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還在爲這鳳家求取之事煩心,懊惱與鳳紅纓打的賭,而薛家的其他幾房卻在爲自家兒女的婚事惆悵。論熱鬧便是這家主母的大房最爲熱鬧,早早的便又幾波人來登門,這三夫人自然不能放棄巴結大房的機會。也在這一早讓嫣紅備了禮隨自己一起登門,在來的路上人來人往,與二房的丫鬟曉樺擦肩而過。
嫣紅低聲罵道“還真是出門沒看吉時,昨日遇見了喪門星,今日又是遇見這個人,平日裡見他們二房也沒那麼殷勤往大房裡跑啊,和姑娘搶什麼蕭家夫婿,真是不要臉!”
三夫人微微一側臉看了一眼唸叨叨的嫣紅,本覺得沒什麼,以爲就是嫣紅埋怨。轉眼一想昨日自己的女兒佳寧回來時有些異樣,總覺得發生了什麼,難道是遇見了七房的人?便隨既問“昨日遇見了薛佳琴?”
“夫人,你可不知道,這六姑娘昨日撞了我們家姑娘,衣服都給撞壞了,還死不認錯,又跑到朱小公爺面前裝嬌弱可憐,險些我家姑娘就吃了大虧!”嫣紅想着自家夫人既然問了,就便把事情說了三層,幾分真實,絲毫不提自家姑娘爲難七房的事情,也好讓自家夫人去整治整治這七房,也好撇清自己的未勸住自家姑娘,險些得罪了朱家小公爺。
三夫人深意看了一眼嫣紅,嫣紅驚了一下,以爲自己掩去的幾分話被瞧出了,忙解釋“嫣紅說的句句屬實,絕不敢有半句虛言!”
“你把那日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半個字都別落下。特別是小公爺的話與神情!”本這三夫人與這七房算不上交情,這尋常碰見自己女兒欺負這七房也懶得問,只是這朱家小公爺的事情她卻不得不留下,也有可能是她的籌碼。
嫣紅應聲,便將當日發生的來龍去脈講的清楚,唯獨把自己和自家小姐的爲難七房的話都省去,知道這自家夫人精明話中之點了小公爺,便把小公爺的話說的全乎一字不落,神情都回憶的一面不拉,只不過這小公爺沒什麼喜怒,總是帶着三分笑意,自然嫣紅也記得清楚。
三夫人聽完,若有所思,問道“嗯,此話你還與他人說過沒?”
“沒有,絕對沒有,這事情我怕踩了大夫人的禁忌,誰都知道這大夫人寶貝這佳慧姑娘。”嫣紅連連搖頭。
“嗯,那等等我讓你說什麼,你便說什麼,可知道!”三夫人略略的看一眼大房院子的牌匾,帶着一抹未明的笑意吩咐道。
“是!夫人。”嫣紅有些詫異,這自家夫人在高興什麼?二房的人都去巴結大房,這顯然是要和自家姑娘搶了蕭家的親事,這怎麼說了七房被欺負,這三夫人便高興了?
嫣紅自然不敢問,面上應完,便跟緊自家夫人的腳步,進了薛家家主母的院子。
月息一見來人,便將人迎了進去,三夫人知道這月息是大房的得力助手,見月息很是客氣,將自己喜歡的玉鐲套在了月息的手上“一見月息姑姑便是喜歡,這玉鐲倒是和今日穿的衣裳顏色甚是相配。”
“三夫人,那是萬萬使不得的。”月息將手鐲想要摘下,三夫人一把抓住了月息的手,微微笑道“都是沾沾喜氣的事,月息姑姑這幾日爲了佳慧姑娘的婚事勞累,這些都是應得的。”
嫣紅見兩人推讓間,一看到自家夫人的眼色,便上前勸說“姑姑不必客氣,這是我家夫人的一點點心意,再則這幾日是大夫人的喜事,我家夫人也是爲大夫人高興,早間都賞了我們些,就當是沾了喜氣。”
月息聽此,以爲也是人人有份,又瞧了瞧這玉鐲的成色極好,還想着這三房的弟弟是個鑑古的行家,這東西自然是好,心中也是欣喜,便也收下,客氣道“那便謝過三夫人了,快快到廳堂裡喝些茶水。”
三夫人笑應着,三人進了廳堂前院,院子裡內堆滿了來不及安置的禮品,見此三夫人道“這道喜的人還真是不少,都是些名貴的,我這些小東西,怕是姐姐都要瞧不上了。”
月息一手邀請這三夫人往裡走,便道“這東西貴重,也不及心意重要,我看三夫人的東西我家夫人定是會喜歡的。”
三人剛到廳堂門口拐角,便聽見薛家夫人憤憤不滿的埋怨聲“甚是煩人,這老祖母,還真是以爲我佳慧嫁了一戶好人家,這給人說一門好親事都是買菜那邊方便?還不是到處要使銀錢,這老祖母就是偏心眼,一門心思向着這小妾生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豬油蒙了心!”
“這大喜的日子,姐姐是生什麼氣呢?”三夫人看向月息發問。
“這生氣也不怪大夫人,確實是大夫人母家的老祖母偏心,送來書信要夫人爲蕭二公子說一門名門閨秀的好親事。”月息不住的嘆了口氣。
三夫人覺得奇怪,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麼,對於現在的大房來說輕而易舉。“此事有何難處?只不過對蕭家長子倒是不公平些,這親事走到了自己大哥前頭。”
“三夫人,你有所不知,這蕭二公子是個腿腳不便利坐輪椅的,哪家姑娘願意嫁?說差了門戶的,怕這老祖母又要來爲難我家夫人,至少要念叨一陣子,說好的門戶,誰家願意呢?在則這蕭二公子一直不得蕭家老爺、大夫人的喜歡。”月息一口氣道出了難處,又嘆了口氣“三夫人莫要見怪,往裡請吧。”
三夫人點了點頭,細細的品了月息的話,微微一笑跟着進了門。
“夫人,三夫人來了。”月息上前稟報。
薛家夫人放下了手中的煩人的書信,收起了剛纔的怒氣,隱約還能看見不悅的影子,擡面看了一眼三夫人道“三妹妹來了,那邊隨意落座,月息讓人沏些茶來。”
月息轉身對丫鬟吩咐沏茶,三夫人給大夫人行禮,大夫人未理會,也很是不客氣,月息見此便上前扶起了三夫人,輕聲道了句“三夫人別往心裡去,大夫人只是憂心其他事”。三夫人微微一笑,面不改色,則示意嫣紅上前“前些日子聽聞姐姐得了琴老的上卷的一副字帖,實屬難得,我想着只有上卷,未有下卷,倒是不全乎,便讓舍弟去坊間尋了幾日,倒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尋到下卷,便將此帶來送與姐姐。”
大夫人一聽是琴老的下卷字帖,一掃剛纔的怒容,喜上眉梢,親自迎這三夫人“妹妹倒是有心了,我正愁送些什麼去朱府好,金銀珠寶這朱府便是不缺的,妹妹送來的簡直是及時雨。”
“姐姐倒是說笑,都是自家姐妹,這樣說倒是生分了。”三夫人很是知禮的回話。
“月息,快快將東西收好,”大夫人一面讓月息收東西,一面招呼三夫人落座。
兩人相鄰而坐,中間擱着一茶案,丫鬟將茶水上齊,三夫人端起茶盞用蓋子抹了抹茶葉,不動聲色的觀察了大夫人的面色才道“我剛纔看姐姐氣色不好,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不如與妹妹言說,也好多一個人出謀劃策。”
大夫人看向三夫人,頓一頓,瞥了一眼剛纔的書信,想着這三夫人一項聰明過人,還真的能幫自己排憂解難“告訴三妹妹也無妨,都是我那母家的老祖母來信,說讓我給那瘸了腿的庶子說親事,放眼望去,哪家名門閨秀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