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本週之內,如下大人,對瀟灑投擲的地雷和手榴彈,你們的期待和鼓勵,讓瀟灑感動。

如若落雪有痕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5-09-27 11:51:58

如若落雪有痕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09-27 11:50:30

vivianchenok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5-09-26 23:59:55

gy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09-25 21:03:12

紫妍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5-09-25 08:44:22

Gintama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09-24 20:08:32

今天慶雙節,瀟灑更文六千字。一次性,把雲揚和他爹的事說清。希望虐點能點燃大們人的熱情。雙節快樂。

一輛藍呢馬車,在官道與通往沁縣的交匯處的一個背風的山坳裡停下。遠山安靜,路上竟無一人。

一個隨侍掀開車簾,病入枯荒的老者,一雙淚目凝視着前方。

迎着風,遠遠看見一人兩馬,馳近。

“少主。”那老者老淚縱橫。正是重傷的何公公。

隨行的亦有十幾人,皆是壯年。

雲揚飛身下馬,先撲到馬車邊。猛一見何伯的樣子,驚道,“怎麼傷成這樣?”

風燭殘年的老人,臉現死氣。胸口如拉風箱般起伏,還帶着嘔出的血跡。

“少主……老奴無能,不能阻陛下的行動。”何伯喘息。

“我都知道了。”雲揚止住他,扶他回車裡躺下,“他已經暗令手下死士集結。明日宣平帝大婚,他自認那會是一個好機會。”

何伯喘息道,“秦宮死士向來行事果絕,不達成任務不罷休。興許這次就能得手?少主爲何認爲不妥,一再發訊息要老奴阻止?”

雲揚垂目看着他,“何伯對我,也是心存猜忌?”

“不敢。”

“不敢不代表沒有。”

何伯不敢答言。

雲揚搖頭道,“他斷然無法成功。如今前宣平羽翼已豐。且不說她手下的兵力,且看明日大婚站在她身邊的是南軍的戶錦,便是有再高明的死士伏擊,也不頂用的。所以他挑了最不恰當的時機。”

何伯老淚淋漓,“國君若是有死戰的決心……”

雲揚激動地打斷他,“他若真有死戰的決心,國滅前,便該奮起一搏。可當戰事一起,他毫不作爲,整日瘋瘋癲癲,朝令夕改……細數數,他陣前換帥,殿前斬將,濫派監軍,糧草又不繼,上下不同心,前線將士怎會不敗?”

何伯忙阻他,“少主,子不言父過,何況君父。”

雲揚眯起眼睛,打量何伯神色。何伯眼光微閃,避開。

雲揚何等聰明,他沉下氣,朗聲,“君父,首先是君,然後纔是我的父親。大秦入主中原,昌盛百年。國力何其強盛。是他自己先敗了祖宗基業,毀了楚氏江山,他也只用了十年……如今國破,君何在?他已經不配再稱君父了。”

何伯無言。

“秦地,特產豐富,人民富足,詩書禮儀之幫,文明起源之地。如今國破,糧食,物產源源不斷地輸入大齊;壯丁動輒以萬計,發往大齊各地;豐學大儒,有識之士,皆具名造冊,或收伏,或利誘,爲大齊收錄……何爲國破?看看現在,便知。”雲揚痛心。

一番切膚痛陣,讓隨行的十幾個人也噤聲。衆人都望着雲揚。

雲揚早已經星目含淚,目光看向衆人中間。那裡站着一人,偉岸陰沉,表情晦暗不明。

雲揚長身而起,目光如炬,“他若真有死戰的決心,當時就該率全國子民,奮起抵抗。都城淪陷,還有州郡;州郡滄陷,還有鄉里,便是臥薪嚐膽,嘯聚山林,也好過現在,苟且偷安,企圖用暗殺謀命的勾當,泄,私,憤!”

那人再忍不下氣,沉聲喝,“我一生尊榮,當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雲揚眸中目光變厲,冷笑,“視已爲玉,視民爲瓦?這樣的君王,可還配爲一國之主?國破,但種未滅,誰十年來造的孽,便該由誰一身來償還。”

楚淮墒嘩地扯脫了面具,幾步上前,厲聲,“逆子,君父面前,也敢口出妄言?”

十年未見,本該寬厚的長者笑顏裡,摻着瘋狂,冷厲和陰謀算計。

雲揚出神地看着他,自己惡夢中的那位父親。他扶何伯躺下,跳下車,站在楚淮墒迎面。兩人形容如此相似的人,冷冷對視,從彼此的眼睛,他們看到自己。

半晌,雲揚輕輕哂道,“哦,我道是誰?這一次,真是御駕前徵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楚淮墒更怒,他舉手便是一掌。

雲揚側身,輕易躲了過去。

衆人嘩地大驚,皆跪了下去。

“果然入了大齊,便成了無父無君的東西。”楚淮墒見自己賞的巴掌竟然有人敢躲,氣極反笑,“你這樣作派,可當得了他們少主?”

雲揚目光緊了緊,冷笑,“我先是他們的主人,然後纔是你的逆子。”

楚淮墒亦冷笑,“不是我的兒子,怎當得了他們少主?”

雲揚氣滯,抿脣。

這是永遠無解的難題。楚淮墒一時佔了上風。冷笑着看他,“逆子,還不跪下。”

所有人都看着雲揚,場面一時凝重。

雲揚緩緩撩衣,跪在塵土地裡。

“啪。”楚淮墒一巴掌追下來,將人扇個結實。

雲揚撲倒在地上。

“逆子。你想越過君父,任意發號施令,就得先認我這個父親。十年了,你在齊地幹了哪些好事?還輪得着你言之鑿鑿地指責你的父親?”

雲揚倔強地跪起來,“父親想執家法還是國法?”

楚淮墒愣了下,“你認父親了?“

雲揚挑脣,牽到了嘴角的傷口,疼得直吸氣。

“若是他們少主,便得先認父親。血脈親情,揚兒割不乾淨。”

楚淮墒眼裡一喜,繼而大怒,一巴掌又扇了下去,“逆子,還敢騙我。你同你母親一樣,都素會騙人。”

雲揚心中大悔,一句揚兒,挑起楚淮墒的暴虐。

他從身旁一人身上奪下馬鞭,當着土道,衝着雲揚兜頭蓋臉地抽了下去。雲揚咬着牙,在鞭下輾轉。土地揚塵,裹着鞭上帶起的血珠,濺了一地。

幾十鞭追了下去,楚淮墒氣喘吁吁。

雲揚身上都是鞭痕,臉頰也被颳了一道子。他咬着牙,不吭一聲。

“你母親十年前騙我。你便也學她?”楚淮墒餘怒未消,又去拔身邊人的寶劍。

衆人再不敢讓他胡來,忙跪擁過來,摟腿把臂,讓他動彈不得,“主人,少主年紀還小,一時糊塗而已。”

“逆子,”楚淮墒餘怒未消,又踹了幾腳,方纔平靜些,“你若認不清自己姓什麼,我現在就結果了你。”

雲揚不敢再鬆神,咬牙解釋道,“非是欺騙,十年來,我生活在齊地,無人如宮中般叫我楚洛。”

楚淮墒垂目看自己兒子,緩下口氣,他緩聲,“當年是爲父錯信他人,才誤殺了你母親。讓你受了苦。如今,父親已經知道真相。便會爲你正名。你是我的兒子,秦的太子。

衆人都看雲揚。雲揚咬牙撐起來,重新整衣跪下去。雍容一拜,竟是秦禮。楚淮墒頓喜。

衆人都松下口氣。跪伏,口稱太子。

楚淮墒已經陷入半瘋狀態,哈哈大笑,“死士的統領們,都在這裡。今日你也認認。以後行事,便也方便。”

“少主。”幾個人上前,衝雲揚施禮。

雲揚嘴角微挑,“嗯。”

“父親已經派死士進了城,當知成事艱難。您這麼急着要見我,是要我做什麼?”

“果然通透。”楚淮墒拉他起身,看着雲揚漂亮的眉眼,神秘笑道,“你可知當日那女帝對我說什麼?她要迎楚洛爲中宮。”

雲揚垂下頭,眼睛有些溼。

“我偏不要她如意,她竟又要與他人大婚,可見這女人奸猾。爲父急着見你。傷了何太監也是不得已。須知成大事不拘小節的道理。”

雲揚點頭。

“你今夜,便回城,要求見她。她心中戀着你,自會同意。到時,你脅迫她發聖諭,送我回秦。到時,我們發全國兵力,一舉襲齊,大計可成。”

雲揚嘴角冷冷挑起。楚淮墒使了計中計。若是脅迫成功,自然是好。若是自己一味心向齊帝,也中了他離間之計。

“如果她不肯擬詔呢?要殺了她嗎?”

“當然。”楚淮墒面露喜色,“殺了她,咱們亦回秦。到時,你便是太子。待我百年,你就是國君,萬萬人之上,何樂不爲?”

雲揚心中冷得厲害,“殺了皇帝,兒子如何脫身?”

“有我大秦死士在,自可保你全身而退。”楚淮墒急切。他刻意忽略了鐵桶樣的京城防衛。

雲揚心中全涼。緩緩擡目,看向楚淮墒,這個瘋狂又自私,剛愎自用的人,就是他的父親。

“好,我明白了。”雲揚笑着,笑意卻達不到眼底,“父親,孩兒離家十年,很想念母親。您對她思念成狂,身上定有她的什麼信物?讓兒臨行前一觀,也好睹物思人。”

楚淮墒愣了下,尷尬笑道,“從行宮出來的急,什麼都沒帶。”他把隨身一枚玉佩解下來,“喔,這是可號令死士的令牌,是當年你母親母族的東西。”

雲揚母系一族,扶植楚淮墒一路登上帝位,又幫他除奸臣,平四海。死士,就是母親的隨嫁禮。何伯也曾是其中的一位。

雲揚雙手接過來,珍視摩挲,淚已經滾下來。

“懷恩。”楚淮墒招手。

旁邊一人端上酒來。

“我兒此一去,必要成功。”

不是珍重嗎?雲揚心中冷笑。他接過懷恩親自斟的酒,“懷恩?也是死士?”

那懷恩看着雲揚,他雖肖雲揚,卻不及雲揚風華的十分之一,兩人對視,雲揚看到他眼裡的波瀾。

“不是。”懷恩垂下眼睛,掩去眼中瘋狂的妒忌,“懷恩只是淪落風塵的孤苦之人。蒙陛下垂憐,養在宮裡。”

雲揚接過酒杯,澄清的酒液,散發着清冽的氣息。

他擡目又看了懷恩一眼,仰頭一飲而盡。

攔下急退下去的懷恩,雲揚持壺,滿了一杯,“懷恩,我十年未在膝前盡孝,全仗有你。這杯酒,就當對你表達的一點謝意。”

懷恩看着遞到眼前的酒杯,愣住。

雲揚酒杯又往前遞了遞。

懷恩避無可避,出手將杯子打落。

一杯酒潑在地上,沙土變色。

楚淮墒大驚。他一手摟住面色蒼白的雲揚,一手將懷恩劈倒。

懷恩撲在地上,形容狼狽,狠狠道,“主人,您醒醒吧。他本就是在騙您。他一心向齊,又怎會配合您的計?此一去,他定是告發您。”

“您要用計,不如用我。更穩妥。女帝大婚後,當封侍。按說好的,我就是她侍君。屬下進宮,可找機會盜玉璽,假造聖旨,讓您回秦。”

雲揚靠在楚淮墒懷裡,嘴角已經有血跡。

“他失了中宮位,已經恨主人入骨。”懷恩叫道。

“您不想想,行宮把守森嚴,那個慎言,別的人都回京了,獨他留守,爲的是什麼,不就是爲了看住您。這次,您這麼輕易就能易容出來,怎知不是計?”懷恩急切進言,“您的那些個死士,定是被看得死死的。京城,現在就在織個網,就等着您。您還是省省人力,就讓屬下代太子進宮爲侍君,咱們緩緩的圖大計。”

“倒是有些見識。聽說你在秦宮,是每日用毒投喂出來的?可是挺苦。”雲揚冷冷地插了一句。

“賤奴。”楚淮墒徹底清醒,“你想自己圖富貴去?”

“到如今,你不信我也不行。太子已經中了劇毒,無人能救。您再沒了我,還有什麼機會?”懷恩尖聲利喝。

楚淮墒驚。回目看雲揚,已經開始嘔血。

他心中大痛。再暴怒也抵不過希望的破滅,楚淮墒嗆啷抽出寶劍,就要砍。

那懷恩瘋狂大笑,單手擎住楚淮墒手腕,“罷了,這十年,您從沒讓我好過,讓我一身是毒,人不成人。如今,您連信任也不給我,我也便您嚐嚐自己的惡果。”

楚淮墒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全黑了。

是毒。

衆人大驚,一齊上前制住懷恩。在他身上亂翻解藥。

懷恩衣襟被扯開,大敞着,全身都是累累舊傷痕,慘不忍睹。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劇毒,自己都解不了自己,何以解別人?”懷恩嘴角露出淒冷笑意。

楚淮墒大恨,一劍結果了懷恩。

行功過猛,人也支撐不住,向後倒了下去。

雲揚反手摟住他將傾的身體。

“洛兒。”楚淮墒嘶聲。

雲揚摟住他,輕輕安置他躺在路邊。眼裡蓄滿了淚。

“洛兒?十年前,已經在秦宮那個儲水的大缸裡溺斃。”雲揚痛徹閉目,周身冷意,困了他十年。

“你母族勢大,爲父權利有架空危險。”人之將死,他已經徹底清醒。試圖回憶那時紛亂的朝局,卻驚覺往事已經難以追憶。

雲揚心裡縮緊,“權衡勢力,本是帝王之道。但你下手前,可想到那也是你至親的妻兒。”

“天家無親情。”楚淮墒淚滴下來,“我殺了你母親,你母族的人便會擁你爲帝。廢掉的國君,命還不比螻蟻。而你年紀還那麼小。君弱臣強,你一樣是傀儡。”

雲揚搖頭,“母親不會叛你。”

“呵呵。”楚淮墒大笑,“洛兒,你還沒爲君,自然不知權利對人的吸引。她不是一個人,身後有龐大的族人。她不動,不代表別人不動。她和你的存在,對我就是一個威脅。”

“別說了。”雲揚探手抱起他。入手又瘦又輕。

“我帶你去見慕神醫。他正星夜趕來。”

“洛兒。”楚淮墒眼神已經開始放散,“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你善謀略,處事有度,胸有大局。若爲君,定是秦人之福。”

雲揚搖頭,“父親別再說了。秦已經國破。最短五年內,就算是先賢至聖,在秦都不會有任何作爲。”

楚淮墒痛楚閉目,半晌嘶聲,“大秦,終是被我毀了。”

雲揚摟緊他,送進馬車裡。

何伯已經自盡。雲揚痛哭失聲。何伯是死士,當爲主而死。他知道,進入沁縣的,只能有一個病患。那麼,自己必須死。

當道邊,雲揚積木,焚了何伯屍體。

回頭,身後衆人皆驚懼。

“哪位是死士統領?”

一人上前。雲揚負手而立,臉上淚痕未乾,眼裡全是肅殺之氣。

“撤回城內死士,全員疏散。未有令,不準集結。”

那統領眼中有猶疑。

雲揚擡手迅疾一劍。那人身首立時分開。

衆人皆後退一步。

“副統領何在?”

雲揚擡眸,浴血的修羅一般。

“屬下在。”副統領上前。

雲揚執令牌,森然,“還用我再命令一遍?”

“不用。”本就是死士令,還拿在少主手裡,他沒有理由遲疑。膝前還淌着統領的血,他不想重蹈命運。

“撤得快,便能留存死士們的性命。撤得晚,不僅是他們,連帶他們的家眷,在秦地的九族,都危矣。”雲揚親自扶他起身,“死士,是爲國用命的人,不該做無畏的犧牲,這纔是真正的效忠。”

那副統領擡目,看雲揚。雲揚清冽的溫暖與威嚴,籠着他的全身。從未有國君這樣理解死士的存在,他們,也是有生命,有榮譽的國士。

“這不過是個局,城內已經佈防完畢。再多的死士,也是飛蛾撲火。”雲揚搖醒他。

副統領醒悟過來,呼哨一聲。衆屬下皆隨他一起駕輕功奔去救人。

雲揚回眸看向車伕。

那車伕早已經驚魂失魂。

“去沁縣吧。”

“是。”

雲揚沒再上車看看楚淮墒。身側焚盡的灰炭隨風四散,雲揚伸指在風中攏了下,什麼也沒抓住。淚,從他頰邊滾落。他疲憊至極,一個人翻身上馬。

谷地周遭的山尖,隱隱的,一直騰起的塵煙自始至終未消散。隨雲揚策馬,山谷四周靜靜騰起的三十二條暗衛身影亦如影隨形。這一切,雲揚都沒回頭再看。他很疲憊,一口血又嘔出來。

“走吧。回家。”雲揚抱緊馬鞍,伏下身去。馬兒神駿,自然識得路途,放開四蹄,朝來路奔去。

------------------------------------------------------------------

他身後,方纔驚心動魄的山谷,一片寂靜。環繞在四周山頭上,千名皇城鐵衛整戈待起。他們面前,是高聳的山壁,山壁那邊的山谷裡發生了什麼,他們一無所知。只看着爲首的都天明。一人一馬,站在山尖一塊巨石後,臉色陰沉地盯着谷底。

都天明看着雲揚遠去。半晌,回目。

慎言從他身後驅馬上來。與他並肩,向下看。

“可知方纔下面發生了什麼?”都天明看他。

慎言搖頭。

“行宮裡發生了什麼?”

慎言垂下眸子,“屬下,說動了懷恩,他願意叛了秦帝。”

都天明點頭,“本就心懷恨意,他縱死,也是解脫了。”

那懷恩是死了。慎言不知下面情形,也不能問,垂目。

“你回京必是閣臣,不再是我的屬下。”

慎言滯了下,“私下裡,稱呼慣了。”

兩人交往不多,何至於就慣了。都天明眼裡透出些溫和,“鐵衛中有你,吾心甚安。”

慎言眼睛有些溼。

“雲管代似中了毒。”都天明親手引了引慎言的馬繮,讓他站到自己身邊。

慎言看到雲揚消失在遠路。因着他馬快,暗衛們都顧不得隱身形,在後面急追,“他中了血煞,只要有陛下在,他的毒便無礙。”慎言轉目,又看那輛向沁縣方向而去的馬車。

血煞?都天明自然知道那東西。他臉色稍緩,“幸虧一早陛下就給他種了血煞。”

他是秦少主,又是陛下傾心的人。這樣複雜的身份,便是致命的危險。

“兩次中毒,他的血煞已經深種了。”只有血煞之主雨露恩澤,才能幫他解脫痛楚。這就是血煞。血煞認主,只需一次交合。此後,便再無法脫離。

都天明長長出了口氣。雲揚之事,經過此次,當可再無變數。陛下費心設計,巧妙安排,竟是爲了一個雲揚,可見,心裡有多在意。

慎言衝都天明抱拳。帶人,奔沁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