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想象失去這樣一個有趣的女人,他的生活又將恢復到怎樣死灰一樣的沉寂中去。
他伸手拉開右手邊的抽屜,從裡面拿出那把小巧的手槍,槍身用緞布擦得鋥亮,再放回抽屜裡。
轉而拿出了另一把59式手槍,子彈一顆顆壓入彈匣,他告訴自己還是愛着青黎,他會等到她醒過來的那一天。那個女人是他的所有物,僅僅是他思念青黎的替代品,她的生死應該由他主宰,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戴維森的手下安德魯也同樣如此。懶
“Osiers……”沉穩的聲音輕喚着他的英文名,不知何時黑司曜偉岸的身影斜倚在書房門口,“聽說你的女人被人綁架了,要幫忙嗎?”
他淡掃了黑司曜一眼,雙脣陰鬱地輕抿着,微微吐出一句,“不用!你必須坐鎮熾闇,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黑司曜挑起眉,不置可否地轉身離開了。他沒說的是,默那小子自告奮勇,已經在熾闇大門口的車上等他了。
城市另一端,這一地帶方圓幾百米的房屋即將被拆遷,四周全是一片狼藉的廢墟,沒有誰會想到這樣一處危房裡還會有人藏身於此。
絮兒瑟縮在屋子裡的一角,又累又餓,隨後她開始想辦法逃走,根據昨晚她看到的情景,這個小屋外還有個屋子,那夥人就駐紮在那裡。蟲
小屋裡四面是牆壁,根本沒有什麼鈍器可以讓她磨掉繩子,她又掙扎着想要拉掉背後雙手的繩子,可太牢了,她試了半天,出了一身的汗,手腕上已經磨破了皮,繩子一點都沒有鬆動的跡象。
她別過臉看向背後,突然揹包落入眼簾。天哪!她之前太驚慌了,怎麼連揹包都沒發現,那些人搜走了手機,大概以爲她這個女孩包裡沒什麼東西可供逃走。
事實上,包裡有唯一勉強稱得上利器的東西——指甲刀,儘管平常很容易忽略這個小小的東西,可在這個危急的時刻一下子就浮現在腦海裡。
她驚喜着從地上站起來,把肩膀靠到牆壁上,用力去蹭肩上的揹包帶,揹包很快就滑到綁在背後的手腕上。拼命把頭扭到身後,然後輕輕拉開拉鍊,手伸進去,順利摸到了一串鑰匙。
接下來目標就很明顯,她要用一個小指甲刀把粗繩割斷,之前有幾次那個巴里打開門伸頭查看她,爲了不引起懷疑,她又把揹包拉上,然後揹回肩上恢復原樣。
她費力地割着繩子,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身體的各個骨頭全在發出抗議,背上全是汗。
咬牙給自己打氣,柳絮兒,堅持住,現在除了你自己沒人能救你。她有自知之明,那個魔鬼是不會來救她的,她要好好活下去,因爲她是柳絮兒,是永遠也踩不扁,壓不垮的柳絮兒。
就是靠着這樣的信念給自己加油打氣,到了下半夜,繩子已經被指甲刀磨掉了一半,她再接再厲,直到破曉繩子終於開了。
她扔掉繩子,顧不得手上被磨得鮮血淋淋,剛想伸手去解腳上的繩子,門口突然傳來響聲,她急忙把繩子藏起來,雙手裝作被捆綁的模樣別到身後,靠在角落裝睡着了。
做完這一切,傳來開門的聲音,見她沒什麼異樣,門又重新關上了。
她迅速坐起來,解掉腳上的繩子,在揹包裡翻着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工具,結果一無所獲,她急得團團轉,從門口出去肯定是不行的,那些人全在外面,只能從窗戶上找突破口。
她趴到窗戶上那個小縫往外看,外面一片光亮,不知道她有沒有眼花,好象有個矯健的身影正悄無聲息地往這邊靠近。
會是誰?她的臉一下子貼到窗戶上,什麼也沒看到,大概是自己真的眼花了,不禁有些失望。
她拿起那串鑰匙,找了把結實的鑰匙,開始用力撬這個小縫,但願外面的釘子沒釘牢,她能好運到撬開。
鑰匙只撬了一會,她就聽到外面不遠處傳來響聲,接着門外立刻有了動靜,只聽到安德魯大聲說着,“快,外面有人。”
紛雜的腳步聲似乎是出去了,她往外看,這裡是小屋的後窗,根本什麼也不可能看到,她繼續用鑰匙撬着縫隙,眼見着縫隙有兩個硬幣那樣大小。
她彷彿看到了曙光,握着鑰匙正準備再使力,縫隙間突然插過來一把寒光閃閃的尖銳東西.
她嚇了一跳,不由後退了一步。只見那個尖銳的東西上下左右扭轉了幾下,兩塊木板應聲而落。
她瞪大眼睛,好象看天外來客一樣看着出現在窗外的冷峻面孔。
鄭卓上下打量着她,見她完好無損地站在小屋裡,懸着的心才放心,結實的手臂又一使力,旁邊幾塊木板也隨之落下來。
“女人,還呆愣着幹什麼?把手給我。”他一臉警惕地左右看了看,不耐煩地催促着。
儘管還是那種冷硬到沒有溫度的嗓音,但她從沒有覺得覺得這一刻他的嗓音如此好聽,握着快要滑落的揹包帶迅速跑過去,把手放進了他的大手裡,像是久違的孤帆一下子尋找到了可以避風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