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定是出了大事,這上午還是好好的人,怎麼到了下午便說病就病了?這薛家夫人八成怕是已經被軟禁,什麼事情能讓一個家主母得到如此大的懲罰?”紅袖這裡思緒轉的極快,手上也自然的給自家夫人捏上了腿。剛看到自家夫人抻了抻腿,便知道剛纔自家夫人的雙腿便不舒適,這番細心才讓蕭家主母一直將紅袖留在身邊。
蕭家家主母解了乏,點了點頭認同紅袖所講,忽眼裡一閃而過的異樣,拿定了注意,吩咐道“你拿上三千兩銀子,去薛家好好打探打探,看看薛家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夜去。如是真的是小蠻子有什麼動向,看我這次不把他掃地出門!”
“好,我親自去辦。”紅袖此事不敢交於旁人,立馬自己應了下來。
這一夜蕭家家主母未眠,這蕭家的一院落亦是如此,翌日的蕭家不同於往日一般輕鬆,一丫鬟急匆匆的踏着小碎步趕來了雅院,“扣扣扣”一陣急促的扣門聲,驚動了坐在銅鏡前準備梳妝的清音,因院子裡沒人伺候,總不能讓腿腳不便的蕭亦寒去開門,清音只能披散這一頭的青絲到了院子門口去開門。
清音上下一打量來人,看着打扮應是府裡的丫鬟,裙角和繡花鞋上還沾了不少的泥“請問姑娘是哪個房裡的?”
“是二少夫人吧?”丫鬟沒有見過清音,但這雅苑一項沒有丫鬟伺候,一猜便知道清音是誰了。
清音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丫鬟立馬福了福身子“二少夫人有禮,我是大房差來的。喚二少爺和二少夫人去前廳給夫人、老爺、老祖宗斟茶,說是補了昨日敬茶的禮數。”
清音一頓,這蕭家家主母不是說一直病着麼?怎麼突然就好了?還要見新媳?假意詢問道“家主母的病是哪位大夫給瞧的?如此好的醫術,我家那母親,也是病痛纏身多年,如是可以,能否引薦引薦?也好讓我那可憐的母親,早日有個健康的身子。”
丫鬟一聽,早就傳聞這薛家七夫人是個病秧子,便也沒有多心,直接道“夫人的病不是什麼大病,夫人只是春日裡風吹的頭疼,也不是什麼長年累月積攢的大病。如是二少夫人需要,到時候我問問。”
“多謝!”清音心不在焉的謝了一句,這蕭家人到底是賣的什麼藥,這蕭家的家主母不是一項看不慣蕭亦寒這個庶子的麼?這病按照蕭亦寒的來說應該是裝的,怎麼今日突然要敬茶,突然想要給這蕭亦寒臉面了?清音這麼想都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
丫鬟也只是傳話,旁的自然也不知,瞧見清音青絲披散着,便催促了聲“二少夫人便快快去梳妝,我這也好早些去回話,莫讓長輩們等急了。”
“既然時間急迫,那便有勞姑娘在這等着了,我速速就來。”清音壓根不想請此人進去,弄不好又是一眼線,何必給自己添堵,倒不如把人擋在了外頭,好留出時間和蕭亦寒商量對策。
“那請二少夫人快些,我在門口候着。”丫鬟還樂的高興,這雅苑她也不稀罕進,本就沒什麼油水的院子,差事好了沒得賞,辦砸了還要被主母罰,倒不如在門口閒等不幹活的好。
清音自然要爭取時間,到了屋內大致的和蕭亦寒交待了門外的事情,蕭亦寒還是一派冷靜寬慰清音無事,還幫着清音挑了件櫻桃紅色的新服,執意說是喜氣,長輩瞧了會喜歡,便硬是讓清音換了衣裳。清音不得不佩服這樣蕭亦寒的眼光,這櫻桃紅不熟氣,穿在自己身上倒是讓人覺得明豔照人,整個都像春日裡的鮮花一樣美豔。兩人一到了門口,丫鬟瞧了一眼清音,楞是失了神,不由的讚歎“二少夫人這衣裳,瞧着倒是喜慶,稱的膚色白皙,整個人都明豔動人。”心裡還不免覺得可惜,可惜這清音嫁了那麼一個不得寵的庶子,還是一個腿腳不便的。
清音自然不知道這丫鬟心裡在想什麼,全部的心思都在想着蕭家人到底要做什麼,丫鬟這般只是簡單的應付了幾句。三人過了後院,不一會兒就到了正廳,正廳門口就兩列齊刷刷的站滿了家丁,各個面目嚴肅不苟言笑,清音心中一緊,放慢了腳步,蕭亦寒自然一緊察覺,淡然寬慰“夫人不必緊張,只是尋常的婆媳見面。”
清音擠出一個微笑,輕聲應了一聲,並未多語。剛進正廳的大門,裡面又是有不少的嬤嬤和姑姑在暗門後候着,看起來都有些橫眉怒目,像薛家那些賣人的人牙子,這是等着旁人一聲令下的意思。清音知道今日這蕭家主母來者不善,調了調呼吸,做好了壯士斷腕的準備。清音看了一眼輪椅上蕭亦寒的背影,還是一派的冷清,周邊感受不到絲毫的不安,如此的鎮定自若。隨着輪椅聲的戛然而止,清音和蕭亦寒已經到了正廳的正中央。清音不動聲色的打量着正廳裡的人,正上方安坐的是老祖宗,依次右邊坐着膚色嘿呦的中男子和一打扮的十分精緻的中年女子,後頭站着清音還算識得的面孔,是蕭亦若和蕭亦單。清音不用多想,便知道一位是蕭家老爺,一位是蕭家家主母。這蕭亦若長得更像父親些,而蕭亦單和蕭氏簡直的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清音對蕭母的印象又差了幾分。正廳內其他人一臉的肅穆,除了蕭亦若一臉驚訝,想要上前和清音說話,被一旁的蕭亦單拉住了,一個眼神喝到,才安靜乖乖的待在原地。
蕭亦單不友善的打量了清音一番,嗤之以鼻,輕藐毫無忌憚讓清音十分不自在。蕭亦寒安坐與輪椅之上,拱手向幾個長輩一一行禮,清音也隨着蕭亦寒一一行禮,兩人齊聲道“給老祖宗,父親,母親,請安。”老祖宗作爲蕭家輩分最高的人,自然先歡喜的慈笑道“好好好,都快快起來。”
蕭家老爺也是默許的點了點頭,一旁的蕭家主母嗤笑一聲,扶了扶頭上的髮簪。
汀竹見此,端着茶盞快步走到清音身側,將茶托盤迎到清音的眼前,清音明白這是要奉茶,端起其中的一杯茶盞,雙手恭敬的捧着茶盞,謹慎的頷首低眉順眼,心中暗暗祈禱不要發生什麼幺蛾子,眼見老祖宗要接過茶盞時,一刺耳的聲音制止“且慢,我看老祖宗還是不喝的好,免得禍事找上我蕭家!”
衆人隨着聲音看去,只見蕭家家主母起身喝道。此刻清音纔算真正的看清此人,打扮算是精緻,身上綾羅綢緞,頭上都是墜滿了珠寶,一看就是盛裝出席,面相讓人深刻的便是鼻子十分的尖細如同刀鋒,配上一張薄薄的脣,怎麼看都是咄咄逼人的樣子。
老祖宗端着的茶盞還未喝上又輕摔了在了桌案上,茶水跟着輕撒了一點出來,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蕭家老爺一眼。蕭家老爺面色一變,拿着一家之主的威嚴,嚴肅責問“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快坐下,等着喝兒媳婦茶!”
寥寥幾句,也看得出這蕭家老爺是極爲敬重自己這個祖母的,老祖宗一個眼神便能讓蕭家老爺爲其責問自己的夫人。
“老爺,等我慢慢道來,再讓我坐下也不遲啊。”蕭家主母一臉的自信,沒有一絲要順應自己夫君的意思。還未等人反應,紅袖姑姑立馬大聲傳喚道“把人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