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殺樓情報
傾天十二門皆是黑衣黑袍，頭戴刻字面具，與殺樓殺組相差甚微，墨羽隱約有種感覺:自殺樓能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柳寧軒被墨羽神情嚇到，蹙眉斜視，芸兒見狀，右手在墨羽面前桌子叩指:“哎哎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有這樣請教問題的嗎？”
墨乞面露不悅，想出言反駁卻被墨羽揮手阻止，方纔的確是自己一時激動失了態，昨日殺樓殺手面具與腰牌信息是白舟月不曾提及到的，這些於他尤爲重要。
待墨羽整理好情緒，神態平靜下來後，柳寧軒這才繼續道:“殺組面具共有五種，自高到低分別是玉青、金黃、銀白、銅紫、鐵黑。”
“而面具之上，則是那些稱謂殺手，各憑所好，或自取，或由江湖人士根據其行事風格冠加，衣着穿戴自由，黑衣面具與否不再是標誌。”
柳寧軒說到這裡停下喝水，其喝水姿勢也比較斯文，右手持杯，左手衣袖遮面，脖頸微仰沾了幾口。
墨羽起身拿過茶壺，待柳寧軒放下水杯後替其倒上，落座時，恍惚看見柳寧軒耳朵微微泛紅。
不明所以，想再看時卻被芸兒齜牙威脅，只得收回目光轉移道:“那腰牌所刻數字又是何意?”
對此疑問，柳寧軒輕笑一聲:“無非是一種排名手段罷了，殺樓根據每名殺手實力與完成任務數量情況，各階均設一百名額，享不同待遇。”
墨羽瞬間瞭然，昨日那名殺手面戴銅紫面具，腰牌刻着七十七，衝那羣糙漢說的唯一一句話就是‘銅七十七’，原來是其代號。
按這種想法，其上還有七十六名殺手高於此人，遑論那些玉青到銀白的三百名殺手。
不止如此，赤陽城遇見的那人應是稱號級殺手，與其同等存在人數亦是未知，依此足以證明殺樓實力之恐怖，比之正邪尊派也不遑多讓。
內心震撼，墨羽倒了杯茶一飲而盡，有感而發:“這殺樓當真是雄踞一方，實力莫測啊。”
“哼，”芸兒對墨羽話語嗤之以鼻，鼓了鼓平平胸部:“有何好怕的，不就是……”
“芸兒！”柳寧軒陰臉打斷丫鬟話語，芸兒見主子不悅，連忙閉嘴吐了吐舌頭，眼觀鼻，默默不出聲了。
柳寧軒淡淡掃了墨羽二人一眼，無喜無怒，輕道:“殺樓排名不盡然就是真正實力排名。有些實力弱，但完成任務數量多即可獲得高位，相應的，一些實力強卻無心任務的反而排名靠後，偶爾接個幾單保證不被殺樓除名。”
“不接單還要被殺樓除名?”墨乞一直緘默一旁，此刻終是忍不住提出疑問。
柳寧軒目光掠過墨乞，落在墨羽臉上，見墨羽點頭，這才嗯聲接話:“不錯，不符合殺樓宗旨者，皆會……咳咳咳～”
話說一半，柳寧軒忽然捂嘴淺咳，探手尋找茶水，墨羽見狀趕緊將茶杯推到對方面前:“莫急，喝點水潤潤喉嚨。”
柳寧軒咳嗽導致動作不是那麼從容，端杯時無意間與墨羽手指碰觸，墨羽手指頓感柔滑冰涼，詫異皺眉，這皮膚也太滑嫩了。
“登徒子，幹什麼呢！”
芸兒本還安分，待聽到柳寧軒慌亂將茶水灑到桌面時，擡頭正好看見二人手指碰觸，瞬如炸毛的老虎，一巴掌拍開墨羽手指，怒目而視。
墨羽收回右手，手背略微發紅，墨乞見狀臉色陰沉下來，冷冷盯着芸兒。
墨羽面色尷尬，碰了碰墨乞，示意對方不要衝動，然後擡手歉意道:“抱歉，無意之失。”
話是這般說，心裡卻很是納悶，兩個男的有肢體接觸實屬正常，自己又非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至於這般大題小做?
朝柳寧軒看去，發現對方右手竟微微顫抖，面色淡紅，側臉一旁喝水，其喉結隨水入喉顯得那麼彆扭，不似正常。
墨羽心中隱隱有了另番猜測，未及細想，柳寧軒將茶杯放在桌上，起身道:“柳某身體有些疲乏，先行回房了，墨少俠請自便。”
話語間不與墨羽對視，轉身朝後院走去，芸兒惡狠狠衝墨羽揚了揚拳，趕緊追着跟了去。
灰衣老者最後起身，面無波瀾，衝墨羽二人點了點頭，悠然離開。
“大哥，這小丫頭是不是有病，還有那柳公子，舉止太過……”
墨乞嘴蠕了蠕，想起先前大哥訓誡，最終沒說出陰柔二字。
墨羽目光一直隨着那抹雪白身影，待到對方消失後，搖頭喟嘆一聲，擡手看着被碰觸過的手指，晦暗難明。
墨乞得不到迴應，又看大哥愣愣出神，咽口唾沫，半開玩笑道:“大哥你不是有……”
雖有心事，墨乞話語還是能聽的見，不由墨乞話盡，墨羽擡手給了後者一個爆慄:“想什麼呢，走了。”
起身朝客房回返，墨乞悻悻跟在後頭。
回到後院時，瞭見柳寧軒房門緊閉，灰衣老者靜靜站在門外閉目養神，墨羽淺聲苦笑，上樓進入房間。
回房後，墨羽直接躺在牀上，幽泣隨意放在一旁，雙臂枕在腦後，淡淡看着牀頂。
墨乞將門關上，鬱悶拉過椅子坐下，不明白大哥在爲何事困擾，是得知殺樓情報而擔憂，還是因爲那柳寧軒主僕煩了興致?
轉眼就是半天過去，外面熙攘熱鬧，已經有了年關氛圍，盡是吃喝玩樂之人。
墨乞期間打個小盹，從桌子擡頭揉眼，看向牀鋪時不見大哥身影，側頭看向窗戶，發現大哥打開窗戶，正看着外面街道。
“大哥。”墨乞走到窗戶前，看向街道嚷鬧人羣。
墨羽回頭，看着墨乞稚嫩臉龐，悠悠道:“殺樓是個是非之所，龍潭虎穴有去無回，怕嗎？”
墨乞搖了搖頭:“大哥，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好幾次了，我仍是那句話，大哥讓我如何，我便如何。”
墨羽淺笑，無奈看着墨乞一副毫不在意模樣，沒再繼續說，轉頭看向街道。
通過今日與柳寧軒交談，收穫匪淺。
一方面，對殺樓內部階級有了更清楚瞭解，知道面具顏色不同，代表身份實力亦不同，當時柳寧軒雖有所解釋說殺樓排名不盡然是真正排名，但他不敢苟同這個說法。
作爲新晉一方霸主，受正邪忌憚，內部實力斷不會這般參差錯落。一不一定比二強，即使境界不及二，但其肯定會有擅長絕技壓身，樹大招風，這個道理傻子都懂。
令一方面，推測柳寧軒身份超然，比先前預測的還要高上一層！
當時芸兒無意失口說殺樓有何害怕的，後面話語被柳寧軒及時打斷，種種跡象無不透露三人來歷非凡，極大可能出自江湖最頂端的一方勢力。
除此之外，墨羽對柳寧軒本人亦有所懷疑，其性別貌似不是真正的男性！
絕美容顏，凝脂膚白，聲音細聽有種壓嗓感覺，偏輕柔，後來那陣咳嗽就可能是壓制太多導致喉嚨不適。
最直接的，就是肌膚碰觸時的那種滑嫩冰涼，這種感覺與當年牽惜柔手時一模一樣，只不過惜柔的手是熱的。
綜合跡象，加上柳寧軒幾次臉紅，芸兒幾次發怒，還有柳寧軒慌亂喝水時喉結的異常，足以證明，其是名女子，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絕色少女！
既然性別是假的，那麼柳寧軒這個名字也應該只是個僞名。
先前發呆，多數原因是觸景傷懷，想起了惜柔音容笑貌。二人兩小無猜，親情中夾雜少年男女那種懵懂之情，印象永遠難以磨滅。
破字面具者當年只是說了父母與家衛情況，並未提及惜柔如何。
自己醒來時是在一處樹林，地面除過兩具家衛屍體，還有一條屬於惜柔的粉色絲娟，並未看見惜柔身影，說明是有人半道出手，將惜柔截虜了去。
敵人只劫走惜柔，殺了家衛卻留自己性命，定不是傾天十二門之屬，敵友不明，沒有留下絲毫線索。
一別兩年，不知惜柔此刻可還安好，有無受到虐待，長高几許，變化多少，又是否還記得她的玉軒哥哥……
收起心思，墨羽恢復平靜，衝墨乞道:“天已放晴，待雪消兩天便動身。”
墨乞精神一振，言語期待:“好，真想早些見識見識傳說中的殺樓是何模樣。”
墨羽哂笑不語，殺樓可不是值得期待的地方，靠接單殺人，做的是血腥買賣，多有戾氣無情。
下午二人一直宅在房內，打坐修煉內功，墨乞有何不解都會相問，墨羽對此皆一一提出指導，爭取早日讓墨乞熟悉境界。
由於客房與柳寧軒的房間正對，對方有無開門這邊都能聽見動靜，一個下午與這邊一樣，除過如廁方便開門再無聲響。
下午飯墨羽二人是下去吃的，在前堂並未看見柳寧軒身影，飯吃一半，芸兒打着哈欠下來，對二人沒有好臉色，板着臉端着飯盤離去。
“哼，臉黑的都快趕上煤塊了。”墨乞年紀還小，對女孩子感覺全憑喜惡。
墨羽只能充耳不聞，只要沒有過激行爲，隨便他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