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外婆,你一直很疼我,可我卻沒能幫你實現臨終的遺願,對不起……我好沒用,真的好沒用……
火化了外婆後,連日來她吃得很少,醒來後就呆呆地坐在那裡,看着外婆安詳的遺像,從回來到現在她一滴眼淚都沒有淌過,心裡充滿了深深的愧疚,同時也有對史露雪那個女人的恨意。
“絮兒……”蓮嬸走了過來,嘆了口氣,“你外婆已經去了,你也不要太傷心,現在最要緊的就是你外婆的頭七,按照我們這裡的習俗,是要子女來做,你外婆沒有兒子,女兒也一樣……”
一聽到這兩個字,柳絮兒死寂的眼裡隱約有了動靜,她知道了蓮嬸指的是誰,可那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已經說得很明確了,她是不會回來的。
蓮嬸拍着她的肩膀,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孩子,你這次進城,雖然回來什麼也沒說,可我們都猜出了一些,你不要太往心裡去了,死者爲大,你也不想你外婆的後事被村裡的人指指點點吧。明天就是頭七了,你再去請她一次。”
聽到這裡柳絮兒的目光暗淡了下去,村裡的習俗就是這樣,她不能讓外婆走得不安息,放在膝蓋上的拳頭緊握了起來,她暗下決心,不管怎麼樣她都要讓那個女人回來一趟。
柳絮兒揹着揹包站在村口柏油馬路上,一輛黑色世爵慢慢停靠在她面前,一張英挺俊逸的臉龐探出了車外,“絮兒,上車。”
她低頭依言上了車,嗓音有些嘶啞,“奐哥哥。”
“我料到你的扁桃體會發作。”葉奐皺着眉,臉上掛着擔憂的神色,塞給她一隻紙盒,她一看是一盒未開封的清喉片。
從小到大,每次扁桃體發炎她忍忍就當過去了,只有奐哥哥會想盡辦法給她買這個牌子的清喉片,她拆開盒子,含了一顆在嘴裡,瞬間一股暖流淌在心底,“謝謝,奐哥哥。”
葉奐將車駛上了路,不禁多看了她幾眼,“絮兒,這不像你。過去那個無論什麼事都壓不垮的柳絮兒哪裡去了?”
柳絮兒擡起頭,看着前面的路,水眸裡有着堅定的神采,“我沒事,奐哥哥,你放心,這些天我想清楚了好多事,外婆八十多歲去世,也是喜喪,她去了天堂,那裡無憂無慮,我應該爲她感到高興纔對。我會振作起來,不會被命運打垮。”
葉奐欣慰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這纔是我所認識的柳絮兒,就象你的名字一樣,柳絮雖輕,但它也有自己的重量。”
“嗯,奐哥哥,你說得對。”她用力點了點頭,“外婆給我起這個名字,也是這個意思,我會好好活下去,比任何人都要堅強地活下去。”
葉奐眼裡掠過一抹笑意,“對了,絮兒,你的假我幫你請了兩個星期,應該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