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一弦遵照歌木蓮指示,將鳳兒安全送回國,一路上皆是相安無事,卻是在臨近鳳臨國時,途中遇上了一些小事情。
一個女子被一羣山賊追殺,險些掉落懸崖,鳳兒在路邊休息時遇上,便是好心搭救了一把,可誰知,那女子後來便是硬要跟隨他們一起上路。
着實一樁不小的麻煩,對此輕一弦無權利過問。
而鳳兒也僅是一時好心救了那人一把,對於她要跟隨自己身邊報恩這樣的話,着實有些不可信,連帶此前的事端,也漸漸在她心中發生了變化。
以爲那不過是她要跟隨自己,而使用的小伎倆。
畢竟她的身份有目共睹,在離鳳臨國較近的地域裡,也不是一件隱秘的事。
而曾經這樣的事情,也時有發生過。
“如果不想羊入虎口,我勸你極早離開。”對於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人,鳳兒顯得有些不耐煩。
她這個人從來都是一人自由慣了,怎麼受得了如今有人在自己身邊折騰。
還是一副小媳婦模樣,好似她救她便是錯的,而她現在更是在虧待她。
此時那女子聽言,更是一副怯懦害怕的模樣,鳳兒隨意撇了一眼,竟然雙腳都在顫抖?
當真是無用,這樣的人她留着有何用?
算了,也罷!反正鳳臨國如此之大,也不會怕多她一人,就算帶上也不會如何吧?
倒時將她留在皇宮當個丫鬟也可,或者隨便找個人給她嫁了,這也算是一件功德了。
正思慮之間,輕一弦走上前來催促着趕路了,鳳兒便是上了馬車,但她只許那女子坐在馬車外頭,這內裡的空間仍舊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時間不多了,她需要好好想想,這日後的事情到底該要去如何面對?
而那個男人,看來已是與自己無緣。
……
水波弄影,煙雲嫋嫋,惟願與你焚唱這世間的妖嬈,潛移默化之下笑嘆人生的滄桑。
到此生終結暮然回首之時,可念幾多哀愁,可享幾方欣喜?
極爲潦草的字體,在泛着舊黃色的書頁上胡亂的書寫,看似不經意之下的道出,卻是在回眸望去時,心中已是有了幾分惆悵。
“啪嗒”一聲,手中筆尖在她隨性之下,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最終以着落寞的姿態在地上滾動幾圈之後,在角落裡靜止。
此時,房門處傳來“吱呀”一聲,一人從外頭推門進來,帶着一股子菸灰氣和飯菜的香味,瞬間便是引起了房中人的注意。
從窗戶前轉身,眼中掠過一抹詫異之後,她緩慢迎了上去。步調優雅,形態柔和。
“今日怎麼是你,他人呢?”
望了一眼來人手中的飯菜,她問的有些冷漠,清澈而冰冷的瞳眸,不帶一絲情感的望着來人。
然,那人聽言卻並未回話,僅是自顧自將飯菜擱置在桌上之後,便是轉身離開了,神情比她還要冷漠幾分。
歌木蓮幾乎有種錯覺,這個爲自己送飯的人,從她眼中所流露出來的厭惡,正在與日俱增的擴張,再這麼下去怕是要……
轉
頭望了一眼桌上的飯菜,歌木蓮神情一怔,本是平和的容顏,在此時輕微蹙了起來。
……
鳳臨國。
將軍府內。
相較於龍陌居住的廂房,許恩所居住的廂房便顯得普通許多,帶着一種淡淡的陰寒之氣,將這周遭的一切都映襯的有了一些蕭條。
鳳塵剛走近之時便是聞到了一股,輕微的血腥之氣,不自覺就是蹙起了眉頭,讓他本是凌厲的容顏更顯一份冷漠的疏離。
許恩永遠不會想到,自己會迎來什麼樣的人,更不知道那人的到來,預示着什麼。
當那男子跨步進入,他卻在因爲身體的疼痛,難受的嘔吐,只是那吐出來的,除了鮮紅刺目的血,便是再無其他。
一種難以承受,讓他看起來虛弱的像是不可觸碰,若不是因爲身處在這份昏暗之中,這份蒼白怕是要越加的駭人。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忍耐,竟是支撐到了如今?
鳳塵心中震驚的想到,憑藉他的醫術,即便只是看一眼,便能看出他已是頻臨絕境的身體,到底是什麼給了他這樣大的力量?!
“許恩見過太子殿下!”
見他到來,他收拾了一下面容,便是起身對着鳳塵行了禮。
然,這一禮有誰讓鳳塵心中有所震驚,“你竟然知曉我是何人。”他輕緩開口,氣勢卻是極爲凌人。
這屬於皇家的氣勢,曾經他從未看在眼裡,但面對許恩,卻不自覺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更爲高高在上一些。
然,許恩在聽言之後,僅是開口道:“這天下間擁有如此容貌,而又是存在於鳳臨國的人,怕僅有鳳臨國從不面世的太子了。”
聞言,鳳塵容顏驀然一冷。
是,對於這皇家的事情他從不屑參與,被冊封太子更不是他所願意,所以在此前他即便遊蕩於世間,也不會去使用鳳塵二字。
而是一直使用師父爲自己留下的名字,赫連清嶽。
“你定當知曉,這一次自己所犯下的罪,即便本宮能保你一時,也不過是暫時,最終你仍舊是要接受這份,因自己的失誤所帶來的災禍。”他又道。
卻是在見到他,在聽到自己的言語之後,蒼白卻清透的容顏並未出現任何慌張和恐懼,心頭不禁對他有了一種另眼相看。
“太子前來,難道就是爲了此事?”許恩突地的輕聲問道,清瘦的身形此時在桌邊坐下身來。
一手拿起桌上的茶壺便是爲自己倒了一杯。
見他神態自若的喝茶,鳳塵心頭突地有了一絲坦然。
這個男人要比自己所想的聰明許多,看來這一次完全是他多慮了。
“太子心意,許恩心中自是知曉,若是沒其他事,太子請回吧。”
不再看他一眼,許恩在喝了一口茶之後,轉身向裡走去,終是在黑暗中站定。
這樣的舉動,預示着他不願再繼續接下來的話題,鳳塵又豈會強人所難,看了他一眼之後,轉身走了出去。
這一段談話,顯然短得讓人心中覺得有些怪異,但對於兩個聰明人,這已是足夠。
稍晚的時候,當龍
陌來到許恩房間,許恩已是處理好一切,連那房中淡淡的血腥之氣,也因爲他故意將窗戶打開,讓風吹入,而淡淡的消散在了空氣中。
“你好嗎?”
光陽從窗戶透進來,照在他身,將他渲染的更爲廖白,讓她見着,不自覺皺了皺眉頭,心中隨之一緊。
面對龍陌的問話,許恩脣角詫異的勾起燦爛的笑容,“怎麼?我看起來就這麼的脆弱?”
說話間,他伸手在她臉上輕柔劃過,憐惜一般,笑的暖人心窩。
讓她見着,立即否定道:“自然不是!”她孤疑的望着他,隨即又思量道:“許是這陽光太過耀眼。”
她伸出雙手,將他的臉捧起在眼前,細細的審視,似乎要找出這存在其中,一直被自己忽略的東西。
卻是在下一刻,被他轉開了臉,這樣的舉動無來由是一種對他自控能力的挑戰,眼神微微閃爍,他不自覺已是漲紅了臉。
一瞬間,那抹蒼白在他臉上蕩然無存。
龍陌看着,倏地掩嘴輕笑出聲,頃刻間將她本是傾國傾城的容顏,渲染的極爲明媚。
但僅是一刻,又是恢復了神色,鄭重的面向他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們明天就離開這兒,好嗎?”
她輕柔地詢問,滿心歡喜的模樣,瞬間讓他心中閃過一絲疼痛,然終是在她的期望之中,遲疑片刻後,回道:“好。”
竟是這般寵上了她。
……
終日的水聲擾的她不得清靜,歌木蓮緩緩從屋中步出,帶着一份對這世間的遲疑,迷茫的雙眼在探知周遭的一切之後,顯得暗沉而憂鬱。
原來一直都沒人要關她,是她自已要躲在那封閉的世界中,不願去想這世間的紛擾,和那份她必須要承受的責任。
卻原來逃避也會是她做的事情,脣角染起一分嘲弄,她笑的傾國,像是那畫卷中的美人,沒有那太過凌厲的氣勢,柔和的像是平常家的女兒。
讓這份優雅也顯得頗爲撩動人心。
遠處,一白髮鬍鬚的老者,見此情景,快步走上前來。
“姑娘,你的朋友昨天出了事情,你要去看看他嗎?”發白老者上前便是說道。
言語之中還帶着一種責怪,似乎一切都是她惹的禍,而她不去看他,便就是大錯特錯了。
但是爲何他會說你的朋友?難道說這裡不是他的地盤嗎?
心中濾過一抹詫異,歌木蓮看着面前的老者,緩緩點了點頭,那老者便是在前頭帶起了路。
而這也便是歌木蓮從到這個村子,第一次看清這個地方。
村子極小,居住的人口也是極少,連帶着那房屋也是爲數不多的幾家,但房屋卻皆是沿着湖泊而建造。
整個村莊位於山腳下,面朝大山,依瀑布而生活。
咋一眼望去,極爲平凡,但細看之下才發覺,這樣的存在更像是一種對某種東西的守護。
因爲是守護,便是不需要太多的人。
轉眼間,老者在一家門前停下,歌木蓮見着立即揮去這有些無稽的想法,在老者離去之後,伸手輕推向房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