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小龍蝦南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11-10 13:09:51
文風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11-10 08:58:02
一吻傾情。
許久,戶錦動了動身子,放開劉詡。臉色微白地緩緩弓身。
“怎麼了?”劉詡用手背抹了抹脣,上面還留着溫潤的氣息。
戶錦咬着牙擺手。
“到底怎麼了?”劉詡扯着他手臂,讓人面對自己。
戶錦從頰到頸,都騰起粉紅色。額上薄薄一層汗,卻不像是熱的。
劉詡畢竟久經情事,一下子明白過來。
身下被勒得疼入骨子裡。戶錦咬着牙,按着她手,“別……不能解。”
劉詡也遲疑了。這是御書房,又在大白天,這讓戶顏面何在,還會無端落人口實。
劉詡深悔方纔的放縱。兩人尷尬地站了好一會兒。戶錦漸漸平靜。
劉詡找不出話來安慰,只好親自替他整了整外衫,緩聲道,“無事,不過是意外。……過會兒可能還會再漲起來,但平心靜氣,就會好的。”
平靜下來的戶錦垂着目光。
劉詡不好再碰他,只得輕輕拍拍他手背,以示安慰。
戶錦緩了緩,自己站起來,示意無妨,開始動手整理衣裳。
劉詡轉過身,心裡內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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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來報,御史臺戴大人求見。
兩人互相修理了下儀容,一前一後,出了裡間。
戴忠信大禮參拜。
“參見陛下。”
劉詡示意平身。
他站起來,發現劉詡身後一身鳳紋宮裝的高大男子,正是戶錦。
戴忠信臉色有些不自然,撩衣跪下,“參見中宮大人。”
戶錦親自扶起,“大人多禮。”
他轉身向劉詡跪安,“臣侍告退。”
“去吧。”劉詡點頭。目光追着戶錦到門口,才收回來。
又見自己最忠心的御史一臉的不贊同。
“戴卿又怎麼了?”劉詡好笑道。
戴忠信臉上變了變色,“有不合規矩的事,具本以參,本是臣下職責。”
“喔,對對對。”劉詡不想惹他,點頭敷衍,“卿有何事,朕洗耳恭聽。”
戴忠信忙道不敢,卻又正色道,“御書房乃陛下處理國事之所,後宮不得干政,怎容中宮大人留了大半天?”
劉詡訝然,“誰說朕的後宮不能幹政的?”
戴忠信脹紅了臉,“雖說女主臨朝,規矩要因時而改,不過,臣認爲,中宮大人,身份使然,實不宜讓他干政。”
說來說去,無非是慮着戶錦身後的整個南境和朝中一幫老臣的強大勢力。
劉詡擺擺手,將他的軍,“中宮不得干政,那言卿如今領內閣,當朝一相,你咋不參呢?”
戴忠信臉憋通紅,“那怎能一樣,慎言大人……”
“得了,朕心裡有數。你做好御史本份吧。”
戴忠信被噎回來,哽了半晌,想起正事,“稟皇上,西北御史道上本了。”
劉詡被吸引了注意力,接過來翻看。
“宛平郡主治下,西北大定。”戴忠信在一邊嘆道,“果然是治國之才。”
劉詡笑,“能得卿一句贊,不易。”
戴忠信臉紅。
“不過吏治仍不甚清明。”派過去的幾個御史都得他親傳,眼裡皆揉不進沙。
劉詡擺手,“這事你不要管,讓宛平管。”用人不疑,西北事,劉詡不豫多伸手干涉。
她又召書記官進來,口授旨意,“宛平以郡主身份,實爲封疆大吏之責。西北大治,她居大功,擢升爲一品郡主。封號嘛,讓內閣議吧,擬旨,他們商議好了,朕加印。明發出去。”
“是。”
“若移民一事順利,西北上治下安,定會成爲我大齊魚米糧倉。到時,宛平就封郡王。”劉詡看着戴忠信。
戴忠信一震。這可不是要同他商量。女子封王,開國從未有先例。皇上這是從側面告訴他,女帝臨朝,規矩都要因時因事而改動。正如後宮參政,也是大勢所趨。
戴忠信同書記官一同退出來,站在日頭下,低頭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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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御書房外一條僻靜的,人跡罕至的小路上,戶錦背靠在一株大樹,雙手杵着膝。
倚着另棵樹發呆的藍墨亭,收回散望着天際的眼神,轉目,看見了不遠處頗爲狼狽的戶錦。
“怎麼了?”他驚了下,趕緊過來。
戶錦看清來人是藍墨亭,莫名心安。頹然靠坐在樹下。支起一條長腿,把頭埋進臂彎裡。
藍墨亭腳下一頓。默了片刻,過來陪他並排坐下。
戶錦向側讓了讓,給他騰了個位置,不過仍埋着頭。
藍墨亭敏銳地感知到身邊這人情緒的激盪。
思索了一下,道,“怎麼了?心疼你的左軍了?”
“那是陛下的左軍。”戶錦擡頭糾正他。
藍墨亭笑。
戶錦也知道藍墨亭故意導自己放下心結,倚着樹幹安心地嘆了口氣。
藍墨亭試圖再安慰他。戶錦知道他要說什麼,擺擺手,示意不用。
兵策戰略,不是一時衝動就能定的。他於此事,深思熟慮,左右權衡,等的,不過是個最恰當的時機。畢竟爭取到的,也算是南軍最好的結局。想到千里之外的南地,戶錦有些出神,這支大齊從未有過的隊伍,若是由自己率領,該是怎樣暢暢淋漓的感受。
他仰頭,無意外地看到頭頂四角天,烈日正豔。戶錦悵然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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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排坐了片刻,戶錦終於緩過些勁來。全身都倚在樹上,閉目。
藍墨亭眉挑了下,“到底出什麼事了?”
“在家時,一次父親酒醉,說過,要想征服一個女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讓她懷妊。”戶錦閉着眼睛,睫毛卻全溼了,微微笑着,卻抑不住淡淡的憂傷。
原來是爲情。藍墨亭瞭解地嘆氣。
“他一生有無數女人,可懷了他孩子的,只有母親。可能連父親也沒意識到,他不願讓不相干的女人懷上他的骨肉,因爲,他只愛母親。他本就是這樣的人……”戶錦嚥下後半句。
藍墨亭看着不同以往的,落寞挫敗的戶錦,心裡嘆息。如何征服一個女人,他不清楚。但要征服一個男人,恐怕只有讓他先被愛禁錮。看來,是劉詡先於戶錦,做到了。
“……鎖陽很難受……”戶錦的心事慢慢流淌,面對藍墨亭,他不想設防。
藍墨亭心裡也難受起來。
戶錦自嘲地笑笑,“該有多難受,她肯定不知道。”發乎情,他卻無法止乎禮,對那和暖笑意,溫存撫慰的渴望,迫得他方纔幾乎就要拋下一切牽絆,隨心而動……
“不能解,真的不能解。只有這樣,到底還能讓我記得……她……先是我的君上……”戶錦一拳擊到地上,砸出深深的印子。猶如他心中巨大的,無法填補的空虛。那銀絲,不止鎖人,更鎖心,鎖情,鎖住全部理智壓制也制伏不了的,慾望。
藍墨亭再聽不下,探手,握住戶錦緊緊握着的,冰冷的手,“別這樣逼自己。”
戶錦悵然笑笑。不再說話。
午後的豔陽下,他渾身冰冷。他倔強地把頭又埋回臂彎裡,從心到身,疼到骨子裡,可他,必須獨自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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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
竹苑。
劉詡坐在慎言牀邊,看他喝藥粥。
經過昨夜,兩人都有了新的覺悟。相對而坐,說不清的感受。
“方纔閣裡傳過來消息沒?”劉詡找到話題。
慎言明白她提的是什麼,放下碗點頭道,“傳過來了,宛平郡主現任西北郡守,若是封疆,恐太早。何況她還懷妊,生產過後,您再頒佈明旨,連着孩子一起封了,更添皇恩浩蕩。”
劉詡同意,“先提一等郡主吧。”
“那是自然。”慎言亦同意,“賜封號永安可好?”
“永安?”劉詡心裡默唸了下,展顏笑道,“很好,很好。”
明亮的笑意,象在眼前開了一朵芙蓉。慎言怔了片刻,垂下目光,微微挑起脣角。
“兵馬司傳信進來沒?”
慎言挑起脣角笑道,“傳進來了。南北換防,他們都很緊張。不過屬下認爲,北軍有裘榮,當穩固,而中宮大人既已經表明了態度,南地的調防會很順利。”
劉詡正色點頭。今日,戶錦交託南地的行爲,雖令人震動,但也不是意外的事情。她早派了五萬北軍駐在秦,雲逸都調回京城了,那五萬人仍是鐵打營盤般,不撤不換。戶錦不會不明白她對南境的意圖。
其實比較令她意外的,是戶錦的硬氣。一直以來,她對戶家、對他可謂處心積慮,軟硬兼施。諸多手段無一不透露着同一個訊息,那便是來自一國之主的莫大壓力。她不清楚戶錦肩上能扛多重的擔。這一次,他硬生生扛下了。雖然艱難,但從未鬆口放棄對南軍的責任。
如今,在他認爲水到渠成的時機,他果斷地退了這一步。而此刻這一退,無疑加重了留駐南軍的份量。
他是真正的,攻城掠地的大將軍,從來出手,計算得失,再不利的情形,也會尋找戰機,以期最大化利益。
劉詡真心欣賞他這一點。
等着劉詡沉思完,慎言含笑主動報備,“忠信也傳信兒進來了。”
“他倒是真心向着你。”劉詡感慨。明明是自己提拔任用了戴忠信,卻彷彿他更傾慕慎言似的。
“忠信也是早與中宮大人心有芥蒂,纔會諸多挑剔。他是言官,參誰都有他的理。不過這一回,的確是戴大人有些心眼窄了。”慎言中肯評價。
劉詡笑着點頭,“你倒是中正,有點首相的樣子了。”
慎言很正式跪坐起來,“謝陛下厚贊。”
劉詡笑着扶他肩。慎言擡目看她,笑意就掛微挑的眼線脣角上,無須說話,韻味自然天成。
多日來,鮮見慎言這樣輕鬆隨性,劉詡徹底放心了。
“呃,主上……”慎言趁着氣氛大好,小心開口,話說一半,就被劉詡止住。
“正如你知道我想什麼一般,你的話也不必說了。”劉詡含笑看他。
慎言愁了。
要躺三天,以前傷再重,也躺不住這麼久。何況外面那麼多事要處理,總不能讓大臣們老往外後宮裡傳紙條吧。
“不用歇三天那麼久?”劉詡斜目看慎言臉上生動的表情。
慎言馬上接收到話外的訊息,往牀裡縮了縮,老實地躺下。
劉詡笑,吩咐人進來收拾。忙了一天,她也累得緊。和衣躺在慎言身邊,聽着他微亂的呼吸,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