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襲機場的部隊正在集結的時候,指揮部桌上的電話鈴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我隨手便抓起了話筒。“一團團長謝傑里科夫中校向您報告,我的觀察所剛剛打來電話。”聽筒裡傳來了謝傑里科夫的聲音,他以爲接電話的人是班臺萊耶夫,所以在表明身份後,繼續報告說:“師長同志,敵人往他們的炮兵陣地增兵了。據觀察所的報告,敵人的援兵是由七輛坦克和就輛卡車組成,大概有一個坦克連和一個步兵連的兵力。”
“中校同志,”我聽完謝傑里科夫的敵情報告後,立即大聲地對他說:“讓戰士們做好一切戰鬥準備,我們對敵人陣地的進攻很快就要開始了。”
“是!”謝傑里科夫響亮地答應一聲,又放低聲音向我道歉說:“對不起,軍長同志,我不知道是您接的電話……”
“行了,中校同志,別再說廢話了。”我沒等他說完,便及時地打斷了他後面要說的話,再次吩咐他說:“快點去向你的戰士們佈置任務吧。”
我放下電話,向班臺萊耶夫他們介紹了德軍增援的最新情報後,對剛來到指揮部的別雷上校、卡維林中校發號施令:“等突襲部隊集結完畢後,我率領部隊從庫班的城南方向離開。卡維林中校的炮兵團,在下午兩點的時候,向德軍的炮兵陣地開火。等打完一個彈藥基數後,坦克旅要抓住敵人沒有回過神的良好戰機,立即發起進攻。而您,班臺萊耶夫師長,”我說後面一句話的時候,目光轉向了站在我右側的班臺萊耶夫,“讓步兵跟着坦克的後面往前衝,以最快的速度肅清陣地的德軍部隊。”
我佈置完一系列任務後,穿着德軍制服的尤先科大尉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擡手向我敬了一個禮,隨後報告說:“軍長同志。突襲機場的部隊已集結完畢,已在外面候命,請指示!”
我點了點頭,接着轉身對基裡洛夫說道:“政委同志,我這就出發了,接下來指揮戰鬥的事情,就交由您和班臺萊耶夫師長負責了。”
基裡洛夫伸手緊緊地握着我的雙手。使勁搖晃着,關切地說道:“奧夏寧娜同志。雖然我無法阻止您親自率隊去襲擊德軍的機場,但我還是希望能看到您平安無事地回來。”
“會的,政委同志。”基裡洛夫關切的話語,讓我心裡感到暖暖的,我努力在臉上擠出笑容,對他說道:“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等鬆開他的手以後,我轉身衝尤先科一擺頭,“走吧。大尉同志,我們出發吧。”
參與突襲的部隊,排着整齊的隊形,站在坦克、裝甲車或者卡車前,等待着我的檢閱。我站在路的中間,看了看左右都看不到頭的隊伍,果斷地一揮手。大聲地命令:“上車!”
尤先科挺直身體答應一聲後,隨即開始向等待命令的部隊發號施令:“全體都有,聽我的口令,上車!”很快,我就聽到附近的喊聲次第響起,“上車!上車!”隨着口令的下達。原本站在車前的部隊紛紛開始登車。
本來尤先科想讓我進一輛裝甲車的,我猶豫了片刻,還是搖頭拒絕,轉身上了一輛卡車,坐在了我常坐的副駕駛位置。
我們的部隊離開庫班城以後,向南行駛了大概三四公里,隨後折向了西北方向。穿過滿是積雪的原野,快速地向扎波羅什南面的機場奔去。
部隊在離機場還有兩公里遠的一個樹林裡停下,因爲前面就是一望無垠的大平原,我們這麼幾百號人,還要那麼多的坦克和裝甲車,要是浩浩蕩蕩地朝機場開去,不被機場的守軍發現纔怪了。要是機場裡的戰鬥機、轟炸機緊急起飛來轟炸我們的話,就算我們不顧一切地朝前猛衝,等我們衝到機場前,部隊估計也傷亡慘重,無力再對機場內的守軍發起攻擊了。
我帶着尤先科和十幾名戰士,來到了面朝機場方向的森林邊緣,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舉起望遠鏡朝機場望去。我仔細地查看着機場內的情況,發現停機坪上空蕩蕩的,只有一架體型巨大的飛機停在機場上,這應該就是阿迪爾所說過的那架FW-200式大型四發飛機。其它的飛機,不管是偵察機、戰鬥機還是轟炸機都沒見到蹤影,也不知道是轉場還是出去執行任務了。
尤先科也用望遠鏡看了半天,隨後納悶地問我:“軍長同志,情況好像不對啊,這個機場好像沒有阿迪爾中士說的那麼守備森嚴啊。您看看,”他用手指着前方對我說,“中士說德軍在機場的入口擺了一輛坦克,還有兩個火力點。可我看了半天,就只發現兩個沙袋工事,好像有德軍的兩挺機槍。還有,就是機場北側的簡易建築物前面,停着兩輛黑色的小汽車,以及五輛帶篷的卡車,看來現在是有大人物在機場呢。”
看到機場的防禦空虛,又明顯有大人物待在機場裡,我便果斷地命令尤先科:“大尉同志,我就把進攻機場的任務交給你了。你立即率一個連的兵力,搭乘坦克和裝甲車,向敵人的機場發起進攻。”我之所以不讓部隊乘坐卡車跟在坦克的後面衝鋒,是因爲發現前面的道路狀況差,步兵根本不可能坐汽車伴隨進攻,只有搭乘坦克進行協同作戰。
“是!”尤先科答應一聲,便轉身去召集進攻部隊去了。
過了沒多久,五輛滿載着步兵的坦克轟鳴着衝出了森林,朝遠處的機場衝去,十來輛搭載有步兵的裝甲車也緊隨其後。
雖然機場防禦空虛,但剩下的守軍警惕性特別高,看到衝森林裡衝出的坦克和裝甲車,立即就明白機場要遭到敵軍的進攻,幾乎是在機場入口處的兩個火力點開火的同時,崗哨也發出了敵襲警報,因爲我看出成羣結隊的士兵,從北側的建築物裡衝出來,依次進入了面向我們進攻方向的防禦工事。
很快,有迫擊炮彈落正在突擊的坦克附近爆炸,不時有戰士從坦克上摔下去。也不知道被彈片擊中,還是被機槍子彈打中的。
隨着我們的坦克和裝甲車離機場越來越近,我看到從門口停着小汽車的建築物裡跑出了一羣長得牛高馬大明顯是軍官的人,簇擁着一個穿着軍大衣的矮個子朝飛機跑去。看到有大魚出現,我頓時興奮了起來,舉着望遠鏡仔細地望向了正逃命的那羣人,向看看他們中間的大人物是將軍還是元帥。
當那羣人跑到飛機旁。沿着小樓梯依次登機時,我終於看清了那個小個子的“廬山真面目”。居然是希特勒!看到希特勒在自己的部下攙扶下,慌慌張張地爬上了他的專機時,我的手不禁哆嗦了一下,差點把望遠鏡掉到地上。
我深怕自己看花了眼,便使勁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舉起望遠鏡朝飛機的艙門望去,此時那個極像希特勒的人已無影無蹤,另外一名穿着將軍制服的黨衛軍軍官正在上樓梯。
看到飛機四周如臨大敵的黨衛軍官兵,我心裡的最後一點懷疑立即煙消雲散。既然能得到這麼多黨衛軍官兵保護,而且又有一名黨衛軍高官陪同的人,無疑就是希特勒本人,如果我們真的能抓住他們,那麼就能立即世界聞名。
想到這裡,我扭頭衝旁邊的一名警衛戰士喊起來:“喂,戰士同志。你立即去找一輛卡車過,再加上格瑞特卡少尉,我們一起去機場。”
“可是,軍長同志。”戰士聽到我的命令後,還停在原地沒動彈,他爲難地對我說:“機場那邊還在進行着激烈的戰鬥。現在過去,太危險了吧?”
“混蛋!”我深怕因爲這名戰士的遲疑,而讓活捉希特勒的天賜良機白白錯過,便衝他吼道:“你沒看到希特勒就在那家飛機上嗎?我們要是衝過去抓住了他,那麼這場仗我們就算打贏了。”
“是!軍長同志。”聽說希特勒在飛機上,戰士忽然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了起來,答應一聲。轉身就跑開去傳達我的命令去了。
那名戰士剛剛離去,我猛地又想到森林裡還有那麼多的部隊,與其讓他們待在這裡受凍,倒不如讓他們立即發起衝鋒。只要把這幾百號人投入戰鬥,我們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掉機場上的守軍。我於是又叫過另外一名戰士,讓他去通知各個連的連長,立即率部隊向機場發起進攻。
由於我身邊的戰士都知道希特勒在兩公里外的機場裡,所以對於我的這個命令,戰士異常爽快地接受了命令,隨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朝停放卡車的地方跑去。
在等待卡車到來的這段時間裡,我再次舉起望遠鏡望向遠處正進行着戰鬥的機場。此刻那架飛機的艙門已關閉,機翼上的螺旋槳也快速地旋轉了起來,飛機也在緩緩地向前方滑動。看到這一幕,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裡狂叫道:完了,希特勒要跑了,這可該怎麼辦啊?
要是此刻我身邊有炮兵的話,我一定會讓他們對機場跑道和飛機所在的位置,進行炮火覆蓋。可此刻在我的身邊,就只有一羣拿着AK47的警衛員,讓他們去對付德軍的步兵還行,在這麼遠的位置,想用突擊步槍將希特勒乘坐的飛機打下來,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正在我焦急萬分的時候,我軍的坦克停了下來,在離機場外圍戰壕不到百米的地方一字排開,整齊地朝機場內開炮。
看到機場內騰起的硝煙和火光,更讓我急得不行,我深怕那位坦克手一個失手,不小心把飛機打爆了,那樣我們就只能得到希特勒被燒得碳化的屍體。不過我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坦克炮的炮彈除了落在敵人的戰壕或者火力點爆炸外,剩下的炮彈都打在了空曠的跑道上。
我見到這種情形,不由鬆了口氣,心說這個尤先科大尉反應還挺快的,只要把跑道打壞,德國人的這架飛機就沒法起飛,等我們的大部隊衝上去,就可以甕中捉鱉了。
在步兵發起全面的進攻前,我把所有的連級指揮員叫到面前,對着他們大聲地說:“同志們,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法西斯匪徒的總頭目希特勒,就在前面的那架飛機上,我們只要衝過去就能抓住他。你們如果想建立不朽的功勳,那麼,就立即率領你們的部隊,勇敢地衝上去吧。”
“烏拉!”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嗓子,接着我周圍所有的人都扯開嗓子喊了起來。迴音在森林裡激盪,積雪被震得從頭頂的樹枝上沙沙地掉落下來。
當我坐在卡車的副駕駛位置,跟着數以百計高喊着“烏拉”,個個像打了雞血般激動的戰士後面朝機場前進時,那架飛機也因爲跑道上遍佈彈坑無法起飛,而不得不停了下來。飛機上的人見無法逃脫,又紛紛從飛機上下來,一大幫人簇擁着希特勒想跑回建築物裡。沒等他們跑出多遠,一發炮彈便落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爆炸。等硝煙散去,我看到幾乎所有的人都趴在了地上,有幾個人在地上不停地翻滾着,看來他們是被彈片擊中了。
雖然機場裡的守軍和我們相比,處於劣勢,但也許是因爲希特勒在這裡的緣故,所有的士兵表現得都異常頑強。哪怕是中彈倒下,只要還沒有斷氣,都會拉響手榴彈和我們衝上去的戰士同歸於盡。
看到這一幕,我心裡暗自感慨,這些黨衛軍的戰鬥力還是真是強悍啊,要是在兵力和武器裝備相當的情況下,我的部隊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過他們表現得再頑強也沒用,畢竟雙方的實力相差太大,先是幾個火力點被坦克炮火摧毀,接着機場的鐵絲網也被轟開了幾個缺口,我們的戰士從這些缺口處潮水般地涌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