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倒是奇怪,王二瘸子那麼惜命的人,恨不得提前一日來要解藥。”清音思量了片刻,爲了謹慎起見還是向麻雀囑咐了一句“你多加留意吧。”
“嗯,好!”麻雀應聲。
三日後,薛府入目的一片紅色,貼着喜字的紅燈籠高高掛,窗戶上都貼上了喜字,到處都是紅彤彤的一片。鞭炮齊鳴,鑼鼓喧天,歡樂的喜樂圍繞這整個金城,一派的喜慶熱鬧。街道來來往往的行人也來了湊熱鬧,摩肩接踵的一個挨着一個,都知道這薛家又要嫁女兒了。繼上次薛家大小姐嫁給這朱府,這十里紅妝的大場面後,這次庶女嫁給金城鳳家也是十分震撼。鳳家來了百餘人的接親隊伍,坐的也是八擡大轎,相比這蕭家就顯得小家子氣了許多,一頂四人擡的喜轎,三書六禮雖也齊全,但與鳳家這樣大操大辦的就相差甚遠了。
薛家老爺也是疼惜七房,便讓兩門戶的花轎入了院子,兩家都從側門走,這樣就不過於扎眼,也算是顧及了蕭家的顏面。
四房院內:
清音端坐在梳妝鏡前,瞧着銅鏡裡的自己,這兩頰排紅,雙脣染上了曼陀羅花一般的豔紅,雙眸暗含秋波,不笑已然明豔勾人。清音很不喜歡這妝面,太過華麗招搖,微觸繡眉,對着銅鏡道“麻雀,你這妝面是不是太紅了些?”
麻雀瞧着自己小姐都一點入迷了,這美豔動人的樣子,任何人看上了都要微微出神,還在感嘆自己的手藝精進呢。不服氣道“小姐,這妝面我瞧着正好。現在改妝面已經來不及了,這迎親隊伍已經到了,這還要穿喜服戴鳳冠,誤了時辰可要不得的。”
清音也就作罷,反正想着就是一個妝面,本就不是歡天喜地自己想要嫁的人,不過是交易一場應付了事。門外忙忙碌碌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尖銳的笑聲中,傳話道“薛家三姑娘,這花轎已經到了院裡,正堂老爺和夫人已經在等了,您這邊可要加快些腳步,晚了時辰倒是不吉利!”
麻雀仰着脖子向外頭大聲應道“喜娘且寬心,馬上就來。”
隔着門的喜娘大聲的應聲好,很是規矩的在門口候着。清音起身看着透過門看着黑壓壓的一羣人的身影,不易察覺的苦笑一聲,淡然道“更衣吧。”
三千青絲綰起,奢華的鳳冠戴於頂,垂於兩側的流蘇隨着輕輕的擺動叮噹作響,一襲雲錦描金勾勒曼陀羅花色宛如天邊流霞的嫁衣,攔腰束以流雲紗蘇繡腰帶,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玲瓏巧致的身材。慢步行走間,裙襬隨着清音整理衣衫而涌動,明豔到令人挪不開眼。
麻雀秉着呼吸,上上下下盯着繞着清音走了幾圈,驚喜由心誇讚“今日小姐真的是明豔動人,明知小姐長得極爲好看,這幾年越發好看,現下穿上了嫁衣真的傾城傾國,真的美的不可方物。”
這清音的美貌,從麻雀語無倫次的誇獎中便能看得出。
“真會胡言亂語,別被人聽了去,我這臉可要羞死了!”清音從未覺得自己長得好看,一直認爲這薛家姐妹裡,佳琴最爲楚楚可憐招人憐愛,佳舞活潑明豔招人喜愛,自己這般子的冷清,怎麼也算排在了後頭,更何況見過楚逸這樣絕世容顏,自己怎麼當得起傾城之姿。極爲怕別人聽了笑話,說完就直徑往門口走去。
麻雀咧嘴直笑,追上清音,將卻扇遞上“小姐,卻扇忘拿了。”
清音還被麻雀誇的不好意思,一把拿過了卻扇,遮擋於自己嬌羞的美人面。麻雀也知道馬上要吉時了,也收住了樂呵呵的樣子,一面正經的開了門。喜娘見人出來,立馬笑臉相迎,喜娘面上的胭脂都被笑的抖下幾層粉,這笑的花枝爛顫的樣子倒是喜氣。清音透着卻扇,瞧人都不真切,只是頷首。
“新娘子總算是出來了,那跟喜娘我走吧。”喜娘也不人生,一把攙扶着清音直接往前走。
落了空的麻雀急問“等等我!”
喜娘笑着止住了麻雀的步子道“姑娘就不必跟着了,我帶着新娘子是去拜別家主母和老爺的,您到院子裡的花轎旁候着就是,到時候走的時候跟上迎親隊伍就是。”麻雀一臉爲難,今日那麼重要的日子,自己怎麼能不陪着自家小姐。喜娘也是經驗老道,瞧出了麻雀的意思,順口又多說了一句“這些都是薛家老爺和家主母的意思。”喜娘又瞧瞧掩着面,提防着他人的樣子,朝着麻雀低了聲量解釋道“說是給蕭家和七姨娘顏面,主要這排場相差甚多。”
清音也聽的清楚,不想蕭家難堪,更是知道佳琴的心氣很高,只是平日裡瞧慣了佳琴的唯唯諾諾,大家都不以爲然,清音隨即開口“麻雀,你就去喜娘指定的地方等我便是,這裡有喜娘陪着想來也無事。”
麻雀聽了自己小姐都開口了,又是薛家兩老的意思,也不好違背了去,重重的點了點頭就向着內院放花轎的地方去了。
正堂門口,兩身穿霞帔妙齡美新娘,卻扇遮面,美豔的姿色若隱若現,婀娜緩步鳳冠上的流蘇隨之叮噹作響,一起一伏,進入衆人的視線。不細看之下,覺得像似照鏡子。不是從小就侍奉再側的丫鬟,都是分別不出來的。新郎鳳紅纓和蕭亦寒髮絲都用發冠束起,很是精神。分別在兩側,一站一坐輪椅,兩人玉面公子都俊朗非常。兩喜娘牽引兩新娘,站與各自新郎旁,一派喜慶。
兩喜娘齊聲高喧“新娘新郎拜別高堂!”
四人齊齊的做輯行禮,恭敬道“拜別岳父岳母!”“拜別父親母親!”
薛家家主母本就不是清音和佳琴的生母,自然沒什麼感觸,端着家主母的架子稍稍訓誡道“女子最爲重要的就是三從四德,出嫁便從夫,謹記女戒所寫各項,你們可都聽清了。”
清音和佳琴,兩人齊齊做禮“謹遵母親教誨。”
薛家家主母並未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就算了了。一旁的父親,自然也是場面的囑咐幾句“既然你們母親都囑咐你們了,爲父就希望你們爲鳳家蕭家,早日開枝散葉,相夫教子。”分別看向鳳紅纓和蕭亦寒,朗聲“我就將女兒將託兩位賢婿了。”
“小婿定不負所托。”蕭亦寒溫潤如玉,淡笑應下。鳳紅纓從不客套,自然熟道“岳父多慮了,小婿與清音自是要相濡以沫,相互扶持的。”
喜娘笑着奉承“幾位大人小姐都是好福氣,如是可以,我們便喧新娘子入轎子了?”
“也是,晚了時辰總是不好的。”薛家主母迎着喜娘的話說道,到是體現了家主母的風範,處事的謹慎。
薛家老爺向着喜娘點頭,表示應允。
喜娘高聲齊喧“新娘入轎!”
剛說完,喜娘就堆着笑臉向着新郎說道“兩位新郎就到大門口等着就是,新娘子由我們兩迎進轎子。”
“好。”“請便。”
鳳紅纓不拒絕是因爲知道,此次婚事與蕭家的二公子一起,還是一個腿腳不便的,自是不能牽起新娘子送入花轎。自己倒是無妨,想着蕭家曾是鳳家的部下,總是要給些蕭家薄面。想必這樣的安排也是薛家老爺授意的,爲的就是不駁任何一家顏面。
薛家主母和老爺,起身目送。
兩新郎還不忘再次向薛家兩老拜別,請其留步,倒是顯得極爲有教養,禮數極爲周全。薛家老爺很是滿意的開懷大笑,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