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確定它真的死了?”衛箬衣抖了抖垂落在自己面前的亂髮,謹慎的問道。
“確定。”柳時請點了點頭。那姑娘將臉上的亂髮抖開,他纔看清楚她的樣子。“參見崇安郡主!”
“我的媽呀!”衛箬衣這才鬆了一口氣,雙手一鬆,整個人都癱在了熊背上,“拉我起來。”衛箬衣有氣無力的說道。
柳時請親自將衛箬衣給拉了起來,站直了自己的身體,衛箬衣現在才感覺到自己雙腿在不住的打顫,雙臂也在輕輕的顫抖着。
她回眸看了看那頭被自己活活勒死了的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是知道自己力氣大的,但是真沒想到大到可以掐死一頭熊的地步!
她驚魂未定的看向了另外一頭熊,“你找個人看看,那熊是不是死了!”她那時候給了這熊當頭一棒的,大概是被她打暈了。
“回殿下的話,那熊的頭骨被打碎了。”柳時請說道,“也是死的了。”
衛箬衣頓時……
她哀鳴了一聲,立馬捂住了自己的臉。要死了!這下想低調都低調不起來了!
“陛下呢!”她這纔想到恆帝和皇后,“還有皇后娘娘和幾位娘娘現在如何?還有我祖母呢?我姐妹呢?”
她忙撤掉了捂在臉上的雙手朝着剛纔恆帝的位置看過去。
暖閣裡面一片狼藉,衆多的貴婦和貴女大部分身上都帶着傷。
說來也奇怪了,那些衝進暖閣之中的野獸第一攻擊的目標不是旁人,都是直筆筆的朝陛下的方向撲去的,就好象陛下那邊有什麼東西在指引着它們一樣。
所以其他的貴婦和貴女受傷倒不是因爲野獸撲咬造成的,而是她們自己受了驚嚇,慌亂之間踩踏所致,大部分都是瘀青,崴腳之類的,都不是什麼大傷,只不過被嚇的不輕。
倒是衛箬衣勒住了那頭熊,那熊在暖閣裡衝撞的時候,撞翻了兩名貴婦一名貴女,暈倒了兩個,骨折了一個,不過都無姓名之憂。
“箬衣啊!”躲在牆角的人羣裡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一個人,鶴髮,雖然髮鬢散亂,但是穿的是一品誥命的服飾。
“祖母!”衛箬衣循聲看去,見站起來的是自己的祖母,那樣子的確是狼狽了點,不過看起來並無大礙,衛箬衣懸着的心頓時有一半落地。她趕緊分開了人羣,衝到了祖母的面前,再三的將她看了又看,確定祖母好發無損,這才放心。不光祖母安然無恙,衛府之中的其他人也都平安無事,只是梅姨娘適才爲了護住祖母受了一些輕傷,衛箬衣看過了,應該是沒有什麼大事的,回去養幾天就好了。
“護送殿下離開此處。”再三的確定暖閣內外的野獸都被消滅殆盡了,柳時請這才下令道。
圍在恆帝面前的侍衛們紛紛朝兩邊散開,那些地上侍衛和野獸的屍體已經有人搬了出去。
恆帝面沉如水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一雙眼眸陰雲密佈。
皇后和宸妃娘娘還有淑妃娘娘都是臉色蒼白,不過皇后依然正襟危坐。
暖閣裡外頓時跪了一大片,“臣等救駕來遲,罪該萬死。”便是那些能動的朝廷貴婦和貴女們也都一起跪倒在地,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驚魂未定的表情。
衛箬衣也跪在下面,匍匐在地。
對了衛蘭衣呢?
她現在纔想起了適才坐在宸妃娘娘下首的衛蘭衣。
她微微的擡起頭來,四下看了看,就見衛蘭衣居然站在了宸妃娘娘的身側,臉色蒼白。
真是各人有各命!衛箬衣無語的在心底一嘆,同樣是坐在帝后和嬪妃的身側,怎麼衛蘭衣就好好的被侍衛們護了起來,而她卻扛着一根燈臺和跳馬猴子一樣和兩頭狗熊搏鬥!
穿越大神你是在開玩笑嗎?妥妥的女主光環沒有落在她的身上,反而落在了衛蘭衣身上了?
還害她啃了一嘴的熊毛,也不知道那熊幾天沒洗澡了,現在衛箬衣都不敢去想,怕噁心死自己。
“離開什麼離開?這裡便是皇宮!”恆帝怒道。
柳時請驚出了一身汗來。“臣等惶恐。”他忙說道。
恆帝的目光掃了一下下跪的人羣,“都起來吧!”隨後他放緩了自己的語調說道。
大家這才一次站了起來。
“傳太醫來,救治傷者。”恆帝蹙眉道,“好好的一場好事變成了禍事,給朕查!看看到底是誰想要了朕的命!”
“是!”柳時請說道。
就在此時,有人進來通傳,“陛下,錦衣衛北鎮撫司都統大人率領千戶入宮救駕,請問陛下準是不準?”
“準!”恆帝一拍龍椅的扶手,“來的正好!朕正是要找北鎮撫司的都統。”得了陛下的恩准,很快就有一大批錦衣衛走了進來,爲首的一位穿着都指揮使的服飾,在他的身後跟着幾個人,其中一個是衛箬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了。
蕭瑾啊!
今日宸妃壽辰,紫衣侯府闔家入宮慶賀,蕭瑾並沒有跟着一起來。一來是大清早的時候他就接到了北鎮撫司的信,都指揮使大人要見他,所以他去了錦衣衛了。二來,從紫衣侯府到皇宮路程並不算遠,今日衛箬衣的祖母也跟着衛箬衣和衛燕一起去,有老夫人和衛燕在,衛箬衣在宮裡肯定不會吃虧。三來,他壓根就十分的討厭宸妃,宸妃的壽辰,他去做什麼?
蕭瑾身穿千戶的飛魚服,一進了大殿裡就四下看了看,等他的目光觸及到衛箬衣之後,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這臭丫頭,真是一天看不住就會出事。
雖然她披頭散髮的站在那邊,形容狼狽不堪,但是看看樣子便是完好無損的。
蕭瑾只覺得自己從得到消息到入宮走來的這一路上,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來。
今日北鎮撫司所有的千戶都被召回開會,宮中大亂之後,消息傳出,他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入宮。
這一路上蕭瑾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心情,幾乎是在忐忑和恐懼之中走來的。
他真的很怕自己一入宮,看到的便是衛箬衣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