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大小姐,請問你這是什麼意思?”葛雲翔強忍怒氣問道,剛剛他和孫雲雁的合力一擊卻在華若虛和華玉鸞的聯手對抗之下無功而返,而且還吃了一個小虧。
“既然葛掌門夫妻聯手,那我幫我丈夫又有什麼不對呢?”華玉鸞聲音清冷,華若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卻被她狠狠地瞪了回來。她雖然氣憤華若虛這個時候依然要幫蘇黛兒,但是她也不能看着那麼多人圍攻華若虛而她卻置身事外,所以惱歸惱,到該出手的時候她依然是出手了。
“華大小姐可別忘了,你的一舉一動都可以代表華山劍派。”葛雲翔冷聲說道。
“好像在不久前,葛掌門你親口說過,我華玉鸞是出嫁從夫,既然我的丈夫已經不是華山劍派的弟子,那我也自然代表不了華山劍派。”華玉鸞嘲諷地說道,“葛掌門難道這麼快就忘了自己說的話嗎?”
“華二小姐,難道你就不制止令姐的行爲嗎?”葛雲翔被說得一噎,轉身對華玉鳳發難。
“葛掌門,爲人妻者,幫助自己的丈夫並沒有什麼不對,更何況,葛掌門你覺得我一個做妹妹的能命令自己的姐姐嗎?”華玉鳳語氣雖然溫和,但是意思卻顯然很強硬,等於是認可華玉鸞的行爲。
“既然華大小姐自認已經不是華山劍派的人,那我們也自然不用客氣了,葛掌門,你說是嗎?”葉不二的聲音適時插了進來,顯然就是要推波助瀾。
“廢話這麼多,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華玉鸞清麗的臉容漸漸的變得古井無波般平靜,明亮的雙眼沒有絲毫的轉動,紫衣飄飄,此時的華玉鸞全身散發出一種超俗的美麗還有傲然的氣勢,頗有幾分睥睨天下的氣概。她周圍的空氣似乎已經漸漸的凝固,連她身邊的華若虛也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
葛雲翔和孫雲雁陡然感到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感覺。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而感覺的來源卻是他們對面的華玉鸞。
葛雲翔和孫雲雁對望一眼,眼神交流,心意相通,同時發出了一聲清喝,雙劍同時出手,密密麻麻的劍網朝華玉鸞圈了過來。劍勢與剛纔的那一擊迥然不同,兩人之間的配合完美無隙,傳說中的雙劍合壁終於顯現在衆人眼前。
凝固的空氣被劃破,華玉鸞的臉容也稍稍有了一些變化,卻似乎有一絲不屑的感覺。手腕輕輕一抖,長劍閃電般從下而上劃出了一道斜線,沒有任何的花俏,而葛雲翔和孫雲雁的劍網卻被劃得支離破碎。
這個時候,華若虛也動了,他一手摟着蘇黛兒,另一手卻也同時挑出了無數朵劍花,適時的從那支離破碎的劍網中滲透了進去,他和華玉鸞之間的第一次配合卻似乎比葛雲翔和孫雲雁夫婦多年的演練更加出色。
兩聲悶哼,葛雲翔和孫雲雁同時急速後退,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潸潸而下,臉色變成一片灰白。華玉鸞傲然而立,冷冷地看着兩人,而華若虛則有些呆呆的,大出意外的感覺。也許直到今天,所有的人才會真正明白,當年華天雲的預言一點也沒錯,不到十年,華玉鸞已經似乎達到了他的武功境界。身爲天榜第五的葛雲翔和傳言絲毫不亞於他的妻子孫雲雁聯手一擊,卻慘敗於華玉鸞手下。雖然華玉鸞也是和華若虛聯手,但誰都看得出來,就是一個普通的一流高手和華玉鸞聯手,葛雲翔和孫雲雁依然會敗得很慘。
“師姐,我們快走吧。”華若虛低低地說道,華玉鸞會出手幫他本就大出他的意料之外,華玉鸞的武功之高更是讓他大吃一驚。但雖然如此,現在他們的情況依然不容樂觀。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敵不過人多。華玉鸞就是武功再高,但現在他們的敵人卻是數十的兩榜高手以及數百的一流高手。
“你跟她走就是了,我不走!”華玉鸞憤憤地說道,狠狠的又瞪了華若虛一眼。
“師姐,不要賭氣了,快走吧!”華若虛心裡叫苦,華玉鸞這個時候使起小性子起來了。
“華公子和華大小姐如果就這麼走了,那也太不把我們七派四家聯盟放在眼裡了吧。如果日後傳出武林,我們七派四家聯盟被兩個人擊敗,我們還有何顏面存於武林之中?”葉不二的聲音似乎是說給華若虛和華玉鸞二人聽的,但實際上卻在提醒着七派四家高手,如果今天華若虛和華玉鸞就這樣帶着蘇黛兒離開了的話,那他們將顏面盡失。
“師姐,不要理他,準備走。”華若虛一手拉住華玉鸞,低聲說道。
雪名楓、風雲動、風從雲還有風過雲漸漸的逼了過來,不過卻沒有逼得太近,華玉鸞剛剛顯示出來的超卓的武功畢竟帶給了他們太多的震撼,或者說他們的潛意識裡已經有一種畏懼。
“阿彌陀佛!”少林圓光大師低喧一聲佛號,似乎有些無奈,步子有些沉重地往華若虛三人走了過來。在他的帶領之下,其他幾派掌門也紛紛上前,組成了一個嚴密的包圍圈。不過依然有一部分人沒有動靜。葉不二和他身邊幾乎從不離身的四派高手都沒有動,四派高手似乎已經只是聽命於葉不二。而雪山劍派掌門歐陽劍平似乎從來都沒有說過話,也沒有什麼動作,從頭至尾看來都象是一個旁觀者。
花錯依然沒有動,葉舞影也還是沒有動,花非花和方俠依然站在她的身後,華玉鳳更是不可能上前,只是臉上卻充滿了擔憂。
空氣着瀰漫着一股強烈的肅殺氣氛,華若虛的心裡暗暗焦急起來,然而華玉鸞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並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
“若虛哥哥,讓我來吧!”一個嬌嬌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蘇黛兒嬌軀微微一扭,輕巧的從華若虛的懷裡掙脫了出來,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黛兒,你沒事?”華若虛大爲驚訝,低聲問道。
“若虛哥哥,你放心,黛兒沒事。”蘇黛兒對着華若虛甜甜一笑,很開心的樣子。
“你沒事就好。”華若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雖然蘇黛兒又騙了他一次,但不管怎麼說,她能安全無恙是最好的結果。
華玉鸞狠狠地瞪了蘇黛兒一樣,看來是極爲不滿,不過蘇黛兒卻當作沒看見一樣。她緩緩地掃過周圍的衆人,俏臉漸漸的掛滿了寒霜。
“今天黛兒心情好,就爲各位彈奏一曲吧。”蘇黛兒突然嫣然一笑,如百花盛開,頓時天色爲之一暗,七派四家聯盟的一些定力稍低的年輕弟子已經是感覺心笙動搖。
清醒着的衆人卻是臉色大變。
“叮咚叮咚……”蘇黛兒輕輕的撥動琴絃,婉約的琴音響起,聽在華若虛的耳裡卻是如此的熟悉,正是他爲她所作的那首黛兒曲。
琴聲纏綿婉約,但這只是聽在華若虛和華玉鸞耳裡的感覺,在圍困着華若虛的數十人耳裡,卻不是這麼回事了。衆人臉色慘白,似乎承受着極大的痛苦,一些功力稍低的已經開始慘哼着倒在地上,身子開始翻滾。不過葉舞影,花非花和方俠三人卻似乎一點反應也沒有,而華玉鳳也是一樣。
“阿彌陀佛!”一聲低沉的佛號響起,圓光大師嘴脣微動,開始緩緩的念着金剛經,一個個字用真氣逼出,頓時衆人感覺心上那種窒息的壓抑感覺稍稍好了一些,但依然是很難受。
雪飄飄櫻脣一張,吐出了一口鮮血。她專心於釀酒,功力卻是很差,是以依然是堅持不住。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還。君不見……”洪亮的吟唱聲傳了過來,中氣十足,蘇黛兒的琴音似乎又被壓下去了一些,一個偉岸的身軀扶住了雪飄飄,卻是封平在這個時候出現,他用憐惜又有些痛楚的眼神看着雪飄飄,口裡吟唱着《將進酒》。
方俠心裡微微一動,他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這就是魔宮宮主最可怕的魔琴之音。只是心裡卻有些奇怪,爲什麼他卻沒有什麼感覺呢?
不過眼看圓光大師和封平的吟唱似乎也無濟於事,方俠也來不及想那麼多了,用真氣緩緩地送出了一首《俠客行》: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
在這幾人的提醒下,其他還有餘力的各派高手也開始紛紛效仿,或者吟詩或者乾脆直接發出清嘯,漸漸的似乎將蘇黛兒的琴音給壓制了下來,兩方似乎鬥了一個旗鼓相當。
“若虛哥哥,陪黛兒合奏一曲好嗎?”華若虛耳邊響起了蘇黛兒嬌嬌的聲音,聲音有些微弱。華若虛微微點了點頭,緩緩地從懷裡抽出了竹簫,抿嘴吹奏出幾個情意綿綿的音符,依然是那首黛兒曲。
琴蕭相和,頓時七派四家衆高手又感覺心裡被壓了一座大山一般,風過雲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方俠等人也是臉色蒼白,吟哦的聲音也越來越小,而各派掌門看來也是好不了多少。
葉不二一直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運功抵抗,臉色也有些蒼白,但是似乎比其他的人都要好些。
“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一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己?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悅耳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聲音很低,但卻似乎有着無窮的力量。
琴音嘎然而止,蘇黛兒猛然停止了彈奏,華若虛隨之也停了下來,看了看蘇黛兒,又看了看周圍的人,突然間也明白了過來。
“蘇黛兒,我們終於見面了。”嬌脆甜美的女聲傳了過來,一個白衣宮裝女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衆人面前。
“是啊,我們終於見面了,想必你就是神宮的宮雅倩了。”蘇黛兒臉上露出了一種古怪的神情,低低地說道。
“若虛哥哥,快帶我走,快!”華若虛耳邊突然傳來了蘇黛兒急促的聲音,華若虛一愣,突然一把摟起蘇黛兒,另一隻手一拉華玉鸞,彈身飛起。
七派四家衆高手已經沒有幾個人有餘力攔阻他們了,倒是華玉鸞卻是吃了一驚,不過卻倒是很順從的配合華若虛。
“蘇家姐姐,跑這麼快乾什麼呢?”宮雅倩微微一笑,嬌軀微微一動,一條淡淡的白色人影緊緊地隨着華若虛三人追了過去。
……
南宮軒轅雙眼噴火,臉色鐵青,風馳電掣般奔跑在山林中。蘇黛兒犯險的消息剛剛傳到了他的耳中。
“南宮軒轅,這麼急去哪裡呢?”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兩條灰色的人影突然出現,擋住了他的去路。
“是你們!”南宮軒轅咬牙切齒地說道,恨不得立時將這兩人斃於掌下,奈何他心裡清楚他做不到,然而他已經沒有時間與他們糾纏,他的女兒還在等着他。
……
百里狐也很急,因爲他的前面也攔住了一個人,一個很年輕很英俊的男人,如果在平時,他說不定還對這個男人有很大的興趣,只是現在他卻沒有這個心思。
“百里狐,我等你很久了。”年輕男人淡淡的一笑道,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在這裡出現。
“你是南宮飛雲?”百里狐腦海裡閃出一個人,問道。
“沒想到你居然也認識我這個無名小卒。”南宮飛雲輕輕的一笑,身上卻逐漸散發出一種驚人的氣勢,百里狐心裡一凜,看來大長老的命令,他又不能完成了。
……
華若虛的心裡暗暗焦急,後面的宮雅倩一直緊追不放,而現在蘇黛兒卻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看她剛纔那麼急着要走,情況似乎有些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