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歸復是何處

小狐狸猶豫了下,他不過只是個門前小侍,看這位大人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和狐王熟稔的感覺,若是到最後惹得狐王生氣了,被遷怒的還是自己。

宋白看出小狐狸不敢上前,也罷也罷,就自己去吧:“你便回去吧,我自己去通報。”

小狐狸鬆口氣:“那小的先回前殿了。”

宋白點點頭,阿寶衝小狐狸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小聲道:“這個小侍怕是看不起大人!若是放在狐族外面,我一定把他捉來打一頓,替大人解氣!”

宋白拿手敲了下阿寶的頭:“你就會嘴貧!”

阿寶哎呦一叫,也不能怪他這樣,宋白怎麼說也是狐族的直系宗親,卻受一個小侍如此對待,自家大人不在乎也罷,他雖說是宋白的隨僕,但也是看不慣別人這般態度。

那些端着托盤的小狐女們,瞧見宋白都很是好奇,礙在狐王在這裡,不敢太放肆,卻也是在門外小聲的談論,各個眼角帶笑。

“真是隻好看的狐狸。”有個小狐女抿着嘴笑,衝着其他小狐女道。

狐族的少女們本就比旁人大膽些,此時見了宋白都是卯足了勁的送秋波,宋白也很是無語,被這些女孩們逗笑了。

那些小狐女們各個面若桃花,眼若秋波,宋白衝她們一笑,羞的幾隻狐低下了頭。

懷長龔的寢殿門口現在並無侍衛,宋白便直接進去了,狐王在與禮官交代事宜,並未發現後面站着個人。

“狐王陛下。”宋白叫道,聲音輕輕。

禮官擡眼,看着宋白,眼中有些疑惑,兩人本在交談,頓時便停了下來。

懷長龔的身形一怔,這個聲音,就算是在千年後,他也是認得出來的,一如當年,宋白在書房外面叫他,長龔。

懷長龔轉過身,瞧見站在他面前的,正是自己想念了幾百年的人,宋白還如他記憶中那樣,一點都沒變,他本來是很嚴肅的表情,看見這人後,瞬時臉上的喜色掩也掩蓋不住,連眉梢都帶着笑,他向前走了兩步,離宋白近了些,雙手慢慢抓住他的雙肩,看了他半響,才從久別重逢的喜悅中出來,聲音因欣喜而帶着點顫抖:“白哥兒你可算是回來了。”

一旁的禮官看見了,默默的站在了一邊,懷長龔的眼中閃着光。

說完,他便一把將宋白抱住,緊緊擁住他,懷長龔身上穿着當日登基要試的禮服,胸前的寶石將宋白摁的有些疼。

“白哥兒一接到我的信,便來了嗎。”

他說:“是啊,看到狐王信,我便來了。”

宋白將手放在懷長龔的背後,笑道:“我是回來了”

“你看我,是不是長的比你還高了。”

他的額頂抵着懷長龔的耳朵,他真的是長高了,長大了,狐王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陌上少年了。

懷長龔又將宋白松開,眼眶因激動而變得微微發紅,雙手撫上宋白的頭髮:“白哥兒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宋白覺得不妥,將他的手拿下:“你見着我,怎麼還是一副孩子樣,你馬上就要登基了,要有狐王的樣子。”

懷長龔像是沒聽見一樣,嘴角掛着笑,眼睛眯着,很是好看,嘴裡一直道:“你回來就好,你回來就好。”

他拉着宋白的手,走向內室,遣散殿裡面的禮官和侍女:“你們先下去,孤要和表兄說會兒話,晚些再來!”

他的語氣帶着濃濃的開心,邊走邊說:“我還以爲白哥兒不會來了。”

“怎會,”宋白安撫道,“你的登基大典,我怎麼會缺席。”

二人在軟榻上面坐着,他細細的看着宋白:“白哥兒你還是原來的那般樣子。”

“我還似當年,風流倜儻。”

宋白說的臉不紅心不跳,他是在元嵇秈面前吹捧自己慣了,說起來也很是自然。

懷長龔握着宋白的手:“白哥兒你走的這幾百年,都未捎過信,我還以爲你不會再回來了,我找你,也是找了好久!”

“在外漂了這些年,很是恣意,都快成一隻野狐狸了,”他打趣着自己,“你這些年,過的可好。”

“還是原來的樣子,”他的聲音中帶着些淡淡的落寞,不過又笑道,“我當上了狐王,也算是很好。”

懷長龔在他面前笑的很開心,可是內宮中如何,宋白也是清楚的,他也不知自己那句話,問的是否好,懷長龔從小便被養在其中,是沒什麼自由的,其他的狐子狐孫雖然沒有他那麼的受寵,卻也是逍遙自在的,想去哪裡便去哪裡,妖的一生漫長,懷長龔便如一隻金絲雀般,被困在其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祖父在三百年前便將我立爲了儲君,”老狐王將懷長龔養在身邊,走到這一步,也不足爲奇,“當時我父親,很是開心呢。”

雖然懷長龔這樣說,可是笑意卻未到達眼底,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就聽宋白道:“你當上了狐王,便是好的,今後你身上的擔子可要重了起來。”

對呀,懷長龔一笑:“我現在擔着的,可是整個狐族。”

他是新王,雖說狐族萬年來很是太平,可壓在歷代狐王身上的壓力並不小,就連宋白這隻常年在外的野狐狸都知曉的,他有些心疼懷長龔,少年時候本就被束縛的緊,長大後還是被一座無形的籠子關押着,若是他,是肯定受不了的。

他不想與懷長龔這些死氣沉沉的話題,他聽着便累,別說狐王了,於是他便將話題給岔開,給他講起了自己這幾百年來的事情,宋白描繪的有聲有色,懷長龔也聽的開心,宋白想着,就算是凡界的說書先生,也未有他講的精彩,狐王的臉上一直掛着笑容,眉頭不似剛纔那般的緊皺了。

二人雖是分別了幾百年,感情卻像當年那般,年輕的狐王拉着宋白,一直聊到深夜,回去後,將他安置在寢殿旁的偏殿中。

宋白趴在桌上,對着燭影發呆,想着走之前狐王對他說的話“白哥兒這次回來,便不要走了可好,留下來陪我,家裡總比外面好。”

“我現在是內宮的主人了,可護你周全。”

宋白盯着杯子裡面上下浮動的茶葉,半響後纔開口:“我怕是要讓狐王陛下你失望了。”

“爲何?”

“我終歸是適合外面的。”

阿寶替宋白剪燈芯,看他在發呆,問他:“大人在想什麼?”

宋白回神:“我在想這幾百年,我過的是比在澍州的日子快活。”

“那當然,”阿寶放下剪子,“大人您在這裡呆了一千多年,風景都看膩了,出去當然好些,沒有拘束,過的多快活。”

“這次回去後,我和阿玉還想着去人界玩玩。”

“可別闖出什麼亂子。”他對於這兩人,總是放不下心,他倆在一起闖的禍,還算少嗎?

懷長龔除了要準備大典,接見客人,其餘的時候,都與宋白呆着,二人在這短短的十幾日中,也找回了從前的感覺。

大典當日,各族齊賀,場面盛大,百鳥懸於空中鳴樂,飛轉,宋白被安在了狐王座下的確是引來了其他宗親的騷動。

他隱隱聽見有人在議論,按照狐族禮數來講,宗親的桌席不該被安在狐王下面,應當在三排,可見狐王與他關係不一般。

“那不是宋白嗎?”

有認出他的兄弟,在下方討論着。

“他與狐王的關係本就好,坐在那裡又怎得。”

衆人議論一會兒,齊齊上來和他打招呼。宋白最怕的便是這個,大概是逍遙慣了,突然遇到這種場合,還是不適應。

“你可算是回來了。”

“對呀對呀!”有人附和道。

“宋白當時可是才華橫溢,當年的風姿我依稀記得。”

大家都是在一同讀過書的,聚在一起的時候,便像是老熟人般。

你一言我一語,宋白並未說幾句話,就聽着別人衝他寒暄,那些狐族的青年們聚在一起,總會這樣。

他們正談論着,忽然後方傳來了一陣騷動,一衆人停止了談論,齊齊望過去,騷動是從大殿的門口傳來的,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哎呀,看着像是龍族的人來了。”

一聽到龍族,兩邊的人不由自主的微微退了幾步,讓出一條道。

宋白也很是好奇,他長這麼大來,一直謹記着阿孃的話,看着龍族,便是繞道走到如今,他也未將龍族的人仔細瞧,到底長什麼樣子,雖說化型後衆人未有什麼太大的差別,但他還是好奇,閻羅的真身,應當不會是青面獠牙。

這樣想着,宋白自己都覺得好笑,他怎會將那些人想的如此可怕,如同那些地府中的小鬼一般,不過他想着閻羅爺也要有那傳聞中的樣子,他這樣想,也不怪他,可笑意剛剛上來,下一秒,便凝固在了臉上。

那人······

那人頭帶着金色發冠,頭髮被高高的束起,挽在發冠中,鬢間髮絲整齊,額頭上有兩個墨綠色的犄角,眉毛鋒利,鼻樑高挺,嘴脣很薄,一身玄色衣袍,中間繫了根金色的腰帶。

“這個是龍族的太子,盛沅殿下。”

“他替着龍王來,儲君的位子應當是坐牢實了。”

“雖說龍族兇殘,但卻也是一表人才。”

一干人小聲議論,聲音卻也不敢放肆,宋白瞧見來人後,臉色顯得微微蒼白,下意識的低下了頭,怎會是他?

盛沅連正眼,都未給過他們,他的位子,在宋白的對面,卻比宋白離狐王更近一些,但兩人還是隔得較遠,盛沅的位子,可以見得狐族想和龍族交好的心思。

宋白在衆人的中心,被擋了個嚴實,心中嘆道:“嘖嘖,果真是孽緣。”

他又想着,大抵只是巧合,那人頭上,是沒有犄角的。

跟在盛沅後面的,是一個鮫人族的青年,脖子上面有着幾片鱗片,淡金色,看起來就像是淺色的金箔。

“那個少年是······”

“看他和盛沅殿下那麼親密,大抵是······”

那人話沒說完,聲音曖昧的停頓了一下。鮫人族全是俊男美女,又依附着龍族,總有那麼幾個鮫人是龍族裡的內寵,你情我願的事情,管那麼多幹嘛!

“若是他得了太子殿下的盛寵,恐怕下次,鮫人族去赴宴便不會御車了。”衆人小聲鬨笑,這個脆玉人,就只能依附着龍族了。

宋白聽見了鮫人族,擡頭去看,瞧見那人身邊的少年,低垂着眉眼,很是溫順,衣服穿的素淨,立在盛沅身邊。

“他果然就是喜歡溫順的。”宋白挑眉。

遠處傳來鼓鳴聲,咚咚的敲了三下,大典便要開始了,衆人回到了各自的位子。

年輕的狐王穿着盛大的紅衣錦袍,從遠處的天台上面走下,沿着紅色的地毯,身後跟着禮官,緩緩走向主殿,旁邊的人奏樂,空中還盤旋着鳥兒,走一段距離,便擊鼓一次,直到主殿,衆狐族跪拜,齊呼:“吾王。”

各族行禮,不用跪拜,唯獨龍族,未有動作。

懷長龔跨過那道門,沿着紅毯登上了王座,他轉身,禮官受禮,將權杖遞給了他,他將權杖舉過頭頂,衆狐族再度跪拜高呼:“吾王。”

整個大典,龍族均未行禮,卻未有人有異議。

盛沅在典禮上的視線,一直在那個鮫人族少年身上,未放在別處,宋白這才瞧清楚了那個鮫人族少年的長相,白白淨淨,眼尾微微有些上翹。大典中,宋白除了跪拜,便一直低着頭,他也不想要讓盛沅瞧見他。

不過只是一段萍水緣分,但宋白一旦想到自己身爲凡人的那些時日,心中總會升起煩悶之感,自己渡劫,本就不該招惹一些是非,但終歸到底,自己那時並未有現在的記憶,那時的是墨樺,不是他宋白。

墨樺的感情對於宋白來說,就只是一場戲而已,就像戲摺子上那般,唱完便落幕了,臺上的人下來後,各不相安。

但世上又有句話說的好,冤冤相報,他真的害怕那時的孽緣來糾纏他。

大典結束後,懷長龔作爲新的狐王,開始正式接手狐族,很是忙碌,以至於宋白走的時候,和他只是匆匆的見上了一面,他有太多的公事要處理。

“白哥兒若是想回來,便隨時回來。”

懷長龔很是捨不得他,卻也不得不放手,兩人的路不一樣,終會分開。

阿寶到現在還沉浸在大典中:“真是盛大。”

“我回去後一定要告訴阿玉,眼饞死她。”

阿寶自己自娛自樂,在宋白耳邊不停的說着。

“龍族真是倨傲。”他又說。

“大人你怎麼不回我話。”阿寶一直在說,卻沒人回他,宋白走在前面,自是不想理他的。

阿寶從來就是話多,不論別人搭不搭理他,他都可以一直講下去。

本來阿寶是想多待幾天的,但宋白想早些回去,他也沒有辦法,心裡雖然是失落,不過能來一回,也蠻開心的,他們來時,獵了一匹狼,宋白很是想念在狼背上疾馳的感覺,於是在回去前,宋白帶着阿寶又去獵了匹狼。

55.再遇3.歸復是何處94.下界51.遇險103.最重要的人51.遇險37.莫不是那白日青天2.歸復是何處25.無心莫要攪春水49.甜蜜30.離開106.偷盜23.無心莫要攪春水51.遇險29.離開55.再遇44.相通49.甜蜜10.山中有枝木菊花54.野狼6.翩翩公子君子好逑64.姑蘇的水78.曖昧3.歸復是何處7.翩翩公子君子好逑10.山中有枝木菊花7.翩翩公子君子好逑37.莫不是那白日青天64.姑蘇的水96.禪壁峰98.孤城92.人命12.山中有枝木菊花52.他不是個好人28.花燈2.歸復是何處91.機會85.扶溪14.山中有枝木菊花108.還魂27.花燈94.下界29.離開15.山中有枝木菊花12.山中有枝木菊花99.孤城26.花燈107.寶器101.孤塔58.恩德89.大旱91.機會49.甜蜜24.無心莫要攪春水59.吃藕55.再遇5.翩翩公子君子好逑107.寶器26.花燈47.還是有分歧99.孤城96.禪壁峰62.山雨欲來22.無心莫要攪春水72.相生109.雷劫83.溫暖63.雷雨20.無心莫要攪春水35.莫不是那白日青天76.侍從64.姑蘇的水104.依依49.甜蜜58.恩德97.東方21.無心莫要攪春水63.雷雨49.甜蜜34.昨夜54.野狼82.情話16.山中有枝木菊花11.山中有枝木菊花41.我怕雞飛蛋打,對不起花前月下98.孤城31.沒人可以打你的主意28.花燈54.野狼100.渭河110.離別34.昨夜78.曖昧11.山中有枝木菊花108.還魂53.我會瘋掉的4.翩翩公子君子好逑39.莫不是那白日青天108.還魂
55.再遇3.歸復是何處94.下界51.遇險103.最重要的人51.遇險37.莫不是那白日青天2.歸復是何處25.無心莫要攪春水49.甜蜜30.離開106.偷盜23.無心莫要攪春水51.遇險29.離開55.再遇44.相通49.甜蜜10.山中有枝木菊花54.野狼6.翩翩公子君子好逑64.姑蘇的水78.曖昧3.歸復是何處7.翩翩公子君子好逑10.山中有枝木菊花7.翩翩公子君子好逑37.莫不是那白日青天64.姑蘇的水96.禪壁峰98.孤城92.人命12.山中有枝木菊花52.他不是個好人28.花燈2.歸復是何處91.機會85.扶溪14.山中有枝木菊花108.還魂27.花燈94.下界29.離開15.山中有枝木菊花12.山中有枝木菊花99.孤城26.花燈107.寶器101.孤塔58.恩德89.大旱91.機會49.甜蜜24.無心莫要攪春水59.吃藕55.再遇5.翩翩公子君子好逑107.寶器26.花燈47.還是有分歧99.孤城96.禪壁峰62.山雨欲來22.無心莫要攪春水72.相生109.雷劫83.溫暖63.雷雨20.無心莫要攪春水35.莫不是那白日青天76.侍從64.姑蘇的水104.依依49.甜蜜58.恩德97.東方21.無心莫要攪春水63.雷雨49.甜蜜34.昨夜54.野狼82.情話16.山中有枝木菊花11.山中有枝木菊花41.我怕雞飛蛋打,對不起花前月下98.孤城31.沒人可以打你的主意28.花燈54.野狼100.渭河110.離別34.昨夜78.曖昧11.山中有枝木菊花108.還魂53.我會瘋掉的4.翩翩公子君子好逑39.莫不是那白日青天108.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