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她抱着身上的被單,一時間恐慌地不知如何是好,猛然間一個畫面切入腦海裡,是魯靈,對,沒錯,是她。
那杯酒有問題……魯靈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說,麥英祺約她去赴約只是個藉口?他們早就商定好了來算計她。
意識到這個殘酷的事實,她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了起來,被單在她的手下幾乎要被撕扯得變了形。麥英祺,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如果你不喜歡我,你大可以直說,爲什麼用這種卑鄙的事來羞辱我?
她氣極了,強忍着腿間的不適,憤怒地下了牀,隨便套上自己的衣服,她要當面質問他,她要問清楚這一切。
結果她敲了半天的門,沒有人應答,裡面是死一樣的寂靜,去樓下大廳一問才知道,他們退房了,就在今天早上,而且昨晚他們就讓酒店幫忙訂了兩張飛回國的飛機票。
這是預謀,這絕對是一個預謀,她竟然被麥英祺擺了一道,這個計劃是他和魯靈早就商量好的。她怎麼也不肯相信他原來是這樣的人,太可惡了,簡直可惡到了極點。
片刻後,失魂落魄地走回房間,赫然發現房門口站着一個陌生的身影,是個高個子的黑人,她詫異了一下,確定自己並不認識對方,她木然地繞過他打算推門進去。
“小姐,等一下。”那個人竟然在叫她,而且發出了幾個極標準的中文發音,她錯愕着轉過身去,對方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什麼東西遞了過來。
她一眼就掃到了上面的數字,茫然地擡眼看他,“這是什麼?”
肯尼思將支票塞到她手裡,“這是你應得的,請收下。”
她看看支票,再看看這個黑人,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一股熱血驟然衝上了腦門,她聽到自己顫抖着嗓音問,“在你們美國人看來這不算什麼,可是在我們中國女孩看來這是最寶貴的第一次,我可以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對不起,無可奉告,你知道得越少對你就越有利。”肯尼思聳聳肩,一下拒絕了她,手指了指那張支票,“這些錢足可以讓你回國過上所有人羨慕的富裕生活!”
“你當我稀罕這些嗎?”她嗤之以鼻地斜瞄了眼手裡的支票,再也抑制不住被出賣的憤怒和這張支票的羞辱,轉眼將支票撕成了碎片,甩到了那個黑人的身上,“我要起訴你們,你們這是犯罪……”
“我勸你省省心。在這裡沒有我們辦不成的事情,包括法院。”紙屑飄散在身上,肯尼思伸手拍去,一臉的無所謂,“還有,這件事情沒有任何憑證或是證人,如果你告我們上法庭,我們會說你爲了錢,是你自願的,到時候僅憑你的一面之詞,你還是會敗訴。最後我還要提醒你一句,訴訟費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你確定可以支付得了嗎?”
對方鄙夷目光深深刺傷了她,她想斬釘截鐵地反駁,可她想起了房間裡乾癟的錢包,來拉斯維加斯之前所有的東西都是麥英祺一手包辦的,包括簽證,他當時說所有的費用他包了,所以她並沒有帶多少錢,事實上,就算她帶着自己的全部家當出來,也是少得可憐。
美國人一向很現實,恐怕她說沒錢付訴訟費,沒有一個律師肯爲她做白工吧。她無力地想到一點,整個人軟軟地順着牆壁滑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