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塵約了人今天在談後清瀚合約的事。
隨着後清瀚的名氣越來越大,工作接踵而來,她在挑選工作也越來越慎重。因爲後清瀚出道以來,一直是晝夜不分地拍戲。她在接戲的同時也考慮讓他放假一個月去散散心。
可哪知會遇到秦然。
一個她不願意見到的人。
可是他卻是熱情地上來與她打招呼。
她也就淡淡地迴應了。
秦然話鋒一轉,酸溜溜地說道:“現在你帶的那個藝人,風頭不錯,你功勞不小!”
她笑了笑,並不回答。
但他卻不放她走:“你是不是覺得很幸運?只帶過兩位藝人,不管是用哪一種手段令他們成功,你都做到了。帶我的時候,你是圈內出了名的最美經紀人,而如今你更是經紀人天后。”
她聽着他說的這話覺得不對味,知道他在怨自己橫空截走了他兩次戲約的事。
“小塵,既然我們回不到從前,也可以做朋友吧。你何必要這樣冷冰冰地對我,兩個孩子的事,我承認鬧鬧的事是我疏忽大意,可是跳跳呢。爲什麼你把跳跳出意外的事也一迸算在我的頭上?好,就算跳跳的意外也是我間接造成的,你能說你一點責任也沒有嗎?”
又來了。
兩個孩子是深埋在她心裡的刺,稍有不慎,就會探頭探腦地出來刺痛她。可秦然的提醒無疑是將她心中難以痊癒的大瘡疤又挖了出來,讓她無奈地將血淋淋的傷口撕裂開來。
她沒有答話,認爲與這樣的人又說不清楚的。看他的樣子,看他在離婚之後結交的那些女朋友,想必喪子之痛在他的心上可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到底是秦然,心理上的傷口恢復得比任何人都要迅速。
“小塵,對不起,我不想說那些話讓你想起從前的事,可不管你怎麼對我,在我的心裡,永遠都保留你的一席之地。我們在一起經歷了太久,同時擁有數之不盡的回憶。”秦然看到她深沉的臉色頓然又後悔了。明知道兩個孩子是她的忌諱,可他還偏偏提醒她。
端木塵的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揚起了臉說道:“我說過,我們只能做陌生人!”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等他悵然地回到餐廳的時候,四處搜尋端木塵的影子,發現她已經走了。
“你在找誰呢?”田子陽一隻手託着下巴,閃爍着那清澈深黑的大眼睛。
他語塞:“沒有……”
“我剛纔倒是遇到一個熟人了。”田子陽興奮地說。“是我們公司的老闆,她問我跟誰一起吃飯,我說跟朋友。”
“哦是嗎。”他完全沒有心情深究下去。因爲他被端木塵那句話給傷到了。他們只能成爲陌生人了?也許是吧。其實他一直都很清楚,兩個孩子的相繼離世給她造成的影響有多大。他還幻想自己能夠與她破鏡重圓。早在他們剛決定結婚之後,去附近的普陀山旅遊,半山腰有一面善的和尚擺攤算命,他出於好奇便請這和尚算了一卦。和尚說他們只有十年的緣份,還說她是旺夫命,跟她在一起會越來越好。
當時他還不相信,結果現在回想,他們連十年的婚姻都還沒有撐到就已經分道揚鑣了。這旺夫命說的倒是事實。與她離婚之後,他事業一落千丈,進而一蹶不振,連跟她一起創辦起來的工作室都懶得出現了。他現在缺少鬥志,又深感寂寞,可又不想安定下來。目前這種局面他心裡也覺得很焦急,可又無從下手。
見他聊天興趣缺缺的樣子,田子陽就不敢再多說話了。幸好正在這個時候,侍應生已經把盤子一一端了上來。一有美食當前,她就顧不得他寡淡的臉色了。剛剛纔舉起叉子興奮地切下了一大塊的牛排,可送到嘴邊時又想起唐晚晴的話,她囑咐自己要吃得文雅細緻。她微揚起臉看到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心想反下他也在想心事,應該不會在意自己的吃相,於是就把唐晚晴的話拋之腦後,大塊朵頤起來。
正暗暗感嘆世上獨一無二的美味時,眼前出現了一道白影,當她看清楚原來是他遞過來的一張紙巾時,她那不爭氣的臉又紅了。
她輕聲地道了句謝謝,連忙擦拭着自己的嘴脣,以爲沾染上什麼髒東西了,一方面又爲他看到自己的吃相而感到羞愧不已。
“是不是很好吃?”他又恢復了笑容,和氣地說道,並不避嫌地在她的盤中搛起一塊切好的牛排放入自己的口中。
她的臉色變得嫣紅不已。
每一次來這家餐廳,都有一種不同的感受。他微笑地望着眼前的可人兒。以前唐晚晴很喜歡來這裡,他也樂意奉陪。因爲來這裡,都是戀情正當甜蜜的時候,所以心情就格外地愉悅。而這一次也不例外。
她不好意思地應了他一聲。可這家餐廳的牛排實在是太好吃了。她來的時候,唐晚晴還特意吩咐她不可以點肉類,魚類的菜餚,可一望見那菜單上相配的圖片,她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別客氣!”他看出了她的尷尬與不自在,索性當着她的面,抓起自己盤子裡的牛排,一邊啃一邊說道,“別顧慮着減肥的事了,吃了再說。”
她看着他的吃相,目瞪口呆。可隨即黯淡的心情就一掃而光了。
唐晚晴老是嫌她是個吃貨,太愛吃。可看着眼前這個大明星姐夫,那吃相不知道比她誇張多少倍呢。
他解開襯衫的最上面一顆釦子,卷着袖子,抓着牛排,吃得嘴角都留着咖啡色的汁液。這種沒有形象,有失體面的模樣,讓人想像不出曾經是天王巨星的秦然。
這頓飯吃得她很高興,在酒足飯飽之餘,她發現自己的小肚腩都突了起來,幸好有裝飾的圖案擋着,看得不太明顯。
“姐夫,我真沒想到你這麼會吃。”她拿起紙巾揩了揩嘴角,心滿意足地說道。
“因爲這裡的美人跟美食吸引了我,使我胃口大開。”
平常他晚上不會吃這麼多的東西,可爲了她,他索性豁了出去。可是這姐夫的稱謂卻令他很不自在。
“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答應我?”
“什麼?”口*欲帶來了極大的滿足感,她的心情也因此變得更美好。
“以後不要再叫我姐夫了,我跟你姐姐還沒結婚呢。”他覺得這個稱謂實在是很刺耳。一聽到她這樣叫自己,他就立刻想起了唐晚晴。
“那我不叫你姐夫那叫你什麼。”她的眉梢眼角露出詫異的神色。她第一次見到他,就這麼稱呼他的。
“你可以跟你姐姐一樣,叫我秦然。”他的目光在她俏麗的臉上盤旋,看到她的細嫩的雙手相互握了起來,那又圓又長的指甲塗了一層透明的油。他最討厭女人弄那些花花綠綠的彩甲了。而她塗成透明的,令他添了幾分好感。
“那怎麼行呢。”她的面部肌肉有點僵硬。
“那你叫我大哥吧。千萬別再喊我姐夫了。”他無奈地說道。
“好吧。”她沉思了一下同意了。
“吃好飯之後我們去哪裡?”
啊。她驚訝地張大了嘴。本來她打算跟他吃一頓飯向唐晚晴交完差就好了。
“你不會這麼早就想回去睡了吧。”他用眼角瞟了她一眼,嘴角含笑地說道。“吃好飯我們也得消化一下,去附近兜風好嗎?”
這時的她又想起唐晚晴的話。
表姐說過他有什麼要求,只要不太過份,就儘量滿足他。
“好。”她想兜風也沒什麼。
兩人吃過飯之後他就帶她上了車。
“今天謝謝你的那頓飯,下次換我請。”
“不用了,今天是我應該的。”她回頭看了一眼他五官端正的側臉說道。
“不,下次一定得我請你,我不習慣欠別人的人情。”他轉過臉來,半是認真半是調侃地說道。他只不過是爲了找一個藉口約她下次見面。
“那下次再說吧。”她機智地回答了他。畢竟他是表姐的姐夫,要是他們單獨約會了好幾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就說不清楚了。
“對了,你對我的印象怎麼樣?”
“還不錯吧。”她簡短地回答道。
“你說的也太抽象了吧,能不能具體說下我哪方面你覺得不錯。”他喜歡逗她說話。田子陽說起話來比較直率,也沒有一般女孩子那樣愛發嗲。
“這個我想你問我表姐應該比較好吧。”她不敢跟他說太過火的話,怕晚晴知道了要生氣。
聽到她動不動就出到晚晴,他的心裡有些無奈,也有些沮喪了。他實在是不願意中途殺出個程咬金來。無奈之餘也讓他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儘快拿下田子陽。
“我們去喝咖啡好不好?”他改變了話題。
可是她的肚子還很飽,而且剛剛纔吃過飯。她心裡想着,但嘴上沒有說出來。
“好啊。我們去哪裡喝?”
“我帶你去個地方。”他側過臉向她的臉上瞟了一眼,那目光含義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