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飛揚,一對杏眼亮若星辰,紅嘟嘟的嘴脣性感又有活力,那眉毛上翹的模樣又霸氣又可愛。
被這樣生機勃勃的美人不眨眼的注視了半刻有餘,蕭凌風表示壓力很大。
訕訕,不對,真誠,不對,溫婉,不對,裝傻?腦袋裡閃過各種應對的笑容,蕭凌風都沒找出一樣可以用來面對面前這安王王妃,只好也挑了眉,用她一樣似笑非笑的笑容,抿着嘴不出聲。
一邊的侍女沉默的煮水泡茶,寬大的車廂隨着道路的顛簸而搖晃,但是侍女手中的水卻是連波紋都不起。
只是偶爾擡頭之時,眼底閃過一絲驚奇,居然可以在王妃氣勢這麼強烈的逼迫下,還能保持這樣清淡如風的表情,不愧爲舅爺看中的人啊!
示意蕭凌風接過侍女遞上的茶碗,在她喝了一口後,楊鏡秋淡淡的道:“你便是我家小弟喜歡的女人?”
蕭凌風一口水噴了出去。
楊鏡秋早早的就拿帕子擋住了面容,拂了拂濺在衣裙上的水滴,鬆了口氣般的道:“果然是他一廂情願啊,我就說,真正有擔當有能力的女人誰會看上他啊。”
見蕭凌風臉上神色,楊鏡秋將帕子丟給侍女,道:“你別擔心,跟我在這車裡,那臭小子敢纏你,我拍死他!”
蕭凌風哭笑不得,喝了口水潤了下嗓子,道:“王妃娘娘,我有夫君的。”一大早的就派人上來連嚇帶搶的將她從牀上抱上了馬車,那孔武有力的僕婦說的話讓林朝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上了馬車,車就動了,然後瞪了她小半刻來了這麼段對話,真不愧是藍田楊家的人……
“娘娘!拙荊身子不好,行動不便,還請娘娘見諒!”車外傳來的話讓楊鏡秋的眉頭挑得更高,拉開了一絲窗簾,看着外面那衝過幾層侍衛已經快到馬車旁邊的男人,嘴角不覺帶了一絲微笑,道:“跟他說,我與他夫人一見如故,我這馬車比他的舒服多了,就坐我的好了。”
侍女放下茶壺,躬身打開車門探頭出去跟林朝說了一遍,林朝雖然焦急,知道再強求下去只怕不好,只好緊跟在車邊。
“你這夫君倒是真心疼你,不過,”揮手讓侍女全部退了出去,將窗簾放下,楊鏡秋收斂了笑容,道:“我居然不知道西北地界有鬥師,真是失職。”
“我不是鬥師。”淡淡的說着,蕭凌風動了動僵硬的脖子,然後扭動了下總算可以輕微活動的手腕,道:“你小弟失信了。”
“不是清河說的。”楊鏡秋從暗匣裡拿出瓶藥,沾了藥膏拉過她手擦在她的傷口上,道:“清河沒說,只是我經過潼關之時聽到那客棧之事,就估摸着清河是參與了,能讓客棧裡三百多人死於非命,還有白骨存在,絕對是獸,我只問清河遇到了什麼,一個個的猜過去,說到血蝠的時候他沉默了,清河是個半吊子的止師,憑他的力量根本對付不了血蝠,他對你的在意和你的傷,我猜的!”
蕭凌風苦笑一聲,早就聽聞藍天楊家出了個聰明絕頂的後裔,果然不該多管閒事的!
“我要多謝你!”仔細幫不能動彈的蕭凌風擦着藥,楊鏡秋道:“雖然是娘娘腔,半吊子,惹人厭的臭小子,但是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多謝你救了他!”
見蕭凌風只是雲淡風輕般微笑不語,楊鏡秋道:“你不用擔心,你的事,我們不會透露一句,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你儘管說,楊家是知恩必報的。”
“報恩之前,我覺得你應該讓你弟弟多修煉修煉。”蕭凌風動了動手指,笑道:“別費心了,血毒不是清心膏能治療的。”
“你不會助他嘛?”楊鏡秋將瓶子蓋好,忍不住問道。
蕭凌風淡笑搖頭。
“也是,”楊鏡秋點頭道:“他也算成人了,也該擔當起止師的責任,你沒有義務助他。”忍了忍,又接道:“不過那臭小子雖然沒有可取之處,長得倒是漂亮,你真沒興趣?”
蕭凌風失笑道:“娘娘,我夫君現在就在外面憂心忡忡的跟着呢。”
“真是可惜了。”楊鏡秋很是惋惜的嘆道。這樣的女人真是難得,別說那可以殺了血蝠的實力,就她現在體溫滾燙身體僵硬,卻依然滴水不漏,坐姿筆直,就讓她很是心喜,若是這樣的女子做她弟媳婦,日後的日子定然會輕鬆愉快許多。
中午歇下來吃飯的時候,楊鏡秋將人還給了林朝,將蕭凌風好生安置在馬車裡後,林朝便找到了張承。
“你要我帶着馬先走?”張承驚訝的看着林朝問道,你捨得?那馬你寶貝成那樣,居然捨得讓我帶走?
林朝點點頭,看着安王儀仗道:“你不能比安王晚到,這些事情早點告知大將軍比較好,我帶着那些馬太顯眼,你先帶過去交給衛晞,幫我求個情,如若我實在趕不及晚到,好歹留我一命。”
嘖嘖兩聲,張承將他上下打量一下,道:“沒想到你還真看重你那媳婦,如若晚到,就算衛大將軍求情,你也少不了一百軍仗。我說,你那媳婦怎麼回事?看上去病得很重?”
苦笑一聲,林朝道:“水土不服,燒得厲害,前面有鎮子,我得給她抓些藥,你別管我了,早點回去吧,我們這種小老百姓沒事,你家可是……”
林朝後面的話沒說出張承也知道意思,當初慕容澈在京城並沒有什麼根基,和慕容玉兩人就等於是小透明,後來靠蕭家中人在京城打點拉攏了安樑兩家,又有衛霜大軍兵臨城下,纔在掉了一地眼珠的京城異軍突起得了這個皇位,可是他隨後就將蕭家滿門給殺了,讓京城勳貴世家很是驚慌人人自危,京城局勢,就算有衛霜和梅君悅壓陣,也是暗潮涌動。如今這樣可怕的東西出現,不管是誰在背後操作,或者只是單純的出現,處理不好的話,對京城來說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明白了,那我先走,我會跟衛大將軍說的,這麼多天馬,什麼罪都可以抵了。”張承點頭道。
馬羣只留下了二十幾匹自用,其餘的全部讓張承帶走,出了函谷關,林朝便趕着馬車上了小路避開了安王車架,在深秋豔麗色彩的山林享受着秋日陽光,日子過得很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