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的嗎?”衛箬衣吃驚的看着老闆。
“是啊。”老闆笑道,“姑娘,看的出來你與這位小哥的緣分不淺。”隨後老闆又拍了拍蕭瑾的肩膀,“少年人,火氣不要那麼大,姑娘家都是要哄的。你這般粗言粗語的,只是會嚇着人家。”
蕭瑾微微的一愣,回頭瞪了衛箬衣一眼,卻瞥見衛箬衣得意洋洋的朝他做了一個鬼臉。就這副鬼樣子,哪裡有半點被他嚇住的趨勢!蕭瑾也是服了。
“哄她?”蕭瑾頓時就又哼了一聲,“簡直浪費時間。”
“話不能這麼說。”老闆笑道,“我那老伴當年也如這姑娘一樣脾氣暴躁的很,可是她和我吵,我就聽着,等她氣頭過了,我再和她慢慢講道理,後來日子長久了,她也就不怎麼和我鬧了。”
“是嗎?”蕭瑾略帶着點困惑的看着衛箬衣,和這臭丫頭講道理能講的明白?她肯聽?
“老闆,你的老伴呢?”衛箬衣倒是坐下了,那碗紅豆羹看起來熬的很好吃的樣子,豆子都悶的爛爛的,起了沙,紅紅的一層沉在碗底。她端起來喝了一口,不冷不熱的,溫度剛好,入口之後紅豆的香氣頓時充斥了整個口腔,裡面加了冰糖和桂花,還帶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氣,好喝!
作爲標準吃貨的衛箬衣頓時感覺到一陣幸福感襲來,果然吃甜品是會叫人心情變好的。
“我的老伴幾年前去世了。”老闆的笑容一僵,隨後緩緩的說道,“她和小姑娘你一樣,喜歡在上元節的也是裡面吃東西,最喜歡的便是這餛飩了。我以前年年都陪着她來上元節的夜市遊玩,自打她去世之後,我便沒人可陪了,於是我就自己支一個攤子,看着你們這些年輕的小姑娘,小夥子們,就好像看到了當年的我與老伴一般。”老闆說完,就再度笑了起來,“忙忙碌碌的,也挺好的。”
衛箬衣和蕭瑾對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衛燕和福潤,顯然他們兩個也被老闆的故事給感動了,福潤那雙大眼睛又變得溼漉漉的,便是衛燕也頗爲的動容,“尊夫人一定很美。”衛燕輕聲說道。
“她啊。其實她很胖的,她喜歡吃,所以瘦不下來。旁人怎麼去看她,我不管,在我眼底她還是很美的。”老闆笑的眼睛晶亮,似是泛着淚光,老闆說完就趕緊背過身去,隨後他彎腰再度從攤子裡面拿了三隻碗出來,分別又盛了三碗紅豆湯,端來分給大家,“好幾年了,你們還是第一夥讓我說了這麼多廢話的年輕人。來吧,都消消氣,上元節便要快快樂樂的。今日我請你們喝紅豆湯。免費的,不要錢。”
蕭瑾不吱聲了,默默的端過了老闆贈送的紅豆湯,抿了一口,隨後他悄悄的偷眼看了看衛箬衣,見她也垂着頭,只是喝着湯,蕭瑾微微的在心底嘆息了一聲。
其實這位老闆過得日子,便是他心底真正想要的。
與自己真正喜歡的人白首到老。他從頭到尾,求的也不過就是一個真正屬於他的家罷了。
他再度偷偷的看了衛箬衣一眼,恰逢衛箬衣也在看他,兩個人的眼神再度在空中交匯,只是這一次,兩個人都十分默契的沒有再針尖對麥芒,而是各自都將自己的眸光挪開,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大家吃飽之後,衛箬衣將碎銀子推給老闆,老闆還在彎腰去找錢的時候。這幾個人已經悄然的離開了。老闆直起腰來,原本四個人坐着的地方已經是空無一人,老闆無奈的一笑,將錢又收了起來。這幾個年輕人,真是太浪費了,這麼多錢買下他的攤子都綽綽有餘。
“衛大公子,我找人送你先回去。”蕭瑾朝着衛燕一抱拳,說道。
“那有勞殿下了。”衛燕點了點頭,隨後他叮囑衛箬衣道,“不要再胡鬧了。你好好的和公主一起,不要走丟了,更不要惹事生非。”
“知道了。”衛箬衣一扁嘴,拖着衛燕的衣袖搖了搖,“大哥年紀還沒大呢,就這般的羅嗦。”
“你若是肯安分點,我也不會這麼羅嗦。”衛燕無奈的笑着擡起手點了點衛箬衣的額頭。“好了,我不與你多扯了,你們去玩吧。不要太晚回家。”他叮囑完衛箬衣之後再度對着蕭瑾一拱手,“勞煩殿下多費神。”有蕭瑾看着這兩個姑娘衛燕還是十分放心的。畢竟連他的命都是蕭瑾救過的,他尚欠着蕭瑾一個救命之恩。
蕭瑾讓自己的手下將衛燕護送出去,隨後跟在了衛箬衣和福潤的身後。
他眸光駐留在衛箬衣的身上,完全將與他接踵而過的人當成了透明一般。
若是今日沒有福潤的話,她能單獨陪着他一起走走,該有多好。
蕭瑾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與衛箬衣在一起便會吵鬧個不停,他就深感頭疼,一直這麼鬧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便是蕭瑾也深感無奈,他並非沒有和衛箬衣表白過,大概是時機不對,每次說都會被打岔或者演變成一種不可預估的狀態,這着實跑偏的厲害,真真的叫人深感無力。
“那邊是……做什麼?”福潤看到前面圍了一大羣人,她覺得好奇,就扯了扯衛箬衣的衣袖問道。
衛箬衣踮起腳來看了看,人頭攢動,她其實也是第一次來上元節夜市,與福潤比起來好不到哪裡去,也是土包子一枚。她搖了搖頭,”不知道啊。”
“猜燈謎。”他們身後跟着的蕭瑾懶洋洋的說道,“猜中有獎,猜的多贏的多。每年都有這種把戲。沒什麼好看的。”那邊人多,他並不希望這兩個姑娘進去擠。
“猜燈謎啊。”衛箬衣一撇嘴,“小孩子的玩意,你要去玩嗎?”
“不了。”福潤也是興趣缺缺的,“不是……說有百戲嗎?”她問道。“在哪裡?”
“對啊。有雜耍百戲,怎麼沒看到呢?”衛箬衣被福潤這麼一提醒,倒也來了興趣,她抻長了脖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