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流浪都找到了終點!只是這個結局來得太過於震撼人心了!雷揚抓着那個靈牌,也不管是不是大不敬了,而之前的那一個早已被丟棄在了一旁。他呆若木雞的攤坐在地上,這樣一個結果絕對不是他苦苦追尋了七年所想要拿到的。
生母、生父、長媳,不用說,這些字眼已經能夠充分說明了一切,雷揚痛得把手握成緊緊的拳頭!他知道自己這一刻的表情肯定很傻,可從心底掀起的猛烈情緒如浪一樣衝過他,將她澆成無法動彈的化石。伸到半空的手不知何時垂落身旁,他咽喉有些幹緊,呼吸困難外,心臟可以抽痛,腦袋嗡嗡作響。
望着大門外灰濛濛的上空,他躲在暗處一陣作嘔,我該怎麼辦?
老天爺竟好似在諷刺他,先給他一聲絕閃的悶雷,然後是疾馳而過的閃電,接着豆大的雨滴就落下來了。天黑得根本就睜不開眼,這是一個多麼吻合的現狀呢!這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在短時間內所能承受的,回想七年來自己拼搏的種種,憶起在深圳南京苦苦打拼的點點滴滴,唯有一個美好的她在前方支持着自己。儘管那也許是海市蜃樓、是他夜裡的極度意淫,但起碼芊芊還是在的。在他受盡無數白眼和冷遇時,能想起她的溫暖。
可是,現在所有的美好,都被卓鎮天,這個他應該叫做爸爸的人給全盤打碎了!原來,在他不曾在過的這幾年裡,芊芊到底經歷過怎麼樣的黑暗世界!她,真的死了嗎?雷揚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站起來,又是怎麼走出祠堂的了,他整個人都恍惚得厲害,頭腦發脹,難以接受父親的入侵,難以接愛芊芊已不在人世的事實。大雨紛紛衝到身上,噼叭作響,獨眼老人撐着一把傘給他送來了另一把傘,雷揚沒有接,老人再硬塞,他其實是無所知覺的握着傘離開了小院。
這是一場滂沱的大雨,好象也剛好要澆醒雷揚的癡迷不悟。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現在都先後被卓鎮天給毀了,一個是心甘情願的等,一個是被怎樣的弄到手,雷揚甚至不敢想象。他踉踉蹌蹌的跌走回主宅,從遠處張望着那座大宅,竟覺得有些害怕,那是一個吃人的地方嗎?不然怎麼會讓他最心愛的兩個人都一一的失了魂......
雷揚沒有辦法接受得了這樣的事實,他要找人問問。首先隨便糾住的是一個下人,問起韋嘉,竟說:“太太啊,好久都不在了,老爺也沒說起過。”再問一個,也是;再問另一個,亦是。原來,爸根本不迴避在這個家裡提到,他真的不怕自己知道嗎?只是太太一詞,顯然讓雷揚給雷到了,這是一個他母親傾其一生也未曾得到的稱呼!而現在卻輕易給了芊芊,還是他們真的有着他所不知道的過往?那劉算呢,劉算在哪裡?到底發生過什麼,誰能告訴他?
但問起太太現在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只是說未浩小少爺被張姐弄下樓後,太太就再沒出現過了。再說到未浩,雷揚更是心發緊得難受,連孩子都有過了.......在他缺席的這七年裡,到底上演過怎樣的起起落落?!雷揚不敢開口問那個死字,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字眼,並且意味着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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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辦法再保持淡定了,他要直接找母親,她幾乎是半個一家之主,她一定知道些什麼!當雷揚一身溼答答的出現在房門口,雷娜嚇得都快尖叫起來:“未揚,你這是怎麼了?”她一着急起來就會叫他未揚,其實是她心底對卓鎮天的一種聽從和仰慕。但是在雷揚這,現在聽起來卻是如此的諷刺!他怒吼道:“和你說過幾百遍了,不要再叫我這個名字!”
雷娜又嚇了一跳,這孩子還很少這樣和自己說話的呢!她打量着他:渾身溼透,褲子都已經緊貼着雙腿,頭髮一搓搓的糾結在一塊粘在額頭上,臉上全是溼漉漉的雨,還很髒,總之一切都狼狽極了。雷娜不由分說,立馬把他推進了浴室。
他很久沒有這麼不鎮定了,遙遠的上一次就是在柳依依離開他之後。記得自己在後來的暑假的時候還曾帶他去過大草原上玩呢。不過,上次在武漢他出車禍時叫的那個qianqian的女孩子,後來也沒再聽到過他鬧。問起小強,他淡淡的迴應說搞定了,你就放心你兒子吧。卓鎮天那會要走了芊芊,更是派人盯住雷揚,知道他後來又去了廣西,又去了深圳。再後來開起了消防器材**店,起碼已經振作起來了。卓鎮天只是不知道有一種傷口實際上是可以在表面上腐爛變質的,而且深入骨髓長達七年!
雷揚躺在浴室的浴缸裡,任憑熱水澆灌全身。雷娜久不見動靜,在外面忽然就加大熱水器的溫度,發懵的雷揚也忽就被燙得“啊”一聲的叫了起來。雷娜這才放下一點心,他這兒子,整個一悶騷貨來着的。雷揚開始剝衣服,認真的洗,還有頭髮。沒錯,再大的事,生活都還要繼續,他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這些年芊芊真的發生過很多事了,不是象自己以爲的那樣無端端的拋棄了自己?她都熬過來了嗎?他也不能再讓芊芊會看不起,不能再讓自己看不起自己。
洗衣完後,他就披了件浴袍就出來了。雷娜在邊嗑爪子邊看電視,雷揚剛洗完的頭髮擋在了眼前,看到雷娜這副悠閒的樣子,心想看來也就只有我不淡定啊。但又想,與你無夠關的事你自然可以不急。雷娜拿來了吹風機,要給雷揚吹頭髮。雷揚搶過來自己抓着頭髮自己吹。
吹風機嗚嗚作響的聲音在房內聽着特別大聲,已經掩蓋掉電視上那哭哭啼啼爛八點檔片子的噁心聲了。可是雷揚心裡的憤恨並不能被掩蔽,他操着呼呼發威的吹風機在頭上不停耕耘,卻讓雷娜更是看到了他的煩躁不安。
等一切弄好後,雷揚又覺得穿着個裕袍不大合適,就去換了套衣服,還好,雷娜的房裡有他不少的衣服。等他都弄好了,雷娜已經把電視關掉,靜靜的坐在他的對面等待他的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