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紅纓覺得有點面子掛不住似的,又不能去說清音什麼,只能自己重重哼了一聲。想着一屋子的女眷,也着實不方便,就命鳳戚幫着麻雀打下手,收拾了這一院子的狼藉,自己就煩悶的去了正廳。清音也顧不上鳳紅纓,去裡屋安撫了佳琴一番待情緒穩定了,才匆匆趕去正廳與鳳紅纓匯合。
剛出門口的清音,就被三房盯梢的嫣紅瞧見了,很是奇怪,這三姑娘怎麼在七房院子裡,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正廳陪着鳳家和夫人老爺說話麼?暗暗的記下了事,趕回自己的院子向三夫人稟告。
三房院內:
“盡有此事?你再去打聽打聽,看看今日在七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記得旁敲側擊,切莫讓人注意。”三夫人一轉念對着嫣紅吩咐,着實讓她好奇這清音、鳳家公子都參合進來了。
“夫人我已經向一同去的家丁打聽了,說是今日王二瘸子藉着送聘禮的藉口對七房大大出手,將七房按進了水缸裡,還差點失手殺了人!”嫣紅早早的就知道自己夫人定會問此事,便提前先去打聽了,將自己聽到的事一五一十回稟,講到這自己都不由的害怕弱了聲。
“這倒是像大夫人的做派,也是像王二瘸子一項狠辣的手段。此人一項睚眥必報,再加上有大房這靠山,這般子行事也算不得什麼奇事。”三夫人不以爲然,早就預料道了。
“後面的這家丁說的混亂,大致說是三姑娘帶着鳳家公子闖進了屋內,救下了七房一衆人,還說什麼下毒不下毒的,好似是三姑娘對王二瘸子下了痛手。”嫣紅也是拼了命的組織這家丁的話,着實是這家丁說的混亂,應是被當時的情況嚇壞了。
三夫人也是聰慧,混亂的隻字片語就猜出了大概“這清音還真是行事果斷,在我眼皮子底下搭上了鳳家,平日裡還是小瞧了她,這王二瘸子這的老人也不是她的對手。”忽笑一聲,嫣紅不解的看向這自家的三夫人,只聽說了句“看來這王二瘸子是上了這三姑娘的當了!”
“夫人是何意?”嫣紅被這一句話倒是繞糊塗了。
“你不必管這些,就把在七房發生的事散佈出去。”三夫人眼裡浮現一絲算計,有了自己的打算。
“夫人,此事散佈出去,怕是老爺會對大夫人不滿。”嫣紅躊躇的講出了自己的顧慮,畢竟現下這自家小姐的婚事還需要大房來幫襯。
“薛佳慧有了朱家這護身符,老爺只會心裡恨,並不會真的對大房怎麼樣,你去就是。”三夫人心情甚好的撫了撫自己的發叉,對嫣紅多了一句解釋。很早便知道自己三房能苟延殘喘在這薛家存活,靠的就是幾房之間的制衡,大房有朱家的加持本就無人能抗衡,離間了大房和老爺的關係,不讓大房一家獨大,又加深了王二瘸子和四房的恩怨,怕是這四房也和大房親近不了了,簡直就是一箭雙鵰的好計策,只要等待一個恰當好處的時機,點醒這王二瘸子,自己就又多了一把利刃。
嫣紅似懂非懂的領了命,找了幾個丫鬟,把事情說的模糊,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就這樣散播了出去。果不其然,過了幾天薛家上上下下都在議論此事,只不過以訛傳訛,說什麼樣的都有,不可避免的薛家老爺也是聽聞了這個事情,表面上沒有和大房鬧不愉快,但卻是已經好幾日未去大房了。薛家夫人在心大也察覺出了問題,此事大房就歸罪於王二瘸子,沒有給王二瘸子好臉色瞧。王二瘸子心裡也喊苦,心裡認定清音是罪魁禍首,卻也不敢報復清音,只能收斂做事,不在這風口浪尖的討大房的嫌,更重要的是怕清音不給解藥,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整個事內,只有這三房不動聲色的取了利益,一派歡樂,七房卻是苦哈哈的烏雲密佈。
七房院子內,月息領着兩丫鬟帶着一些珍貴的藥材看望這病中的七夫人。
“月息姑姑,咱們夫人幹啥還得給一個妾侍示好?帶這些的珍貴的藥材,站着挨凍。”一個丫鬟提着黃油紙包好的藥材,搓了搓凍紅的手,哈了口氣。
月息也懶得說這其中的緣由,還不是這老爺和這夫人慪氣,這月息想着能緩和兩人的關係,這才主張來看望着七房。
另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鬟已經接上了話“還不是喜歡在老爺面前裝柔弱,定是說了夫人的壞話。聽說蕭家那腿腳不利索的要娶這六姑娘,下聘當日好鬧了好一通,這六姑娘也學着七夫人的樣,在鳳家公子面前裝可憐,也就這三姑娘心好,沒瞧出來別有用心的。”
“不要瞎傳,這蕭家二公子怎麼說也是正經的蕭主子。”月息不冷不熱的維護了蕭家人一句。
這丫鬟一聽這月息沒有絲毫維護這七房,變本加厲的大聲道“月息姑姑何必愛惜這七房,這七房的人本就是沒臉沒皮,這老的愛使絆子,這小的就愛勾搭別人的夫婿。也是老天開眼,給安排了蕭家二公子那麼一門親事!如是嫁個了高戶,像鳳家這樣的,還不要騎到我們夫人身上。”
“聽姐姐那麼一說,還真的是月息姑姑好心腸,怕是要餵了狗了,不如不送!”
在寒冬臘月裡,這高聲顯得如此的刺耳,在屋內的主僕寒了心。冬子聽了心裡委屈,含着淚水抱怨“什麼狗啊,勾搭,說的這般子難聽,我跟他們理論去!”
“這樣的話,我們聽的還少麼?何必又去討罵?前幾日清音姐姐送來的藥材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我們還需要這月息手上的藥材,你去把藥材收了,記得說幾句好話。”十幾歲的稚嫩的小臉上,堆滿了一個家宅大院的無奈,在如何委屈,她爲了自己母親也得嚥下去。
“我明白了小姐。”冬子吸了吸鼻子,忍住心酸去開了門。
月息見人來開門,輕聲的呵斥了句“人來了,把這些見不得光的話嚥到肚子裡去!”
兩丫鬟才悻悻的閉了嘴,月息上前道“冬子,這天氣冷了,夫人見七夫人身子不大好,就命我來送些藥材,希望用得上。”
冬子心中的委屈難忍,上前一把拽過兩丫鬟手中的藥材,沒好氣的行了一個禮“謝過夫人!”
轉身就顧自己進了屋,兩丫鬟都目瞪口呆,這七房居然還敢給自己臉色瞧!“月息姑姑,你看看你看看,這七房養的都是什麼丫鬟!”“就是!月息姑姑,這些人就是白眼狼,白白糟蹋了那些子的好藥材!”
月息也有些不滿這冬子的行爲,但卻礙於風口上,也不好說什麼!
東子揹着身子,但也是聽個清楚兩人的話,聲量不高的回了句“大夫人如是真的來看望七夫人,月息姑姑就讓兩個姐姐管好自己的嘴!”
“嘭”的一聲,東子重重關上了門。
“好了!現下好事都給你兩辦成了壞事!”月息慪的慌,自得罵幾句這兩不懂事的丫鬟。
門外的聲音驚擾了休息中的七夫人,柔聲的喚了句“琴兒,外頭誰來了?”
“沒事,就是送藥材的丫鬟,抱怨天太冷了。”佳琴應聲進了屋,端着一碗還熱乎的小米粥。
“這樣啊,冬子,那你還不快快請人進來暖暖身子。”七夫人柔聲的吩咐,怕是自己怠慢了人。
“夫人,都是寫說話割心的人,您對他們那麼好做什麼?”東子拿着藥材,氣憤的摔在了桌案上。
七夫人看着樣子,就知道來的是什麼人,一臉傷心道“哎。。。。。。琴兒,是母親沒本事,讓你和冬子跟着我受委屈了!”
“冬子,你瞎說什麼話,小米粥都涼,再去回鍋熱熱。”佳琴把自己手中的還熱着的小米粥塞進了冬子手裡,支開了冬子。
冬子瞧見自家夫人和姑娘難過的樣子,也只能卸了氣,拿着小碗去了廚房。佳琴回身,坐在自己母親的牀邊,苦笑勸慰自己的母親“母親,您是這世上最善心的人,琴兒跟着您一點都不委屈。”
“怎麼不委屈?同樣是薛家的姑娘,這大房的佳慧嫁給了皇親國戚的朱家,四房的清音都嫁給了大將軍的長子,而唯有你嫁給那個蕭家腿腳不便的庶子。就連送來的聘禮都不是送到家主母那,何其的作踐你。”說着都嗚咽的哭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