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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墨亭從鐵衛營出來,迎面碰上了帶人巡視回來的都天明。
都天明停下想與他說句話。
藍墨亭冷着臉,當着道,單膝跪下,“給統領見禮。”
都天明一愣,“還治氣呢?”
“這幾日宮裡換值,大哥忙得脫不開身。明天是納采禮的正日子,你幫大哥……”都天明話說一半,藍墨亭一抖袍子,自己起來。
“呃?”都天明不防備,被他閃了下。
“小墨?”
藍墨亭已經大步徑自走遠了。
都天明上在原地,喊了幾聲,也不見弟弟回頭。悵然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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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錦在外後宮的大門口接住了一身冰碴子的藍墨亭。
“怎麼了?”
“……無事。”藍墨亭頭痛地靠在門廊柱子上歇了會,“走吧,一同看看皇城鐵衛在外後宮新佈防。”
“好。”
藍墨亭不是個藏心事的人。不痛快三個字明晃晃地掛在臉上。他不肯提原因,戶錦也不好追問下去。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繞過外後宮大門前的長廊,便是進了外後宮裡。
藍墨亭在前面只管悶頭走路。戶錦擡手拉住他,先從他身上抽出佈防圖來,又示意他走在自己身後。藍墨亭知道他意思,沉沉地嘆出口氣。兩人變了行走順序,仍是一前一後地沉默。
整個外後宮,面積不小,兩人沉默着走下來,也好一會兒才轉完。
“記好了。”戶錦把畫好了記錄的圖遞還給他,一邊打量他神色,“怎麼了?”
第二次探問了。藍墨亭長長吁出口氣,“無事。”
“哎……”戶錦也頭疼。
藍墨亭紓了些鬱悶之氣,拿出幾面玉牌,“新制的出宮腰牌。”
“都是新制的牌子。陛下旨意還沒明發,不過已經通報到鐵衛營了。那幾位侍君,持牌,均可去外面行走。”藍墨亭拔了拔手上的一堆牌子,挑出兩塊,“這是言相和尚侍君兩個人的,與其他侍君的暫時不同……不必守宮禁。”
戶錦接過來,叮叮噹噹地一大堆。
“能出入外後宮的人太多了,宮防難守。”藍墨亭皺眉。
“已經安排好了,都會有人跟下去。”戶錦亦皺眉。
“哎,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藍墨亭沉吟着道,“閣裡已經籌措南地換防的事了。”
戶錦點頭,“估計是時候了。”
藍墨亭頗意外地瞅了他一眼,“你……和外面,還有多少聯絡?”
這話問的挺直接。戶錦也不瞞,細數道,“京城還有滯留南地將領,人數也不少,不過爲避嫌,我從不與他們溝通往來。前些日子商議換防,陛下明旨下了,我才召他們議過兩回事。”
“我的暗衛和親衛們,人數不少,都留在候府裡。有大事,他們可傳訊給我,但……”外後宮新佈防,是他親自與藍墨亭定的,他不好破禁讓藍墨亭爲難,所以,已經好久不通消息了。
藍墨亭沉沉點頭。陛下忌憚戶家,戶錦亦顧忌陛下,這兩人竟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形成了默契,倒也是奇特的平衡。
“再忍忍,換防後,就會好了。”藍墨亭想這樣對戶錦說,卻開不了口。卸下南地的重擔,戶錦的日子會好些嗎?戶錦就像大鵬,本該翱翔天際。如果連那雙最傲人的羽翼也被剪除乾淨了,真的會好過嗎?
藍墨亭到底不放心,指了指他手中的一堆牌子,“他們這些人,若有行止不妥的……你雖是中宮,有處置的權利,可也要切記,先和皇上通個氣……你明白嗎?”
戶錦垂目,“我知道。”
“哎……”藍墨亭長長嘆氣。這都是什麼事呀,一整天,沒一件讓人順心的。
“到底有何難以決斷的事?”戶錦是直脾氣,實在受不了藍墨亭這樣長吁短嘆。
藍墨亭擺手,示意他別問了。
戶錦沒辦法,陪着站了一會兒。
“可是爲貴府上雲大人重病心憂?”戶錦只能猜到這個地步了。
“啊。”倒也不錯。藍墨亭憂慮地點頭。
“……府上出了皇貴侍,新發的皇封。按規矩,可以上折請旨省親了。”戶錦出主意,“興許見了面,老人家心情一好,病體就好了呢。”
“喔。”藍墨亭倒忘了,“回去就讓雲逸上折。”
“揚兒怎樣了?”藍墨亭問。
“也……無大事,陛下昨夜已經宿在臨淵閣了。”戶錦皺皺眉。封皇貴侍,弄得那麼急。雲揚從晉苑動身時,幾乎是被八個暗衛圍起來走的。他雖心中有疑,但也不好太過插手。
“哪兒?”藍墨亭瞪大眼睛。
“啊?”戶錦怔了下,“臨淵閣呀。”
“昨天你休沐,還沒見過雲侍君吧……”戶錦覺察出些許不妥,卻不確定。
藍墨亭沉了好一會兒,嘆氣,“是。本想今天能見見他……”誰知竟是一時見不到了。臨淵閣,陛下從春播節後,就一直在着人修繕。原來是爲了……藍墨亭腦子裡映出那個四面環水的孤島,長久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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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詡在御書房,正召見雲逸和都天明。
商議了換防事宜,又提了借調裘榮的事。
陛下親口提及,是尊重他們兩位。雲逸和都天明自然遵旨。
“裘榮將軍封上將軍,虎威將軍。此去南軍,暫爲統帥。明日會在殿上宣旨。”劉詡略去了之前督軍提議,直接提升裘榮爲統帥。不過仍有“暫代”兩字,可以想見用心之深遠。
“是。”兩人起身應。
議完了正事,劉詡招呼兩人喝茶。
“調走了卿不少得力的人。”劉詡轉目看都天明。
都天明謙道,“都是陛下的鐵衛,哪裡是臣的人。他們能多效力,臣自然欣慰。”
劉詡點頭,“有卿在,朕省下不少心。”
又轉頭衝雲逸笑道,“都卿就快成親了,朕和大元帥怎麼着,也得賀賀新人。”
雲逸亦抿脣笑道,“是啊。”
都天明鐵面全紅,“臣的家事,不敢驚擾陛下和大元帥。”
“說起來,二位也是姻親。”劉詡拿眼睛看他。
都天明心內隱痛被觸及,面上掛上些不自在,“呃,是啊,臣弟是雲府的人。”
“喔,墨亭也跟朕提過。雲大儒果然是大齊名儒。教導着族中子弟,個個是人中驕子。不僅三個兒子個個出色,忠心爲國,連府上侍君,也是我大齊出類拔萃的人才。”
雲逸起身,“陛下讚譽臣代父親謝過。”
“如今朕也大婚了,更覺藍侍君的忠貞不易啊。”劉詡似是嘆息。
都天明霍地擡目。
劉詡目光深深地看着他,“墨亭在雲府,守了十幾年,行爲上未有過半點偏差。光是這份心,便不能不令人動容。爲彰他忠貞節義,朕曾許他,對今後之歸宿,自行裁度。”
連雲逸也驚住。
都天明大手按住心前。昨日給藍墨亭看的約書,還在懷裡。他手指在胸前動了動。
劉詡和雲逸都屏住呼吸看他。
都天明長久凝滯,半晌,頹然垂手。罷了……
劉詡和雲逸都長鬆了口氣。
終於讓都天明也心軟了一回。以後,只看藍墨亭自己的際遇了。
其實,雲逸並不看好藍墨亭的執着,他瞅了劉詡一眼,上座的人也是一臉擔憂。看來,他二人在藍墨亭的事上,是一樣的擔憂。雲逸嘆息。幸好,陛下替他爭得了自主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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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心事重重的都天明離開。雲逸也鎖緊眉頭。
“雲帥且寬坐。”劉詡道。
雲逸轉回頭,撩衣跪下,“府中已經接到皇封,臣父親病重,特囑臣向陛下謝恩。”
劉詡親自扶他,“雲大儒病體可好?朕遣的御醫,可還當用?”
“謝陛下。御醫也說是憂思過重,將養着呢。”
劉詡點頭。
“揚兒亦思念雲大儒,明日,朕會和他一同回雲府省親。”
雲逸再跪謝恩。
劉詡拉起他,感嘆到,“初見揚兒,他才十九歲。”大漠裡,張揚灑脫的少年將軍,耀目的光華。想到那個臨淵閣前,夜風裡沉靜的身影,她心痛地閉上眼睛。
“臣初遇揚兒,他也不過九歲。”雲逸聲音也含上情緒。十年了,悉心教導,精心培育,雲揚敬他,信他,依賴他,聽從他,如父如兄。看着自己一手帶大,浸透心血與期望的孩子,一步步走進大齊宣平帝的外後宮,雲逸至今也說不清,到底是何心情。
“在西北,朕曾向大元帥盟誓,必會善待揚兒,再不讓揚兒爲難。可一回京,朕便食言了。”劉詡誠懇道,“揚兒夾在齊和秦中間,左右難爲。朕也無法了。”
雲逸垂目,“揚兒身份尷尬,性子又是求全求好,必是處處爲難自己的。”
“還是元帥最瞭解他。”劉詡點頭。
“朕禁不起揚兒於這層身份上再有變數。”劉詡坦承,“他對大齊,是感恩,對秦地,是愧疚。他的性格,大元帥方纔也說過。朕怕若是放他這樣回秦去……怕是要累得他萬劫不復了。”
“移民方略,推薦人選,甚至箇中細則,朕都會按揚兒擬訂的去辦。”劉詡沉聲,“縱使他不親去,也會一絲一毫不違揹他的意思,把秦事辦妥當。”
“只是,不能放他回秦,這是朕的底限。”
劉詡情緒鮮有的外泄,她顫着聲音,“我,不想失去他。”
雲逸默然無語。
“揚兒現住在外後宮的臨淵閣裡。”劉詡悲涼道,“我親手賜給他的宮址。”
雲逸霍地擡目。
劉詡無力地坐下,垂目靜了好一會兒,再擡目,眼睛全溼了。逼他進宮,即使圈禁臨淵,卻總是不放心。她富有天下,卻沒有一個妥善的地方安置她的雲揚,怎能不心痛,不挫敗,不焦慮?
“陛下。”雲逸沉吟良久,緩緩道,“揚兒幼時遭遇不幸,臣遇見他時,也是被水流衝到下游來的。兩次遇水,都是生死悠關,所以,他……不喜歡鳧水。”雲逸頓了下,到底沒有用上一個“怕”字。因爲說雲揚怕水,確實有失偏頗。
“小時候,墨亭爲了教他游水,下了不少功夫……他不喜歡水,不過墨亭希望他學會。做鐵衛,征戰塞外邊地,不會水怎麼行?這麼明顯的弱點,難成鐵衛。墨亭跟他談過一回……他,便自己去學會了。”
雲逸說得簡略。劉詡可以想見其中的艱辛。心痛難忍。
“揚兒從小乖巧上進,從沒讓我們失望。”雲逸眼睛也溼了,“現在想來,從到雲家起,他喜好什麼,不喜好什麼,全都掩了個乾乾淨淨。”雲逸喜歡兵書戰策,小小的雲揚就跟着背。整架子的書,他都下過功夫。雲老爺是大儒,喜歡文墨素琴,雲揚上午練完功,整個下午都在書房裡用功,晚上還要練功,累得像個小陀螺。後來藍墨亭來了,雲揚幾乎就成了他親傳弟子,藍墨亭的期望,就是他的目標。
劉詡沉默地聽着,淚已經溼了前襟。
就像游水,雖然學會了,但仍不喜歡,只是覺得自己必須、應該會。就像雲揚現在身上的本事,有幾樣是他喜歡的,又有幾樣是他不喜歡的?誰也不知道。他從來做得太完美,以至於掩蓋了自己,也讓身邊的人迷了眼睛。
“他不是怕水,是不喜歡。勾起的,都是最痛的回憶。”
“是朕對不住他。”劉詡顫着聲音。
劉詡看着雲逸,“我現在的心境,同大元帥當初,是一樣的。”想把雲揚藏起來,圈起來,因爲要想保護他,除此,別無他法。
當初?雲逸悲涼抿脣。過往,若能重來一遍,他又會如何?不過現在想這些,爲時已晚。
兩人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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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
劉詡在船頭獨立。看着臨淵閣巍峨的重疊檐角,在夜色裡的勾影。
這回,閣裡沒人迎出來。昨天看雲揚跪在泥地裡,她就吩咐四五,再不許迎駕。
“朕對不住揚兒,亦對不住大元帥,雲大儒那裡,請代揚兒多盡孝。此事一畢,一切都會好轉。朕從即日起,就在臨淵閣陪他,聊以撫慰吧。”自己同雲逸告別時,這樣鄭重許諾。
雲逸遠去的背景,非常沉重。劉詡心頭也像壓了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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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逼近的臨淵閣,一片寧靜。
雲揚是今天午後醒的。
費勁撐起來,腰痠得很。
四五喜氣洋洋地進來,“主子,您覺得怎樣?”
雲揚擺擺手,“餓了。”
四五呵呵笑,把午膳擺進來,“您好好吃。”
一邊服侍雲揚洗漱,吃飯,一邊在旁邊嘮叨,“您總這樣可不行。”皇上宿了一夜,您就累得睡了一上午,哪有讓皇上等侍君起牀的?
雲揚臉也紅了,埋頭吃粥。
“奴才給您找了個人。”他衝外面勾勾手,一個老太監進來,在門口跪下。
“什麼?”雲揚瞟了眼,不明所以。
“蔣公公可是男苑老人兒,又在禮監司待過,最懂侍寢規矩的。好多……都是經他手調
教出來的。讓他來服侍您一段,您……侍寢的事,光憑誠意不行,得有技巧……”四五說得儘量隱諱些,卻也不意外地看到雲揚臉全紅了。
“哎,外後宮那麼多主子,您怎麼着也得……”
雲揚若有所思,“蔣公公是吧?”
“不敢,老奴蔣富,聽貴人吩咐。”
“蔣公公見多識廣,我想問問,這……那樣的事……”雲揚咬着了舌尖,紅着臉,“侍寢的事,大家都是這樣嗎?”
“啊?哪樣?”蔣富不解。
“……徹夜……”雲揚說不出口。
“徹夜?”蔣富驚得不輕,您別說是泄了一夜的身。鐵打的人也受不住。
“不是不是,”雲揚擺手,燒紅了臉,儘量描述,“徹夜難安,她……陛下說是都這樣的……”整夜整夜的,一會兒要他這樣,一會兒要他那樣,一會牀上,一會地上,有時還會把他按在牆壁上,……,無比折騰。他自幼習武,四肢和腰都很柔韌,也自認有些動作,並不是尋常人能做出來的。是以,非常迷惑,大家侍寢都這樣?
難得瞅雲揚迷糊,四五在一旁忍笑。
蔣富也明白過來。忍笑道,“您,這還是經驗少。”他遞上來幾本書,“您先瞧瞧這些吧。”起碼有點常識,有點心得。瞧這一宿宿的,讓聖上懵騙得不輕啊。
雲揚接過來,翻開,驚詫地睜大眼睛。從不知這些個東西也能寫在書上。
他霍地扣緊。
四五和蔣富以爲他不要看。
“吃飽了。”雲揚起身。
“呃……”兩人目送着他進了書房。
雲揚進了書房,帶上門,坐在案前。嘩嘩地翻看蔣富進上來的春宮圖。還有一本什麼秘要。
他看書極快,此刻,帶着氣,更是翻書如風。一會兒看完了,咬牙。
擡目,看見案上又擺了幾本書。瞅了眼,皆是孤本詩集。自己先前寫的一疊紙已經沒在案頭上了。包括他新擬的方略。
雲揚垂目沉了好久。
四五候在外面,看雲揚大步出來。
“呃?您要寫字嗎?聖上說,寫寫就好,別累着。”
雲揚把春宮還給他,“不寫了。”
“呃?”四五跟上來,“那您這是要做什麼去?”
“練功。”雲揚邊走,隨手摺了一個長枝,走了幾步,就騰空飛起,大鵬鳥一樣,掠過一排樹牆。
四五驚得張大了嘴巴。緩過神,才一路小跑追過去,“您慢着點,看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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