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看着那些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觸角不斷的從那在地上掙扎翻滾卻連聲音都發不出的男人身上所有的洞裡鑽進鑽出,一點點的將他的肚子撐大,皮膚撐裂,慕容晚一陣陣心悸,輕聲喚了一聲,擡眸看向蕭凌風的眼中滿是懼意。
這個女人,真的能召喚來獸,這麼噁心的獸……
慕容朝拳頭握得死緊,只覺得當初一劍殺了那些鷹衛真的是太便宜他們了,她說……不過是當年場景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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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吧。”看着梅君悅那樣,蕭凌風突然沒有了看下去的心情和慾望,拉了柏子衿和韓子墨道,轉身之時,就聽得遠處突然傳來了獸的嘶吼。
“外面也有獸!”冷煌第一個反應過來叫道。
聽了聽那聲音,蕭凌風的眉頭輕皺了一下,道:“是還沒有成型的獸。”
“冷煌冷箜,你們出去,狂徒,將這些材料也帶出去,收拾了獸後便去和衛斯他們會和。”韓子墨抄起長槍道:“凌風,我們走!找慕容澈算賬去!”
祭地的戰力大多都在這裡,柏子衿的人又留在了平原,京城裡面如果讓獸鬧起來那麼損傷就不是一點,知道這裡面的厲害,雖然也想去找慕容澈算賬,冷煌冷箜也不再多說,招呼了人扛起了蠑螈的骨架便往宮外走。
看了一下柏子衿臉上的怒色,知道他們不將慕容澈碎骨揚灰是解不了氣的,蕭凌風識趣的沒有說你也走,招呼了一下吃飽了趴地上好奇的看着已經不成人形的梅君悅的煌彤,帶頭往那逐漸消散的光球走去。
冷冷的看了一眼身上皮開肉綻一點點的被粉碎的梅君悅,寒光和慕容玉轉頭跟了上去。
拉住了準備跟着去的衛霜,冷煌道:“衛大將軍,跟我們一起走吧。”
衛霜腳步一滯,眼中閃過一絲痛色,看着蕭凌風快步而去的背影蒼白的臉上帶上了苦澀。
“外面有獸,人羣必然混亂,我們要戰獸,沒有時間去疏導人羣。”見他臉上的痛楚,冷煌好心的說道。
他心裡不好受,韓子墨心裡更不好受,只怕現在那幾個想剮了自己的心都有,但是這個時候,卻是沒有時間去計較那些了,他們要儘快壓住外面的混亂,不要讓黑暗之氣增加給蕭凌風造成麻煩才行。
“我知曉,走吧。”猛咬了下脣,衛霜毅然回頭,順手扛起一塊骨頭向宮外掠去。
已經做下的錯事想抹去是不可能的,他唯有儘自己的力,儘自己的所有,來保護她日後不再遭遇到這些事。
雖然,相比較現在那麼強大的她來說,他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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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慕容朝邁步就跟上了蕭凌風,慕容晚不覺拉住了他手道:“哥!”
“你回去吧,小晚,回去吧。”看着拉着自己手臂那微微顫抖的手,慕容朝輕嘆一聲道。
慕容晚咬着脣猛搖頭,心裡慌亂,臉色也帶上了倉惶之意,道:“哥,她不在乎你的,她一點都不在乎你!”
從他們到這裡一直到她轉身就走,那個女人就好似沒有看見他們一樣,視線都沒有在他們身上停留,她心裡眼裡只有韓子墨和柏子衿,只有那兩個人。
微微垂了下眼簾,慕容朝突的一笑,道:“我在乎她就行了。”
輕輕掙脫開慕容晚的手,慕容朝提氣追了上去。
狠狠跺了下腳,看了看在地上掙扎的梅君悅,慕容晚也追了上去。
微微嘆了口氣,磨山真人示意張真人帶着清和跟狂徒他們出去,自己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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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邊水榭一片狼藉,臨近水榭的湖水被一道金色光芒往兩邊推開,露了一個一米寬的金色通道出來,筆直的通往御湖中央。
水榭地上倒伏着好幾個半獸半人的殘破身體,在通道門口趴伏着的一人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卻成了被擊出了幾十個碎洞的蟲身。
“慕容澈!”掃了一眼那人身上的衣服,韓子墨眼瞳一縮,鬆開蕭凌風的手上前一步,用槍尖將那個身體挑了過來。
身體轉過來後,慕容澈那滿面驚駭臉色蒼白的臉露了出來,他的手腕上被割了兩道深深的痕跡,身上也有好多道放血用的傷口,胸口上也破了一個洞,人卻還沒有完全斷氣,睜着一雙惶恐的眼睛嘴脣顫抖着的看着面前的人。
當眼睛逐漸對上焦距看清楚面前之人後,慕容澈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叫:“韓子墨!”
“皇上~好久不見,您這是怎麼了?”韓子墨眉角一挑,陰森森的道,還好,好有口氣,那就好!
“獸!獸!”手腕都快被切斷,慕容澈想擡手去指通道的方向卻連手指都動不了,驚慌的叫道:“有獸!”
“獸?”視線在他那蟲型的下體上一繞,韓子墨聲音冷冽如冰的道:“你不就是嘛?”
順着他的視線看下去,慕容澈這才發覺自己那沒有知覺的腿居然成了一條噁心難看的蟲尾,頓時驚叫出聲,大叫道:“我不是!我是皇帝!我是這天下的主人!”
“天下的主人?皇帝?”韓子墨冷冷一笑,用槍尖撥了下他下巴,道:“看看,你這天下之主擁有什麼?
擁有什麼?慕容澈茫然四望,沒有,什麼都沒有,後宮裡面除了面前這羣人已經沒有人了,他的天下早就分崩瓦解,在獸出現之時,那些還正常的人沒有人想着要回來救他而是直接自己逃命而走,沒有人,就如同在冰城一般,他是低賤的無人理會在意的塵埃……
不!視線裡出現了一襲紅衣和那銀色髮梢,慕容澈猛然擡頭看向慕容玉道:“玉兒,玉兒你是來救我的對吧?”
就如同那年一樣,退開倒塌的門出現在眼前的陽光一般……
“姐姐,我可以殺他嘛?”慕容玉冷冷的看着他,輕聲問道。
蕭凌風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慕容澈身上,一到水榭,她的注意力就已經被那金色的通道吸引了去,聽得慕容玉的問話哦了一聲才轉頭看到慕容澈,上下打量了一番後,突的笑道:“慕容澈,你,過得好嘛?”
慕容澈臉色青黑,長久失眠而突出來的眼瞳裡一片灰茫茫,長久的焦慮讓他臉頰深陷,眉間眼角都是皺紋,年紀輕輕就已經帶了蒼老暮色。
時時刻刻膽戰心驚的日子,自然是不好過的。
聽得蕭凌風的聲音,慕容澈這纔看到她,當見到她脣角的笑意之時身體猛然一抖猛然蜷縮起來,那種心底深處的畏懼和驚怕好似是一種本能,本能的要對這個人臣服,本能的覺得在這人面前自己就如同一顆塵埃……
不不,這不是我的心思!我是皇上!慕容澈心底大叫着,身體卻縮成了一個極爲卑微的模樣。
“半人半獸嘛?”蕭凌風的脣角不覺挑起了嘲諷,道:“獸不成獸,人不成人,有趣,別管他了,就讓他這樣吧。”
“嗯?”韓子墨不覺側頭看着她發出了疑問。
見柏子衿寒光等人面上都有着不解氣的憤怒,蕭凌風笑道:“他現在這個樣子擁有獸的體型卻沒有獸的能力,就讓他以這個樣子活着好了,讓他享受下只能爬行被人唾罵輕蔑的日子。”
慕容澈一心想做的就是人上人,一心要的是這天下至尊的權利,那麼,讓他連人形都沒有活得最低賤不過,對他來說,纔是真正的永無止境的折磨。
“要是他尋死,豈不是太便宜他了?”寒光恨恨的看了慕容澈那噁心的蟲身一眼,道。
“他不會,他才捨不得死。”韓子墨冷冷的道了聲,長槍猛然刺進慕容澈的蟲尾裡,在慕容澈發出一聲驚天慘叫之後拔了出來,見那傷口在噴出一股股綠色的液體後慢慢癒合,眉頭一皺道:“他死不了?”
慕容玉手一揮,數十根冰凌刺入了慕容澈的手腕關節腹部和蟲尾,將他釘在了地上,淡淡的道:“姐姐,這種人是沒有羞恥之心的。”
冰凌從慕容澈傷口蔓延開來,慢慢的覆蓋上了慕容澈身上的所有皮膚,隨着慕容玉的聲音,那些冰猛然爆裂開來。
慕容澈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身上的皮肉被那些冰沾着直接被剝了開去,卻又因爲關節處被冰凌凍住而無法滾動,只剩了一具血紅的軀體在地上顫動。
冷冷的看着慕容澈眼中的惶恐絕望,那因爲劇痛而抽搐起來的麪皮在冰凌的侵蝕下也一點點被剝去,只留了青黑色的筋肉,脣角陰冷的笑意一收,輕輕揮了揮手,慕容玉道:“好了,走吧,姐姐,那,裡面好似不對?”
看了看痛得慘呼聲聲的慕容澈,蕭凌風轉過視線看向了那通道,道:“是不對,我記得,陣眼之上只有一層保護陣,並沒有這種建築,也沒有這麼強大的靈氣。”
這靈氣太過於熟悉,白虎曾經說過他感覺到京城裡有自己的靈力,難道就是這裡?但是……怎麼可能?
韓子墨幾人擡眼看去,這才發現那湖水分開顯現出來的通道盡頭有個白玉做成的門,而在那門後,隱隱約約是個金光閃閃神殿模樣的建築。
御湖水深三十米,在那三十米水深下面的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