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當初一手帶她的師傅金姐。
金姐已經四十多歲了,一直在這個圈子裡,但她現在只專注帶一個藝人。而往往由她帶出的藝人總是比較紅。
金姐與她寒暄了幾句,接着就說起了一件事。原來她想讓端木塵帶一個新人。
她一聽是新人當即就拒絕了。她進入這個圈子,完全是被秦然慫恿的,而她也只帶過秦然一個藝人。
“這樣吧,你出來我們喝個咖啡,邊喝邊聊。你先聽我把情況說完再拒絕我好麼?”
她一向面子薄,金姐又是她的師傅,無論如何,她都得賣金姐一個面子。於是她駕車前往指定的咖啡廳。
金姐坐在包廂裡等她。
她跟金姐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她是金姐最得意的徒弟,可如今金姐還活躍在這個圈子裡,她卻已經隱退三年了。
“小塵,你一點也沒有變。”金姐一見到她就喊起來。那個熱情勁,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她今天出來特意換上了新衣服,還化了個淡妝。她不能讓別人小瞧自己。
“金姐,你還是那麼年輕。”她由衷地稱讚自己的師傅。
金姐早年離婚,獨自一人帶着女兒,卻在這一行混得如魚得水,現在自己出來單幹了,成立了公司,賺得風生水起。
“都老太婆了,不能跟你們這些年輕人比。”金姐笑嘻嘻地說道,眼角擠出了兩條細細的皺紋。“對了,我在電話裡跟你提起的那個人……實不相瞞,那是我的侄子,今年二十四歲,剛剛留學回來。他對於拍戲很感興趣,再加上外表也不錯,所以我纔想到你去帶他。”
“金姐,你知道我現在是全職太太,哪裡還能帶別人呢。”她婉言地謝絕了。她已經很久沒有帶過藝人了,更何況秦然會同意她出去工作嗎?她抗議了這麼久,他都沒有鬆口過。
“這有什麼關係。我侄子底子很好,而且很有才華。我把他介紹給你是因爲他長得像秦然剛出道的時候,你要是跟他見上一面,一定會改變主意。”
金姐並沒有因爲她的話而氣餒。
“金姐,你知道我已經三年沒有出去工作了,怕帶不好你侄子。”她用細白的牙齒咬了咬前齒,猶豫不決。
“你怕什麼呢。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我堅信我侄子是個人才,不過我也看好你,否則我不會把他介紹給你。這樣吧,你們先見過面好嗎?他等下就過來。”
金姐做事總是雷厲風行,可她沒想到這一次她居然先斬後奏。
“我是真的不行……”她又喊起來,這聲音連自己聽得都是有氣無力,底氣不足。
“我說你可以你就是可以!”金姐堅決地說道,眼睛耽耽地注視着她,“我也是過來人,這三年來你真的過的好嗎?”
她聽着金姐的這番話,不知道怎麼的眼睛竟然溼潤了起來。
“秦然的身份今非昔比了,但我們作爲女人,一定要依靠他們嗎?我們自己能賺爲什麼不多賺一點呢。你不要把你的兒子當作藉口,難道我看不出來嗎?作爲一個女性,還是需要有經濟作爲支撐,你現在在家裡失去了主導地位,你不清楚嗎?”
因爲金姐曾經在秦然剛出道的時候,帶過他一陣子,後來因爲要去帶公司指定的別的藝人,才把他交給了端木塵去帶。但是秦然卻很信任金姐,所以有時候,他會打電話去跟金姐聊天求教。所以金姐在他地方也聽到了關於他們倆夫妻的不少事情。
她一想到自己在家的地位,就不吭聲了。她生活的重心就是鬧鬧,爲了鬧鬧,她失去了事業,失去了夢想與目標。她爲了這個孩子付出了太多,而且已經變成了一個庸俗不堪的普通婦人。她會因爲在菜場買豬肉,因販子的缺斤少兩而跟人大吵大鬧,卻因爲鬧鬧突然鬧起了彆扭,而在街上打罵他。
“好了,他來了。”倏忽間金姐的聲音變細了,而且隱隱透着幾分激動與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