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兒一臉堅持,曾玄銘沒再說什麼,車子在街旁停了下來,她徑自往車子相反的街道跑去,走到路口回頭見曾玄銘的車已經開走了。
不對,有個古怪的疑點在心裡若隱若現,曾玄銘知道她是有意接近他的,那麼他是絕不可能讓鄭卓有機可乘的,這麼說來她昨晚拿到的那個方案很有可能是假的。
意識到這一點,她頓時愣住了,那個魔鬼他知道了嗎?
遠處鐘樓上的鐘告訴她時間快來不及了,曾玄銘這傢伙開的什麼車,這裡的路她不熟,四周一個公交站臺都沒有。
大概確認了一下方向,她往南邊的路口跑去,跑了一段路,身後有車喇叭聲,她沒理會,接着喇叭聲又響了幾下,像是開車的人故意按的。
誰這麼無聊,她沒好氣地扭過頭,腳步一滯,一輛再熟悉不過的賓利車緩慢地停了下來。
早遇不到晚遇不到,偏偏這個時候遇到,她認命地耷拉下頭,拉開車門。
車內,鄭卓一雙幽暗的眼眸直直地注視着她,“上車!”
“我現在有急事,趕時間。”她輕輕抿脣,說得理直氣壯,“有什麼事嗎?”
“你不是要去盛天麼?順路。”他淡淡地彎起脣角,狹長的眸裡看不出情緒。
急着去盛天,有車搭她當然不會拒絕,僅思考了零點零一秒,便趕緊坐了進去,一個問題同時又冒了出來,他怎麼知道順路?
她舔舔脣剛想問,結果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遲疑了一會決定還是告訴他,“曾玄銘早就知道了我有意接近他的事,那份方案有可能是假的。”
“我知道。”低沉的嗓音波瀾不驚,犀利的目光眯了眯,透出探視的神色,“你怎麼會突然好心告訴我這些?”
她一愣,是啊,自己怎麼會告訴他這些,明明答應只要拿到那份方案就可以換得自由,可是他卻反悔了,撕毀了他們之前的約定,唾手可得的自由就這樣被他無情地奪走了。
再加上他之前對自己所做的種種,她恨死他了!
她別開視線,平淡的嗓音回答,“如果你發現是假的,一定會以爲是我和曾玄銘聯合起來,我當然要說清楚。”
車廂裡是一陣冗長的寂靜,她盯着窗外,左臉頰上落着一道灼人的視線,他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自從今天早上開始,他好象有點不一樣了,言談舉行裡似乎多了些什麼,但具體是什麼,她倒有些看不出來。
窗外的路景逐漸靠近盛天大樓,她不自覺地打破了沉默,“你怎麼會知道我要到盛天?”
他答非所問,手指輕叩着剛毅的下巴,“知道我想怎麼報復史露雪麼?”
“你想說什麼?”她轉頭盯着那張佈滿了仇恨的冷漠俊臉,突然間有一種從心底滲透出來的戰慄,好象之前他說她是那個什麼戴維森派來的時候,也是這樣一種森寒的恨意。
“要想讓你恨的人痛苦,最好的辦法就是奪走她最在乎的東西。”他面無表情地直視着盛天大樓,冰珠般的話語凍人心肺。
她依稀知道他恨史露雪的原因,可能跟當年史露雪做爲第三者插足,從而導致他父母之間的婚姻惡化,最終離婚有關。
突然聯想到不明身份的人暗中收購盛天大量股份的事,她吞了吞口水,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史露雪是盛天旗下的藝人,你想掌握盛天。”
深幽的眼裡劃過一抹驚詫,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嗓音裡透出冷冽的寒氣,“你似乎什麼事都知道。”
她輕輕咬起脣,“唐盛集團總裁和屬下談論時,我是無意中聽到的,他們在查一個收購了盛天百分之三十股份的人。”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注意觀察着他的反應,長長的睫毛半垂着像是在深思着什麼,俊容上看不出表情,但她就是有種感覺,這個神秘人就是他。原來他真想做盛天的老闆,直接掌握史露雪今後的演藝道路。
賓利車慢慢減速,最後停靠在盛開大樓前,她反射性去推車門,身後響起了他講電話的聲音。一會過後,賓利車開走了,她鬆了口氣,往大廳裡走。
絮兒剛走到大廳門口,肩膀被猛力一撞,趔趄着向旁邊跑了幾步。
“麥英祺,麥英祺,我們要見麥英祺……”
幾十個歌迷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拉着橫幅,手裡高舉着鮮花、唱片專輯和各式各樣的禮物,瘋狂地尖叫着,“麥英祺,我愛你……我們要見麥英祺……我們要給他慶祝生日……”
保安聞訊趕來,阻止這些瘋狂的粉絲,一時間大廳裡鬧哄哄的,亂成一鍋粥,震耳欲聾的聲音差點沒把天花板掀掉。
絮兒這纔想起,好象過幾天就是麥英祺的生日,想不到一個生日竟然有這麼多人記得,頭頂明星光環的人果然不一樣。
她正在感嘆,耳旁就聽到有人在說,“羨慕嗎?我相信有一天,也會有無數粉絲追着喊你的名字。”
她一轉頭,見身旁不知何時站着一個女孩,大概二十六七歲的樣子,此時正一臉微笑地看着她,“你是柳絮兒吧,我叫南方,以後你有什麼事就由我全權負責。”
絮兒眨巴着眼睛,沒明白這個叫南方的女孩說得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