到。
那分明是一隻波斯貓,可看着人的眼神竟然帶着歧視,還有那柔軟彭鬆的毛髮,歌木蓮瞬間就炸毛了,幾乎是立刻站起來拔腿就跑。
邊跑還邊朗着:“不許過來,不許過來!”驚飛了躲在遠處的不少飛鳥。
那白貓卻並未受擾,波斯貓獨有
的臉型讓它看起來更加的富有靈氣,就見它特別正定的在大石頭上趴下來。氣呼呼的臉上,那對眼睛略帶鄙夷的盯着跑出去的人兒。
“什麼事?”
龍曦剛返回便看到了這一幕,一把抓住歌木蓮撞過來的身體,聲色冰冷的問道。
歌木蓮一驚,見到是龍曦,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樣,快速躲到了他身後。
“快讓它走開!快讓它走開!”手指着白貓嘴裡喊道。
她身來便討厭那些毛茸茸的東西,此刻見到一隻貓在旁邊,整個人都要沸騰了。
龍曦見狀,漆黑的眸子輕微眯起,眼中疑慮一閃而逝,若有所思之間轉身看向身後的她。
“你並非歌木蓮!”他寒聲道,看着她的眼神冷到了極致。
人失憶常有,但這本性又豈是如此輕易更改!莫非一直以來都是他錯了!
豈會?!
歌木蓮聽聞,心頭猛地一顫,看着龍曦眼中的陌生疏離之色,心口一窒。
她並非歌木蓮!她是淺雲,異世而來的淺雲!
她真想朝着他那麼喊出來,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她自願的,她也是受害者,她也不想佔據別人的身體。
可終究她只能靜靜地站着,高高地仰着頭,看着萬般尊貴的他,不卑微,不逃避,不祈求。
只是眼中盈盈而動得光芒,無比殘忍的出賣了她的心。
楚凌喜愛的是前世的歌木蓮,眼前這個男人同樣如此。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皇上,妾並非歌木蓮。”許久,她看着他,目光堅定。
月色下,他漆黑的眸子冰冷如雪,片刻後,轉身拂袖離去。
這就是他寵她的原因?這就是天與地的距離?這就是她和歌木蓮的差別?
多麼諷刺!
她應該欣慰,應該釋然,應該……離開!
倘若她想,定然可以。
看着那白貓跟隨龍曦一路離去,歌木蓮清冷的眸子一蹙,轉身進入深山——
這一切都似乎來得太快,讓人措手不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