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和翁歸靡情定月亮灣,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彼此敞開心扉。在莫巴家簡陋的馬廄裡,劉燁毫不避諱地聊起自己的身世,受她感染,翁歸靡也講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翁歸靡生於王侯之家,世襲左賢王的封號,作爲家族惟一的繼承人,他的童年時光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歡樂。他的母親是普通牧民家的女兒,青春貌美年輕朝氣,就像草原上燦爛的陽光,帶給人美好的希望。
翁歸靡的父親對她一見鍾情,將她收到身邊日夜寵幸,雖說始終沒有給她什麼名分,但她卻很快樂,因爲她深愛着這個勇猛豪邁的男子,心甘情願與他廝守。
只是,激情褪色之後的落寞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愛的男人很快又帶回了一位美麗的姑娘,天真無暇的雙眸乾淨純粹,滿是仰慕與崇拜,一如從前的她。
她依然仰慕着他,但她的眼中早已沒有那份純粹,而是充滿了憂慮、不安與患得患失。
若不是有了他的孩子,她也許就要從他的視線裡消失了,翁歸靡的降生,不僅讓他的父親欣喜若狂,也爲他的母親贏得了名分。家族久無男丁,翁歸靡的父親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當即宣佈翁歸靡爲繼承人,而翁歸靡的母親母憑子貴,一夜之間從牧羊女變成了右夫人。
右夫人對她而言,是想都沒想過的,她沒有高貴的血統,也沒有世襲的封號,她只有這個兒子,視若生命的兒子。她在意的不是這個封號,這個兒子是他們曾經相愛的結晶,他愛過她最好的證明,即使他現在流連於其他女人的身體,再也不會與她重溫鴛夢,她仍是心存感激。
每當看到這個兒子,她就會看到他的影子,就會感覺到他還在她身邊。漸漸地,她的愛轉移到了兒子身上,得不到他全部的愛,爲他好好撫養兒子心願足矣。
她的退讓沒有給她帶來逢凶化吉的好運,她的善良也沒能給她長命百歲的福氣。貴族出身的左夫人連生五個女兒,也沒能生下繼承人,丈夫的疏遠族人的嘲笑使得她連最後一絲良知也喪失了。
喪心病狂的左夫人生無可戀,她就要找人同歸於盡,而這個最好的人選就是翁歸靡。只要翁歸靡消失,她的丈夫就會痛苦一生,她的死對頭就會生不如死。沒有比這更解氣的報復了,她要所有對不起她的人都嚐到心碎欲裂的滋味。
左夫人送來的美食有劇毒,吃一口便會送命,不幸的是,她察覺到了。思來想去,她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她吃了那些東西,在心愛的男人面前,毒發身亡。
臨別之時,她看到了愛人爲她流下的悔恨的淚水,含笑而終。
當然,她並不是白白犧牲,她完全可以指出左夫人送來的食物有毒,這樣他們母子就能免於一難。但她沒有這麼做,因爲下毒這種事,左夫人很容易找來個替死鬼來交差,反正沒有傷害到誰,沒人會追查下去。
而左夫人這次沒得手,肯定會變本加厲對付他們母子,翁歸靡的父親不可能時刻保護他們,必須有人犧牲才能將左夫人懲之以法。望着年幼的兒子,她決定犧牲自己。
她將翁歸靡的父親請來,佯做無意,說明食物是左夫人送給翁歸靡的,並且當他的面吃下去。毒性發作,她哀求他好好照顧翁歸靡,用自己流逝的生命控訴了左夫人的惡毒。
如此一來,來龍去脈就很清楚了,翁歸靡的父親盛怒之下,一刀砍了冷酷無情的左夫人,沒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翁歸靡的母親溫柔善良,她用自己的性命保全了兒子,同時她也用這種方式在翁歸靡的父親心裡,留下了屬於她的位置。
說到這兒,翁歸靡已經哽咽,馮嫽很有眼色地離開馬廄,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
劉燁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柔聲道:“你好好活着,就是對她最好的回報,現在,你做到了。”
翁歸靡動容地望着她,劉燁依偎在他身邊,靜靜地聆聽他的心跳。
寂靜的黑夜傳來陣陣輕微的呻吟,半夢半醒之間的劉燁打起精神,只見那匹母馬痛苦地扭動着身子,連忙喚醒剛剛睡着的翁歸靡。
兩人全神貫注地盯着母馬的一舉一動,劉燁推擠着它的腹部,輕重有度不疾不徐,翁歸靡試探着抓住伸出一條腿的小馬,他們配合的極有默契,很有耐性地等待母馬調整狀態。
馮嫽衝進馬廄,拿着汗巾不停地爲劉燁和翁歸靡擦汗,莫巴一家人聽到動靜也過來了,反覆問馬怎麼樣了,馮嫽只能不厭其煩地解釋安慰。
“出來了,出來了……”好不容易看到小馬的第二條腿,劉燁激動地叫了起來,翁歸靡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出了任何閃失。
“當心,慢點!”劉燁發現母馬的情緒越發急躁,連忙提醒翁歸靡,“別急,給它一點時間適應。”
“可是小馬不能再等了……”
“不行,不能着急,不然母馬也有危險。”
翁歸靡和劉燁有了爭執,馮嫽也湊上來看個究竟:“左賢王,你就相信我們公主吧,我覺得母馬的安全比小馬更重要,再說,就算把小馬硬拽出來,沒有母馬的照顧,它也未必能存活的。”
翁歸靡點點頭,放慢動作安撫母馬,隨着劉燁推擠母馬腹部的節奏緩緩地拉出小馬,母馬稍有反應,他就立即停手,等它準備好了再用力。
不知過了多久,小馬的四條腿都出來了,母馬的呻吟越來越輕,劉燁頻繁地推着它的肚子,柔聲道:“加油,再加把勁就生出來了,爲了你的孩子,堅持住啊!”
也許是母馬聽懂了她的話,居然反常地配合起翁歸靡,拱起身子努力將小馬生了出來。
翁歸靡仔細檢查剛生下來的小馬和疲憊不堪的母馬,興奮地拉起劉燁的手:“太好了,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劉燁微笑,也不急着將手抽出來,倒是翁歸靡發現到莫巴一家人也在場,尷尬地放開她的手,不好意思地抱着小馬笑起來。
馮嫽跟着守了整夜,現在終於能鬆口氣了,莫巴一家人高興地咧開嘴笑,作揖道謝,只差沒給他們磕頭了。
翁歸靡與劉燁回去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劉燁看着他,心裡沒來由地甜蜜。
“索朗,明天我們再來吧,看看母馬和小馬。”
“好,明天我陪你來,現在回去好好休息,累了吧。”翁歸靡不由自主牽起她的手,深情地與她對視。
“哪有,跟你在一起一點兒都不累呢,嗯,馬廄的壞境不太好,潮氣太重,這樣不利於小馬生長,我們帶些乾草來鋪上吧!”劉燁用指尖劃過他的掌心,調皮地笑了笑。
“好啊,回去我就叫人準備乾草,給莫巴家送過來。”翁歸靡反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想把她抱進懷裡好好懲罰一番,又怕馮嫽看見難堪。
馮嫽打着呵欠東張西望,裝作沒看見身後的那兩個人調情,好在周圍沒什麼人,他們愛咋地咋地吧!不過,以後這兩人再見面的話,她還是得跟來,萬一得意忘形被人發現,那還不如讓她來放哨呢!
忽然,馮嫽停下腳步,看着蒙古包外那道渾身散發怨氣的身影,心裡暗叫不好,連忙伸開雙臂擋住劉燁和翁歸靡,輕聲道:“公主,左賢王,小心啊,她來了。”
劉燁放開翁歸靡的手,坦然地注視着對方,該來的遲早要來,她倒要看看這個女人還能耍出什麼花招。
翁歸靡不由皺眉,心裡一百個不願意面對她,但這件事必需得解決才行,及早解決總比越拖越麻煩的好。
翁歸靡長吁口氣,平靜地走向她,淡然道:“扶瑪,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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