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夢雙手托腮,呆呆的坐在梳妝檯前,有點對鏡自憐的感覺。神宮的變故她當然已經知道,只是對她來說似乎並沒什麼影響,她現在只是有些難受,華若虛這些天都很少陪她。
門口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轉頭望去,一個小腦瓜鑽了進來,卻是含雪這個小丫頭。
“小雪,若虛不在這裡,你不要找了。”花非夢看到含雪第一感覺就是她又在開始串門了,其實天星盟恐怕誰都知道,含雪對華若虛有着一種令人難以想象的依賴,似乎片刻見不到他就渾身不自在。
“我纔不是找少爺的呢,少爺一個人跑出去了,也不帶我去。”含雪嘟着嘴,不滿的情緒都顯示在臉上,她是一個不會隱藏感情的少女。
“小雪,你來找我訴苦也沒用啊,若虛現在都不怎麼理我了。”花非夢臉上露出了一絲落寞,心裡也有很多無奈,華若虛身邊紅顏太多,她也不能要求華若虛每天陪着她。
“不是啊,非夢姐姐,我來找你玩的啦,少爺不陪我們,我們自己去找地方玩嘛。”含雪還是嘟着嘴,又低低的嘀咕了一句,“少爺最壞了,不理我。”
……
司馬烈剛剛走到大廳就被含雪和花非夢恰好堵住了。
“參見小,小師孃!”司馬烈低着頭,很不情願的樣子。
“嘻嘻,免禮啦。”含雪聽到司馬烈的稱呼很是高興,司馬烈行禮完畢就想離開,不過剛轉身走了幾步又被含雪給叫住了。
含雪心血來潮,把司馬烈叫上當了她的跟班,當華若虛和華天星攜手逛着金陵城的時候,含雪花非夢還有司馬烈三人也在金陵城裡閒逛,司馬烈跟在兩人後面叫苦不迭,一臉的苦瓜相,卻又是無可奈何。
“阿烈,你去幫我買點藥材,我們先回去咯,就不等你了哦。”含雪從懷裡摸出了一張看來她早就準備好了的單子遞給了司馬烈,然後就拉着花非夢嘻嘻笑着走了。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開心,似乎很滿足當人師孃的感覺,特別是有個年紀比她還要大的大徒弟可以供她使喚。
司馬烈買好了藥正準備離開,突然肩膀被人輕輕的拍了一下。
“司馬公子是嗎?不要回頭,給你看樣東西。”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司馬烈心裡一驚,想回頭卻發現已經無法回頭。
“把手伸出來,記住,如果想見到這件東西的主人,就不能讓剛剛和你一起的那個叫含雪的小丫頭活着!”聲音依然是那麼低沉,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司馬烈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
飄香酒樓。
“弟弟啊,姐姐先回去了哦,你要乖乖的桌上的飯菜吃完,要不姐姐會生氣的。”華天星嬌笑着站了起來。
“姐姐,我送你回去吧。”華若虛有些依依不捨的感覺。
“不用了啦,姐姐自己回去,弟弟聽話哦。”華天星嘻嘻一笑,突然飛快的在華若虛臉上吻了一下,在華若虛正發怔的時候飄然而去。
“琳姐,我們回去吧。”看着華天星消失的方向,華若虛呆呆地站了半天,良久纔回過神來。
……
西門琳輕輕的咦了一聲,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阿烈!”西門琳喊了一聲,司馬烈猛然轉過身,似乎大吃一驚。
“啊,師傅,您怎麼在這裡?”看到西門琳身邊的華若虛,司馬烈臉色變得很不自然。
“阿烈,你在這裡幹什麼?”西門琳娥眉蹙了蹙問道。
“小,小師孃讓我幫她買藥材。”司馬烈提起手上的幾包藥,低着頭回答道。
“小師孃?”華若虛微微一怔,就要發問。
“好了,你快回去吧。”西門琳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司馬烈應了一聲,轉身急急的離去。
看到司馬烈的背影,西門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頓時天地爲之失色,華若虛又呆了一呆,從來沒有見她這麼笑過,原來她笑起來是可以這麼美麗的。
西門琳陡然發現了不對勁,不光是華若虛,還有旁邊不少人用一種很異樣的眼神看着她,連忙止住了笑,臉色恢復了清冷的樣子。
“若虛,你一定想知道阿烈口裡的小師孃是誰吧?”兩人並排緩緩而行,西門琳這次忍住沒笑,雖然她一想起含雪逼司馬烈叫她師孃的樣子就想笑,還是很艱難的忍住了。
“不會是小雪吧?”華若虛說着苦笑了一下,按他的猜想,只有小雪纔有可能要人買藥材,而且含雪似乎越來越任性,要司馬烈叫她師孃只怕也只她做得出來。
“看來你還是挺了解小雪的嘛。”西門琳微微笑了笑。
“小雪爲了我受了很多苦,可惜到現在我還是沒能好好的照顧她。”華若虛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語氣裡有些愧疚的味道。
“小雪她做這麼多,只是希望你能夠多寵她一點,不過即使你一點也不把她放在心上,我想她依然會像以前一樣,爲了你,可以做一切她能做的事情。”西門琳柔聲說道,“放心吧,小雪不會怪你的。”
“琳姐,你怪我嗎?”華若虛沉默了良久,突然問道。
“雖然我很懷念崖底那幾個月的時光,但我依然更喜歡現在的生活。”西門琳搖了搖頭,輕輕地說道,她明白華若虛的意思,自從從崖底出來之後,華若虛幾乎沒有真正的花時間陪過西門琳,而且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一直處於一種很曖昧的狀態,華若虛很信任她,甚至於超過花非夢幾人,但實際上兩人之間的關係又不是很親密,遠遠比不上華若虛和花非夢的親密程度。
“琳姐,這些天多虧你幫我打點天星盟,要不然天星盟可能還是一盤散沙。”華若虛感激地說道。
“若虛,不管以後怎麼樣,我們都是一家人,知道嗎?”西門琳微微沉吟了一下,幽幽地說道,華若虛的心裡一震,眼神灼灼地看着西門琳,卻發現她的表情平靜如昔,看不出任何其他的表情。
“到家了,其實覺遠禪師去世,大家都很難過,玉鳳也是一樣,你不要生她的氣了。”已經到了天星盟門口,西門琳微微笑了笑,柔聲說道,“我先回房了,你去看看玉鳳吧,她一定很擔心你的。”
說着西門琳已經快步往裡面走去,留下華若虛又是一陣子發呆。
……
“公子!”剛剛穿過走廊,一個又嬌又嗲的聲音傳了過來,華若虛心裡一陣莫名的心煩,因爲他已經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飛絮,安靜了兩天的她似乎終於又忍不住了。
一團香風迎面撲來,飛絮往華若虛身上直撲過來,華若虛腳步輕輕一移,閃身避了過去。
“你又想幹什麼?”華若虛語氣裡有些慍怒,雖然他有些不忍心對她動手,但也有些無法忍受她那肆無忌憚的親暱表現。
“公子,你就這麼討厭我嗎?”飛絮淚眼汪汪的,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我不趕你走已經算對得起你了,你還要怎麼樣?”華若虛沒好氣地說道,想想自己這是何苦來哉,當初如果放手不管,乾脆讓黛兒處置她,現在就沒這麼多煩惱了。他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他真不知道爲什麼,儘管他談不上喜歡飛絮,但想起她以前那不知道是真還是假的表白,他就無法對她真正的狠齊心來。
“含雪是丫鬟,我也是丫鬟,爲什麼你就對她那麼好,對我一點也不在意?”飛絮很惱怒的樣子,大聲嚷了起來,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小雪是小雪,你是你,不要把小雪拿來和你比!”華若虛冷色一寒,伸手拂開了擋住他去路的飛絮,錯身繼續往前走去,走了幾步又丟過來一句話,“小雪從來不會問你這樣的問題。”
看着華若虛那冷冷的背影,飛絮的眼裡飛快地閃過了一絲狠毒的光芒。
……
華玉鳳有些侷促不安地在臥室裡走來走去,幾次想走出來,卻終究走到了門口又走了回來,短短一天的時間,她和華若虛之間就鬧了兩次彆扭,比在以前所有的時間裡的加起來還要多,她心裡不禁有些後悔,又有些擔心。
“鳳兒。”熟悉的腳步聲伴隨着熟悉的呼喚,她心裡一喜,連忙轉過了身,往門口撲了過去。
“你回來啦!”華玉鳳撲到了華若虛的身上,嬌嬌柔柔地說道。
“姐姐要我陪她,所以現在纔回來。”華若虛輕輕地擁住她,低聲說道,其實他並不是生華玉鳳的氣,只是聽到華玉鳳說應該爲覺遠禪師高興,他的心裡就感到異常難受,所以纔會跑出去。
“姐姐?”華玉鳳的臉色變了一變,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只是眼裡卻透出了一絲隱憂,“對了,師弟,剛剛清月來找過你,好像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鳳兒,我先去看看青姐。”華若虛對江清月其實有着比較特殊的感情,當初他失意於華玉鸞的時候,江清月卻恰好補上了他感情的空缺,只是由於種種原因,他現在和江清月一起的時間卻是少之又少,兩人之間也似乎生疏了一些。
“我帶你去吧,我剛剛替她們安排好住的地方。”華玉鳳溫柔地點了點頭道,“要不是琳姐有先見之明,加蓋了一座小閣樓,恐怕她們現在只能擠在一起了。”
西門琳在後院裡搭了一座小閣樓,看起來似乎有些簡陋,但卻顯得很雅緻,很適合女孩子居住,雪悠悠和江清月也就都被安排在裡面。
“你上去吧,清月住在左邊,悠悠在右邊,悠悠現在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小雪剛剛替她檢查過身子。”來到了閣樓下,華玉鳳停住了步子。
華若虛點了點頭,上樓的步子似乎有些沉重。
……
華若虛和江清月兩人默默的擁抱着,好久好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從最初的相識到現在,兩人之間經歷了很多很多的變故,現在終於可以在一起了,對於兩人來說,這都是一件值得慶賀也值得珍惜的事情。
“青姐,在這裡,還習慣嗎?”華若虛低低地說道。
“慢慢就會習慣的,只要華郎你在這裡。”江清月幽幽地說道。
華若虛又沉默了下來,只是更緊地摟住了她的嬌軀。
“對了,青姐,你剛纔找我,有什麼事嗎?”華若虛終於想了起來。
“華郎,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所以想和你說說。”江清月的眼神裡出現了一絲哀傷。
華若虛凝神傾聽,沒有插話。
“當初爹說情劍是一個女人託運的,但那女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爹也無法說明白,而接鏢人爹也不知道,只是說到了長安就會有人來接鏢的,但是實際上,我帶着情劍到了長安之後,根本就沒有人來接鏢,不僅如此,一直到現在,也沒人說情劍是她押送的,那託鏢人也像是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的消息。”江清月臉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爲什麼那託運情劍的人卻不來接鏢。”
“或許她出了什麼意外也說不定。”華若虛想了想說道,他的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復又說道,“青姐,我想姐姐會知道是誰也說不定,她不是一直在情劍裡面嗎?”
“如果天星姐知道的話,她爲什麼不告訴你呢?”江清月沉吟了一下道。
“姐姐總是讓我捉摸不透,我看這樣吧,青姐,今晚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先不要想太多,我明天去問問姐姐,就會明白姐姐是否知道了。”華若虛微微猶豫了一下說道。
“華郎,今晚留下來吧。”江清月點了點頭,雙頰驀然一片緋紅,聲音低低的。
看着面前嬌豔的佳人,華若虛的心裡漸漸的火熱起來,終於攔腰將她摟了起來,緩緩地走向了她的秀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