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說完,整個屋子裡頓時鴉雀無聲,大家應該都看明白了他說的這番話,是對我的挑釁。所以此刻,誰都沒有說話,所有的人都默默地望着我,想看看我到底怎麼應對。
我聽完他的話之後,手扶着桌子緩緩地站起身來,只是淡淡地一笑,說道:“也許我該提醒您一下,少校同志,戰爭已經爆發了幾個月,可您整齊的軍裝上還缺少點什麼?”說着我指了指胸前掛勳章的位置。
我的話讓少校的臉漲得通紅,他馬上還擊道:“也許您可以把勳章拿出來,讓我們大家長長見識。將軍同志!”
聽到他這麼說,我一聲不吭地動手解開了套在軍大衣外面那件白色僞裝服的鈕釦,脫下來往桌上一扔,然後指着自己胸前掛着的耀眼的勳章,不緊不慢地說道:“少校同志,請看,您可以仔細看看,這紅旗勳章和勇敢獎章都是貨真價實的,這是上級有關部門爲了表彰我在戰鬥中所取得的成績,所授予我的榮譽。”
少校看着我胸前掛着的幾枚勳章,吃驚地說:“紅旗勳章?!”
我哼了一聲,沒有露出得意的神態,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用嘲諷的語氣說道:“除了這幾枚勳章,能證明我參加過戰鬥的,還有身上的幾塊傷疤,您想看看嗎?”說着我把手指搭在了鈕釦上,作勢欲解開釦子。
“夠了,少校同志!”布尼亞琴科可能看出了我的不悅,連忙也站起身,來化解眼前的尷尬局面。他皺着眉頭,對那名少校嚴肅地說道:“你要知道,即使在戰爭中,要取得高級軍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少校紅着臉沒有答話,向我們兩人敬了個禮後,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看到少校坐下,布尼亞琴科把目光重新投向了我,誠懇地說:“將軍同志,請下命令吧!”說完他也坐了下去。
我拿起桌上的衣服重新穿上,邊扣鈕釦邊嚴肅地說:“同志們,面前的形勢很嚴峻,敵人的先頭部隊已經佔領希姆基,剛纔希姆基的民兵殲擊營已經對居民點裡的敵人發起過一次進攻,很遺憾,因爲裝備落後,這次進攻失敗了。我到這裡來,是請求你們給予他們必要的援助,以確保我們能將敵人消滅或者從居民點裡趕走。我提醒大家注意,我們身後就是克里姆林宮,哪怕就是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也絕不能再讓敵人前進半步。……”
“可是,將軍同志!”又是剛纔那名少校打斷了我的話,他抱怨道:“我們全師只剩下170人,防守也許還勉強。說到去進攻敵人嘛,請恕我直言,就是全師打光了,也不見得能把希姆基奪回來,對我們來說這是一個不可完成的任務。”
“啪!”沒等我反駁他,旁邊的布尼亞琴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說道:“只有170人又怎樣?!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能去進攻!戰士打光了,指揮員填上去;指揮員打光了,……”說到這裡,他又猛地一拍桌子,斬釘截鐵地說:“我來填!”
“好了!參謀長同志,你先坐下。”雖然布尼亞琴科搶先把我的臺詞說了,但他的這種態度讓我很滿意,於是我拍着他的肩膀說:“據偵察,希姆基的敵軍只有兩百多人,只有三輛裝甲車和少量的迫擊炮。而進攻的民兵殲擊營有五百多人,再加上您的部隊,我們不管是兵力還是裝備,都優於敵人,現在我們來討論討論部隊進攻的細節吧。”
布尼亞琴科讓一名指揮員拿來地圖,攤在桌子上,指着希姆基所在的位置對我說:“將軍同志,您請看!希姆基的四周森林環繞,憑敵人的那點兵力,只能在居民點裡進行重點防禦。我的意見是:在敵人重點防禦的地段,派四輛坦克掩護民兵進行佯攻;而我師的步兵,則在另外兩輛坦克的掩護下,繞到居民點的另一側,從敵人的屁股後面狠狠地揍他們。等敵人明白過來,想改變防禦方向時,原本擔任佯攻任務的民兵部隊迅速地壓上來,配合我師前後夾擊,爭取打一個漂亮的殲滅戰。”
聽他說完,我覺得這個戰術不錯,不過沒有馬上發表自己的看法,而是環顧四周,問其他的指揮員:“大家覺得參謀長的這個作戰計劃如何啊?”
“我贊成參謀長的作戰計劃!”
“我也贊成!”“我也贊成!”幾乎所有的人都對布尼亞琴科的計劃表示了支持。
“那好吧!”這個計劃和我所想的不謀而合,所以我點點頭表示同意:“既然大家都贊成,那麼就照這個計劃執行吧!”然後我又對布尼亞琴科說:“參謀長同志,您去集結部隊吧!我先**兵營去佈置一下,等您的部隊一到,我們就發起進攻!”
“是!”布尼亞琴科站起來答應着向我敬了個禮。
“祝您好運!”我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下,便帶着尤先科離開了指揮部。
一出門,意外地看見一輛吉普車停在門口,車裡居然坐着格里薩,而兩名戰士就站在車的旁邊。看到我有些吃驚,尤先科連忙向我解釋說:“剛纔是我讓格里薩去把停在森林外的車開過來的,我們需要儘快趕**兵營,否則會貽誤戰機的。”
我讚許地看了尤先科一眼,然後點點頭說:“那好,我們上車,回希姆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