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什麼都不用說了。”
卻是在他要開口說些什麼時,龍陌再次打斷道。
“既然哥哥做了這樣的決定,陌兒心中即便再多疑惑,也不會反對哥哥的。陌兒希望的是,哥哥能夠一直開開心心的。”
她明眸望着他,眼前浮現的卻是從小到大的情景,那種非凡的依戀,那段非常的時期,一一在她眼前重現,讓她不能自已的跟着心生顫抖起來。
記憶本就模糊,可哥哥的出現,卻是瞬間將埋藏在她心底深處的記憶給挖了出來。
那段鮮血淋漓的過往,讓她幾乎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記憶。
或許,這四個詞太過沉重,可未必能夠表達她的恐懼。
連日來夜夜的噩夢相伴,似乎已經成爲習慣,讓她從顫慄中醒來,醒來面對這迷茫的人生,不知真實還是夢境。
見她眼裡透出冷漠,清貴的男子伸手將她攬過在胸前,眸色深邃之間,僅在這暗沉的氣氛中,簡單道:“往事如煙,無可追溯。”
這亂世,本就是顛沛流離的時代,誰又能道清孰是孰非?
他的懷抱總是可以將她狂躁的心漸漸撫平,吸了吸鼻子,龍陌突地笑道:“哥哥還沒有見過龍樊吧?他長得很漂亮哦。”
她如此說道,可那未達眼底的笑意,依舊清晰的讓他看清,她的不自在。
或許對於一個小生命的突然出現,她仍舊是無法接受,但如今這番,着實又是好的表現。
他驀地笑道:“自然,這是我們龍家的子孫。”
一句話,這個輕狂的男人,已是註定龍樊未來的一生,這不可更改的霸氣,或許誰聽了不過是笑言,但多年以後才發覺,這是一種斷言。
不可違抗的命令。
只因,那個男人讓他失望了,便是沒有資格再成就什麼。
“靖國已滅,陌兒可否認爲,這是哥哥的謀劃?”她笑着問他。
他聽言,卻是繞開話題道:“明日我們便可離開此地,陌兒還有什麼要做的?”
在這靖國能讓她牽掛的,便是賀清妃師父了,如今靖國已滅,不知師父可願與他們一同離開?
如此想着,待入夜時分之時,龍陌回了一趟鳳凰山莊,與賀清妃有了一番交談。
但很明顯話題並不是特別愉快,龍陌也顯得鬱鬱寡歡,似乎是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
賀清妃說:靖國即將在世間消失,但鳳凰山莊永遠會存留世間,而她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離開。
這樣的斷定,又到底是爲了什麼?
只是她最終的一句話,卻是讓龍陌啞口無言。
其實她早就清楚,自己是矛盾着她的,所以在面對龍樊的事情上,到最終選定的是洪豐。
事後想想,這樣的選擇或許已是讓她涼透了心,但對於龍樊,她不想有一絲的錯漏。即便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是她的孩子。
……
龍曦與賀清妃見面,是因爲龍陌。
早在他將她救下後,便是察覺她身體存在異樣,如今要離去,便是需要這一份確定。
——鳳凰山莊,窗外竹影搖曳,風兒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燭光下,兩個身影駐立在書房之內,一高大挺拔,一嬌小玲瓏,光暈將兩人的影子在地上拉的奇長。
空氣在靜默許久之後,才聽到一人開口道:“當初爲了救她,我用了一些特殊藥物,如今雖是無恙,但定是會有所後患的,還請錦皇定要小心留意陌兒的身體,最好能夠研得解藥。”
女子說話間,微微壓低身子,態度說不出的恭敬。
這個從來都是傲然於世間的女子,這一刻即便沒有太過卑微,但也是低人一等。
很久以後,她說這是一種太過欣賞的崇敬,她心甘情願,就像太多人願意捨棄一切,爲他犧牲。
……
錦國。
一連幾天,魅都不曾下牀。
因爲龍蕭行事惡劣的作風,在錦國之內鬧得沸沸揚揚,激起了衆多百姓的不滿,所有的一切便是成功被停滯下來。
在錦國要想稱帝,並不是那麼簡單,龍蕭若是想要一舉奪下皇位,正大光明登基,便是先要得到百姓的認同。
而後是朝中官員的認同,而今破敗的事情被一一揭露,成就他的不過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嘲笑辱罵。
這樣的一個人,何以成就一切輝煌,妄想在這樣的情況奪位,更是不可能。
如此,他便是將一切的氣都出在了魅身上,看到她厭惡自己的神情,他便是越發殘酷的掠奪,每日每日的擁着她,將她壓在身下肆意蹂躪她的身體。
而她僅是冷漠的承受,就像是一具屍體,不給予任何迴應。
直至那一夜,殷紅色的血液,在她身下出現,他驚駭的逃離,像是一個犯人,在扼殺一切之後,妄想要離開事發地。
“當真沒想到!堂堂蕭王爺會在親自扼殺了自己的孩子後,恐懼的只剩下了逃跑……”
下腹傳來一陣陣的疼痛,她虛弱的呼喊出聲,言語卻是異常清冷而鎮定。
暗夜之中,看着他身形在走至門口時,緊緊一顫,絕美的容顏即便蒼白,卻不能忽視的閃過一絲嘲諷。
“你想怎麼樣?!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猛地衝回她身邊,雙手緊緊地扣住她的雙臂,不顧她的疼痛,猛烈的搖晃她脆弱的身體。
“難道你不懂嗎?即便你做的再多,到最終仍舊是一敗塗地。”她卻如此道。
此時,房門倏地被用力推開,伴隨着“哐嘡”一聲,暗夜中,一個身影快速走了進來,卻是在看到牀上之人,身染鮮血時,眉目緊蹙而暗沉。
“愚蠢!”他輕喝出聲,隨即便是命人去請大夫前來。
穆子彥的到來,瞬間讓龍蕭神智混亂的頭腦,徹底清醒,但還未來得及後退,已是被上前的穆子彥一掌揮開了出去。
身形狼狽的倒地,他像是一個多餘的存在,在這一刻盡顯失敗。
“你怎麼樣?”他上前詢問道。看着她虛弱的模樣,神情極爲緊張。
終是沒想到,龍蕭會再度愚蠢到,將他的計劃完全打亂,到如今怕是要無力迴天。
魅聽言
,僅是太過冷漠的看着他,最終虛弱的搖了搖頭。“如此也好!”她緩緩開口。
卻誰也無法清楚,在說這話時,她的心中到底有多痛,多麼不捨。
這是她與魍的孩子,但偏偏又是天不如人願的要失去。
上天的一場玩笑,註定的不過就是她的一份牽掛和永生的疼痛。
……
皇宮之內,魏子良在多日未曾入宮之後,再度進宮,身邊攜帶的是上官浩然與傅子茹二人。
但卻是在中途被人攔截了下來,最終被迫去了另一處地方。
“看來皇宮之內已是遍佈龍蕭的人。”幾人被帶到一處靜僻的房子後,傅子茹開口如此言道。
其餘二人聽言,面上紛紛是凝神的模樣,而魏子良僅是讓兩人勿要出聲多開口。
片刻間,房門便是被推開,進來的是一個貴族模樣的男子,魏子良沒見過,但上官浩然和傅子茹自然認出了。
只礙於此刻兩人侍從的模樣,不好開口,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在面前猖狂。
但穆子彥又豈會讓不相干的人在場,很快便是命人將兩人帶走。
如此,很快房間之內僅剩下兩個人相視而站。
“魏先生高瞻遠矚,如今蒞臨錦國,不知對錦國未來發展有何見解?”穆子彥開口道,笑的狡詐如狐,配合着他太過柔和的面容,又是一種極爲不相稱。
讓魏子良看着,心中緩緩搖了搖頭。
“對於錦國,本公此前已是有過斷言。”他開口回道。
從容而鎮定,並無一絲被困者的躁動不安。
他卻笑道:“難道魏先生不想要親手來操控傳奇?一手控天下的權利,應是無人能夠抵擋的吧?”
此言一出,瞬間讓他眼中突顯凌厲之色。
“權,有能者爲之是上,無能者爲之是弊,本公屬於無能者,不敢涉權。”他婉言拒絕。
卻是在看清他眼裡的冷芒時,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隨即提步要離去,此時穆子彥突地開口道:“對於此事,魏先生還是多多考慮一下,另外您的兩名侍從,我就先留下請他們做客了。”
回眸看了一眼面容溫和的男子,魏子良心中突地冒出四個字:恬不知恥。
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如人所願,他會靜看着事情的結局,到底會如何?
……
周元國。
遠離大殿的繁華,清靜偏僻的庭院內,一對母子相攜坐在太陽底下,神情愜意的曬着太陽。
“安兒,最近宮中可有發生什麼大事?”神經細心而敏感的女子,突地開口問道。
身邊的少年聽言,眸色一閃,嘴上卻是立即回道:“近日宮中來了大人物,所以孃親這幾日可以清靜一些了。”
“哦,大人物。”聽言,女子顯得恍然大悟。
就說,這幾日怎麼沒人來找她的不滿的了,原來是如此。
“安兒,不管來的是何人,你千萬不可去沾惹了是非。”思及此,女子又是沉着臉提醒道,一臉的擔憂害怕模樣。
似乎是被欺負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