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糾結,都要從她對他的一見鍾情說起,她衝動、熱情、愛得是那麼的摯烈和真誠。她的熱情付出讓他孤寂冰封已久的心淡淡融化。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得從韋嘉爲好友聶書琴出頭時開始說起。C大新生入學第一週都不上課,開學典禮、參加校園、圖書館等等。這一天,法學院組織新生去植樹,也是讓大家互相認識的一個機會。正是在這樣的一個契機下,韋嘉親眼目睹好友聶書琴和雷揚對峙的場面!她好友書琴溫柔敦厚,怎麼會和人吵架,韋嘉由此認定,站在泥塘邊上面的這個男生,定是他將書琴推下去的。
只不過是他長得也太出衆了吧!韋嘉殺到他身前才注意到這驚爲天人的事實。此男高瘦的身板,一張臉俊朗清秀,他穿着的是一套阿迪達斯白色運動裝,雙手瀟灑的插在褲袋中,神情冷傲。韋嘉拉住他的衣袖想討個說法,卻被他反手甩開,她不放棄,再上前,結果他的另一隻白色袖子上也“光榮”的沾上韋嘉剛挖完土還沒來得及洗的手印,黃黃的相當難看。
他很寡言,終於捨得轉頭看韋嘉給他的這份難堪,身邊的幾個他院的女孩時不時的看着他竊竊私語。雷揚不爲所動,斜過臉去。韋嘉呆呆得覺得十分的尷尬,看着他,頭髮修得細碎到位,一張臉上眼眸深遂、嘴脣薄而性感,眼珠子無意識的瀏覽着遠處的幾顆枯黃的老樹,英俊的臉上一片漠然。
風一陣輕輕拂過,微微撩起他長長的劉海,雷揚頭微微側過來,遞給女孩的是一個完美絕倫的側臉和下巴,韋嘉的臉當下“唰”的就紅了,頭也不由自主的埋低了一點。老實說,雷揚最看不起這樣的花癡了,20年來圍繞在他身邊,一羣又一羣,這纔剛來武漢呢就不消停。
正當韋嘉還不知要如何收場時,雷揚反手在她肚子上印了兩個大印,她嚇得都傻了,訝異得很!他瞟了女孩和她身後的親友團一眼,給了韋嘉一個大大的白眼,揮着飄逸的頭髮昂首大步就走,留下身後一臉愕然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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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在水塘的誤會,韋嘉以爲是雷揚推她好友聶書琴下塘的,才弄髒了他的衣服,可沒想到是書琴自己掉下去的,晚上書琴和她說了!糗大了!蒙着被子都不敢擡眼出來,書琴唉了口氣,“你這是懲罰啊。”
話說當晚韋嘉就睡不着了,她以爲她會記恨這個蠻不講理的男生呢,卻沒想到她翻來覆去睡不着是因爲她忘不了白天那雙幽黑的眼睛,彷彿真能攝人魂魄般的勾走了她這顆好心。
這個男生臉上淺淺的不屑和淡淡哀傷的表情,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裡。她才只有17歲對談戀愛一無所知,但這個晚上,她第一次有了一種強烈的感覺,那就是她好想見他!好想再看看他,再聽聽他的聲音!
白天的氣惱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這一種強烈的喜悅,她不由得想起了初中時天天是上在家門口,期待鄰居穿白襯衫的哥哥放學路過時的心情,今晚的這種不一樣,是遠比那時要強烈得多的一種,嗯,怎麼說呢,一種有可能是——喜歡的感覺?
得出這一結論後,韋嘉竟然覺得甜甜的,她好久都沒有嚐到這樣的味道了,她安心的睡去了。
法學的課已經上了兩週了,兩個班混合上的,但是人太多大家都剛來所以都還不能全認識。這天週一的法理課上,韋嘉一踏進教室的門,就迅速的用雷達式的雙眼掃描完了整個教室,她很快就搜索到了坐在教室最後面的雷揚。她馬上拖着無辜的聶書琴一路殺到那個角落,端坐在了雷揚的後面,一副的理所當然。
其實昨天晚上回來後,韋嘉就瞭解到聶書琴並不是被雷揚推下去的。原來聶書琴看到雷揚一個人站在塘邊發呆,就過去想提醒他順便也認識這個新同學。沒想到的是這個男生好沒禮貌,只瞥了她一眼就高傲的不理人了,聶書琴還想和他多說兩句,他轉身就走。聶書琴還想趕上他,一不小心自己滑下了塘。
知道事情的原委後,並沒有加重韋嘉的尷尬,反而讓她倍加的High起來,因爲她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更好接近人家的地方。
這不,她正坐在雷揚的後面,躁動不停,正想着要來個怎麼樣的開場白,鈴聲響了。她只好把不安分的坐了下來。
2 對你的感覺--強烈
韋嘉以爲會有很多人會和她一樣對這個男生起興趣呢,誰知她目前還沒發現競爭對手,就這三堂課來說,也就只有她圍繞在他身邊躍躍欲試。可能大家現在都還互相不熟悉吧。一節課下來韋嘉也沒聽進多少,她注意到,雷揚沒在聽課也沒看看法理的書,而是在看一本英文原版的書,她模糊的辨認到好象是一本關於金融方面的。他的頭一直都沒有擡起過,就連她進教室、到他身後坐下他也沒有感覺過。
她有些失望但也覺得正常,而且她注意到雷揚身邊的那個男生一節課也扭頭過來無數次和雷揚進行交流,但雷揚也只偶爾回了他幾句而已,連頭微微擡起就只有一次。
韋嘉感到在她還沒有認識雷揚的這半個月來可能眼前的這兩人就已經是這樣相處來着的了,雷揚是這樣的冷淡,她沒有畏懼,反而有着一股子的喜悅。因爲她從小就愛的就是這種冰山男,哈哈。
課間聶書琴叫韋嘉去廁所,她都沒有去。她伸出她胖乎乎的食指點了點從背後點了點雷揚瘦削的肩膀,輕輕的說:“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啊?”
這一次,雷揚終於賞臉的回過頭來,但看到她也認出了她來,臉卻垮了下來,頭馬上就扭了回去,給她一個好看的後腦勺。韋嘉有些氣餒,但雷揚旁邊的丁鬆饒有興趣的看着,讓她覺得不好意思。
碰了一鼻子灰還被人全程觀賞,韋嘉可還沒開朗到那地步。她正想灰溜溜的趁機去廁所,沒想到丁鬆卻給了她答案:“我叫丁鬆,他叫雷揚。你叫什麼?”
韋嘉一臉燦爛的回答:“我叫韋嘉,嘉獎的嘉,韋小寶的韋。你們的名字又怎麼寫呢?”這樣問着,眼睛卻看向雷揚。丁鬆倒也還算爽快,給她說了起來。兩人還多聊了幾句,互報了籍貫和寢室等,當然也包括雷揚的。
韋嘉也順便供出了聶書琴的資料,爲的是不讓自己顯得只奔一個人來而顯得太花癡。可她的愛慕之情可都寫在臉上呢,立志從事警務工作的丁鬆可是自她一進教室就盯住她了的。丁鬆還大膽的邀請韋嘉和聶書琴去他們宿舍玩,美其名曰是加強交流。
聽到丁鬆這樣直白卻又顯得坦誠的邀約,這可是一個最快看到雷揚的生存環境的機會啊,韋嘉的春心已經禁不起的極度的盪漾起來。她有些擔心雷揚會不會不高興,可只能看到他的頭髮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啊。
丁鬆了然的看向雷大帥哥,只見這位沉默派的掌門人只是又翻過了一頁書而不吭聲。丁鬆當即向韋嘉拋出一個可行的眼神,點亮了韋嘉的心。廢話當然答應,韋嘉甜滋滋的想,卻不知道已經起了賊心的丁鬆恐怕是想看熱鬧的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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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新生會互相串門得多,男女生此時更是比較大膽的交流起來,多數是藉着週末以打牌的名義一塊到男生宿舍玩。C大的規定是男生不可以進女生宿舍,女生卻可以進男生宿舍。堵住了很多男生想一睹心中女神香閨的野心,卻爲韋嘉這種倒追的人提供了一個大大的機會。
可惜韋嘉沒想到丁鬆同樣也邀請了班裡和隔壁班的幾個女生一起來玩,那幾個女生比韋嘉更活潑,和丁鬆及其室友打打鬧鬧的,一看就是那種玩得起的。讓韋嘉失望的不是多出來的這幾個女生,而是她沒有看到雷揚。
不過她也不是沒有收穫,起碼她如願的見到了雷揚的牀。嗯,很整齊,他看上去的確會是一個有潔癖的人。一個愛乾淨的冰山男,韋嘉心裡又爲雷揚加了不少分。她本來還想坐坐雷揚的牀的,但他睡上鋪,她總不能當衆爬上去體驗吧,雖然她也曾過有這樣的衝動。
她看到他牀頭一打打的書,多數是哲學書和英文原版書,其他的就是法學的著作。沒有多大樂趣的韋嘉,對打牌也不感興趣,更是感到丁鬆他們一衆人笑得真是太大聲了,很快她就拉着聶書琴跑了。走的時候,裡面熱鬧的人羣都沒人注意到,韋嘉這才感覺丁鬆也不見得是真心邀請她來的。
早收到風的雷揚當然躲了出去,他對於認識新的陌生人,這樣的活動他一點興趣也沒有。還不如到圖書館去多陪陪賀衛方或高銘暄(法學名家),此時他吃完飯走在去圖書館的路上,走得很是慢吞吞的。
路過運動場的時候,看着天色已黑卻仍有不少人在跑步打球玩器材,雷揚這才意識到自己從高考後就沒再踢球了。以往踢球前他都喜歡先跑一會步,以前在上海踢球的朋友們也都奔赴祖國的四面八方,不知還有沒有人會記得他,記得他們以前汗灑球場的快樂時光。
想到以前他酣暢淋漓的踢完球,總有一個叫柳依依的女孩給他遞水喝。而也只有在這時候,平時不苟言笑的雷揚也纔會感到幸福和甜蜜起來。那時他依然是一個少年,對那樣美好的年華里他收穫了這一段感情,而現在遠離上海來到武漢的他依然會想念她,以及她的味道.......那是他聞過的一遍又遍的味道。
“你真是沒用!”雷揚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想籍此擺脫自己懦弱的思念。卻沒想到被一個迎面而來的足球砸在了臉上,留下一個紅紅的印子。雷揚一臉的鐵青,又猛的睜開了眼,前來撿球的那小子知道自己也做錯了還碰上了一個不好說話的主兒,心裡也頗沒有底氣的說:“哥們兒,對不起啊,你沒事吧?”
雷揚忽而就笑了,冷笑。他對自己說:“這樣也好,雷揚你是該清醒的時候了!”接着,他就脫掉外套,拿起那還掉在地上的足球,加入了他們的球局中。當雷揚一腳飛踢竄過那小子身旁時,這傢伙都還沒反應過來。當一下就領教了雷揚的腳法後,這小子興奮起來了:看來今晚又有一場較量羅!
3 她追他!
當晚踢球踢得流的汗都溼透了衣服的雷揚,還和那幫新認識的球友一起又去吃了飯。雖然他不餓,但是還是和大家開懷的喝了酒。他們還約好了以後下午可以常常出來踢球啊,誰下午最後一節沒課的人最好先來搶場地,不然人太多場地會很緊張的,有分工了大家也纔會有機會玩。當晚,體力上很累的雷揚卻睡得很香。他不知是自己真是累了還是真的不累了。
回來後,韋嘉並沒有死心。第二天早上,沒課,說明就只能下午才能見到他了。八點就爬起的她寂寞難耐的給375寢室打了一個電話,雖然她早已從丁鬆那要來了雷揚的手機號,但她裝模作樣的不肯打。畢竟這不是雷揚本人親手給她的,這然貿然的打過去也不好。
電話很快就被人接起了,但不是雷揚,韋嘉扭扭捏捏的和來人說要找雷揚,對方爽快的應了。這下韋嘉心裡又罵開了自己,多什麼餘啊,作賊心虛了吧你。但她的手心還是凝了一些汗,等待的這半分鐘里居然讓她覺得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終於她還是聽到了他低沉的聲音:“你好,我是雷揚。”
那一刻,她居然有了想流淚的衝動,雖然這種想法會顯得很沒用,但現在心情是如此激動的她終於確定了一件事實,那就是她韋嘉真的,真的喜歡上了雷揚。
靜了一會,她都有些講不出聲。雷揚在那邊疑惑到,這七早八早的,誰呢。“喂,”
韋嘉終於開口道:“雷揚,我是韋嘉。”
雷揚也就只回了她一個字:“哦。”
這樣的對話還真是幹,韋嘉也不知說些什麼好,就問道:“你,你吃過早餐了嗎?”
雷揚正困着呢說:“還沒,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那我就掛了。”打着哈欠就掛了電話。
韋嘉被掛了電話,心中沒有惱怒反而還回味着忘了放下聽筒。直到室友的提醒她才收了心放下電話。是的,她在回味,首先她再一次的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更重要的是現在她就連這把聲音也愛上了。
從此以後,在每天的學習裡,韋嘉就展開了她更密集的攻勢。上課要坐在他方圓兩個位置以內,晚上總要發短信或打電話給他。講得不多的話就由她來講,讓他熟悉她的聲音,雖然她知道他不是很喜歡她的奶聲奶氣的聲音。
也許雷揚沒有遇到過韋嘉這樣執着的人,更由衷地說,應該是臉皮這樣厚的人。總之,她是漸漸地溶入了他的生活了,韋嘉趴着他一起上晚自習,一起在晚上散步。話特別多的她還愛趴着他說話,讓他說。韋嘉還將能引他每天說多少話作爲韋嘉的“業務量”,倘若哪天有進步了,她會相當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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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韋嘉發現雷揚很喜歡上圖書館時,她曉得了自己又將有一個很好的接近他的機會了。從雷揚他們21棟去圖書館,6A是必經之路。她還真是大膽,直接就站在路邊等雷揚。晚上六七點鐘,校園裡的走道上最是熱鬧,到處都是人來人往,自行車穿梭其中,還有玩滑板的溜旱冰的,到處都是人和車:還沒吃飯的;趕着上晚間課的;教室圖書館上自習的;運動完
衝去吃東西的。
韋嘉就站在傍晚人來人往的櫥窗前等雷揚,她知道他會去圖書館的。甚至他和丁鬆星期幾去踢球她都已經摸清規律了。她還真是大膽,看到雷揚和丁鬆斜挎着包從那邊慢吞吞的走過來,她還真就貼上去了。
這兩人都見怪不怪了,這種貼身服務她實施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剛開始丁鬆還惱怒的喝她道:“我說韋嘉你到底知不知道羞字怎麼寫!”這丫頭片子故作無辜的說:“我真的不知道耶,如果你有經驗,你做給我看告訴我怎麼寫?”丁鬆只好翻白眼,認定了自己所交的都是怪咖。
雷揚和丁鬆一般愛去圖書館五樓,那裡古文多很安靜,韋嘉也跟着他們混。她已經爭取到能和丁鬆輕鬆交談了,還一起探討起法學的學術問題來,不過他們倆身邊的那座冰山還是一如既往的寒冷,只是在她和丁鬆有時打鬧得太厲害,也不知是嫌吵還是怎的雷揚會起身去書架上找書。這時,她纔會收斂起來,望着他走開瘦削的背影發愣。丁鬆更是好無久的看着這兩個人,真不知是不是一段孽緣呢。
一個學期下來,韋嘉不僅天天坐在雷揚周圍,經常扒着他上自習,就連他沒上自習在宿舍呆着的時候她也沒放過他。明明下午才上過課見過他的,只是晚上他去踢球到了九、十點,她就嚷嚷着好久沒有看到他了。然後還是一如秉承她大膽直接的路線風格,直接打電話說:“你在幹嘛?”
那邊聽上去有點吵,有人講話還有音樂聲,雷揚久久纔回一句:“看電影。”
韋嘉迅速的答:“我想見你。”
不是很久,雷揚回她道:“在哪?”
她想了想:“池塘邊第五顆樹下見。”有時她也會選操場那邊的草地。然後大概十分鐘以後,他們就成功匯合。然後繞教學樓以及學校外圍走一到兩圈,有時候也會碰到晚上從外面逛街上網回來的班裡其他同學,有雷揚宿舍的,有韋嘉宿舍的,大都暗暗的笑,大家都知道她在追他。
晚上10點鐘一到的話,晚上有課的同學會大批量的下課,10點半圖書館閉館,這兩個時間點會特別多人。所以韋嘉約雷揚會是在9點半或是10點半後,這時還在學校林蔭道上散步的,在樹蔭下擁坐的,都是那些爭分奪秒享受快樂時光的情侶。有時她和他走過一些花圃時,聽到傳來的嘻笑,她有時會臉紅,不好意思之外,覺得自己這樣叫雷揚出來,走在這些曖昧的場合,她慚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