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最毒婦人心,在很多時候,丁芹確實要比雷揚心狠手辣!她的觀察能力一流,雷揚從上海回來後,一向最心愛的保時捷就凹了個大坑,他那死不肯離手、娘得很的緞子竟也不見了。這些一反常態,車還是叫丁芹拿去4S店修,可不是他親自去的哦。還有他手腕上最孃的那東西不見了,丁芹可高興了!爲自己多年的籌謀和等待終於有了機會而高興。
話說一個計劃的惡毒,不是要看是誰實施的,而是要看是誰制定的!現在,丁芹就是要雷揚做這個計劃制定中的一份子,處決的對象還是他父親!
丁芹貓頭鷹般的銅眼瞪着他,而她的話雷揚就當沒聽到,從丁芹身上離開,自己倒在被子裡睡去了。丁芹過了很久才離開房間,還提醒他一句:“恨不是光說的,是要做的!”她知道他沒有睡着,就算睡着了她也要說:“這樣纔對得起她的在天之靈!”
丁芹爲了情敵真有那麼好心?NONONO,她心內的小算盤撥得可是噼哩叭啦響,這女的終於死了,太高興的事了!看雷揚那種自虐樣和這幾年的追求,要想讓他忘了她而給自己機會,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現在首先要在這件事情上幹得漂亮,得到雷揚的歡心,才能進一步爲她的百年大計做計劃!
雷揚沒有回答她,在她走後躺在牀上,心裡可是翻滾得厲害!無疑,她講的提議自己還是心動了。
可是軾父耶,這可不是上天鼓勵做的事情。可是說實在的,做爲他父親的話,他又盡過多少責任?無疑,他對母親是虧欠的,只不過對自己的學業和生活上來說,還算是要求嚴格的父親吧,這點勉強合格。只是在他僅有的兩段愛情上,都被老爸給親手捏碎了。
雷揚當然難堪,死命的難堪。甚至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他竟然不能主宰得了自己的命運!一次次的
被卓鎮天控制了!到目前爲止,他還不能確定當年他們是怎麼開始的,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如果芊芊不是不見了,他也不會被車撞,肝也不會傷殘,腿也不會有時歪掉。而且也不會去深圳那麼辛苦!一找就是這麼多年,他得到了什麼?!頭髮開始發白,肝硬化出現,滿身的孤獨與挫敗!
我就不信了!你卓鎮天真能一手遮天,搶完我身邊所有的女人!黑暗中雷揚雙眼睜得圓圓的,他眼中戾氣加深,只好哽咽着點點頭,同意做了!他的黑暗深不可測,真如魔鬼般陰狠!
雷揚同意做了,丁芹那是相當的高興。問:“是要真殺掉還是弄個殘廢?”雷揚很不耐煩:“隨便!”她還真以爲就那麼容易做了,老連經常跟着老爸的呢。
可她還真就做成了,丁芹現在爲人已經相當穩重,不會亂來的。她找的人也是相當可靠的,會開車的一個身上已帶着兩條人命的傢伙,做完這一出後拿着丁芹的三百萬就真的跑路了。當年在工地上全國各地的民工,哪來的都有;什麼背景的都有,丁姐(即工地上所有人對她的尊稱,不管年長年少)。跑路的過程,不用丁芹安排的,他們自己搞定。
話說丁芹手下還有個姓得過的包工頭姓侯,大家都叫他猴子,又瘦又黑身上毛又多又姓侯,猴子不叫他叫誰?猴子不見得與丁芹多好,只是給她做過好幾個工程,知道這娘們兒的潑辣勁,他也是坐過牢的人,掙錢只爲實在。猴子也認識挺多混混掙這記亡命錢的。一般做完後出去躲個三五年的,能定下不各任何認識的人聯絡就能躲過,趕上大案要案又忍不住的,抓的就是這種人!
猴子這個人丁芹還是挺信得過的,人比較低調、話少、不問東問西的。話說以前幾個工地之間搶民工來工作時,丁芹咽不下這口氣時還是猴子主動提出要帶人去教訓對方的。丁芹是想來着,但又怕後面的事難收拾,猴子又保證說不給工地添麻煩,不會別個再找上門來。大凡吧,這樣的人都有些毛病,黃賭毒嫖會沾一點,猴子就是有些愛賭。後來丁芹還是給他帶人去了,結果辦得也挺漂亮的,沒人來鬧,工友也夠了,丁芹這纔對猴子的人脈相信。後來鄒華的事就是讓猴子找人做的。
可這裡不是深圳,這裡是南京。且不說猴子在這有沒有人脈吧,南京一內陸城市不像深圳那邊那樣,亂的事稍微多一些些,而且將來說不定還是要去上海賭卓鎮天的,那兒更算得上是重鎮保護地兒了。但這方面的人丁芹認識得也不多,就算認識點也不敢就就這麼囑託這麼重要的事呀。知根知底的就是猴子了,丁芹還是給他打了電話,猴子的答覆是,最近有兩個兄弟手緊,能做而且北上正合適。但唯一有點麻煩的就是新手多一點,怕事情辦得不漂亮。丁芹請他先給耗着,事情遲點再做詳細打算。
把情況給雷揚說了後,他只說了這事你看着吧。丁芹有時候也挺厭他的孬樣的,就是最口是心非的那種。這更使得她下定了決心。我就還真想幹成這事兒了!
雷揚有掙扎,他不是惡的人。他多年前學的還是法律,雖說這些年與**的人打交道較多,也見到太多的黑暗面,可是也是貪污受賄、挪用公款。有使暴力黑惡勢力的,但是殺人?......想想都覺得遙遠,可是現在真就這麼做了?心底最深處的那一點點善促使他要好好思考,可心中那更大面積的痛則更讓他無力思考。因爲腦中不斷回想與閃現的是這麼多年來的種種,從小到大在他爸那受的無數的傷,他愛的人因他爸受的傷,還有他唯一最渴望的人死了......
把這一切都歸罪到卓鎮天身上的話,很容易就讓雷揚的怒火騰騰燃燒起來!有些事情當你有一點點想做的時候,再加上潛大越來越擴大的渴望,是最容易上癮的。就好比一個胖子總說想減肥,可面對美食的誘惑,明明是自己抵擋不住,卻又愛把藉口歸結於沒事、就這一餐沒事,最後一餐了,完了再開始減。而且雷揚辦公桌上、牀頭都放着芊芊的照片,日看夜看,上班看下班看,錢包手機都有,緞子早沒了,不能時刻總摸了,就把照片掃描進手機,一天進進出出多少個電話,還在工作生活空間裡無處不在的佳人倩影,你說他還能不再受一次次的鈍刀磨肉嗎!
就在雷揚爲他人生中的這一重大決定拿不定主意之時,而一百公里外的揚州,則是另一番景象。聶佳的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紅紅火火,整天上班、下班,看電視、織毛衣,帶孩子,照顧丈夫。她的刺繡越來越像模像樣了,只不過也不是沒有煩惱。劉算的公司其實開始時並不算大,開始是就是找人一起合夥的。因爲大家各自的資金都不夠啊。然後幾個人中,劉算負責的主要是技術的部分,其他的人有些負責開拓市場的、協調的等等,聶佳其實也不是很懂他們這些內部的事。
話說當時一起出來乾的這幾個人都是因爲不滿意以前的老闆太過於苛刻,於是願意吃苦出來乾的。但現在自己做了老闆以後,多多的問題也接着出來了。比如有人嫌分錢的規矩不好,想重新分;有的人嫌別人在公司裡的權利過大,自己能拿主意的時刻不多。所以說同時有幾個老闆就是這樣的啦。阿算本來只是培訓部的主任,主要負責給下面的人做基金培訓,帶他們怎麼給客戶炒好基金。
而象人員的安排,各部門勢力現在已經出現了分化,個個都想拉他過橋。然後本來的兩派現在已經化分成了三派。劉算天天上班看他們鬥得厲害,萌生退意,對聶佳說:“說實話,我想退出來了。”
她當然有些擔心他,“你想好了沒?如果真的做得很不開心,那也就別做了。但是說實在的,去哪做能不受氣的,況且當初公司剛成立,你也是費了很多心力的。”
劉算很疲憊,“這事情挺複雜的,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和你說得清楚。反正七個人裡面也有另外一個是想象我一樣退出來的,但剩下的那幾個不同意。因爲一拆夥就要重新分錢,他們現在搶錢都還搶不及了,怎麼會同意我們退出而削弱他們的資金。”
聶佳是不懂他們當初到底怎麼商量和安排的,“那你決定好了?”
劉算想想,其實心中已經80%能確定了,“八成還是得走,因爲現在我們公司太亂,以後八成也是要出事的多。老秦他們心太狠,撈太多昧良心錢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總不能去舉報吧,還是早走早妙。”
明哲身保當然好,“只怕,他們可能沒那麼容易讓你撤股。”聶佳滿臉愁容,太多公司就是因爲股東之間的惡鬥反而倒閉的。劉算拍拍她的手,“沒事的,我儘量不和他們把矛盾激化,別擔心了。我出去一下,證券公司那邊我要過去一趟。”
聶佳到門口給他找鞋子,目送他離開,近段時間爲撤資的事,阿算真的累極了,不容易脫身啊。家裡亂得很,她也好久沒有好好打掃了,就開始行動起來。特別是一些平時都沒清理到的角落,灰土一大堆。她在衣櫃的最上面翻那些行李和舊衣服,有幾本自己以前的考司考的舊書,阿算也不嫌煩都從深圳搬過來了,先是搬去上海再搬來揚州的吧,竟還有一些是當年書琴的,她找到最舊的幾塊刺繡,很舊的那種了。
她扯出來,還好多的灰土飄落下來。跳下來拍拍好後,仔細看清了,是一付象鼻山的刺繡,繡得很像!聶佳用手撫摸整塊布,想要不要馬上洗。當她的手碰到象鼻山的肚子時,以她也繡了比較長一段時間後,覺得那個部位有點點怪。因爲那裡的針數應是平均分佈,花色也沒加重的說,雖然時日很久了,依然覺得有些厚羅。她從背後翻來看,再仔仔細細的看那個針路,嗯,有古怪。決定要拆開來看!
聶佳去抽屜裡拿剪刀,看到一個禮品盒。咦,怎麼沒見過?阿算給自己的?打開來看,裡面是一塊玉。太熟了的玉,這是書琴當年的。去逝後阿算就拿來戴在自己身上,一戴就是好幾年。雖然洗澡不戴,有時候也不會時時總戴,但已經幾乎是天天戴。剛開始的時候,看阿算戴她當然會有小小的不爽,因爲已經結婚了。後來也就習慣了,兩人感情越來越好。聶佳已經忘了他什麼時候取下來的。不過怎麼擺在這了?
不管了,先看看象鼻山裡有什麼吧?聶佳拿着剪刀迎着陽光在照,看不出來。她覺得象鼻山裡面有個小秘密似的,一直有個聲音在盅惑着她,打開吧,打開我吧......她被誘得躍躍欲試,嘿喲,那我就打開羅。
當聶佳小心翼翼的沿着邊儘量裁着剪開時,並未看到中心。她不死心,又更近一步的縮小剪刀所剪的範圍。終於,看到了裡面繡着五個字,很秀氣的五個字——永是你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