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智回許昌奔喪去有些日子了。葬禮後,他的母親邊夫人想留他在身邊多待幾日。曹智惦記着秦羅敷,但也不敢跟母親明說,只好耐着性子多陪陪母親。
曹沛最忌憚曹智,因爲20幾個兄弟當中,除去早夭的,對皇位最有威脅的就是這個與自己同爲嫡子的胞弟。曹沛總在找機會除掉這個弟弟,怎奈母親早已多加提防,總是小心地護着小兒子。
趙通在學員中挑選了一名頭腦機靈、武功和輕功都很好的王勇,又帶上弟弟趙光,騎快馬直奔許昌出發了。
趙通他們此番的目的,是考察曹軍和魏國朝中都有哪些主要機構,以及各機構的主要職能、戰略作用,並取得這些機構的人員資料,回來綜合分析,然後伺機在每個部門安插自己的諜報人員。
三個人當中,王勇17歲,趙通14歲,趙光10歲。趙通長得成熟,加上他特殊的豐富閱歷,使得他在言談舉止上都有點兒成年男人的樣子了。王勇就是正常年紀的青年模樣,趙光看上去還是個小孩。一路上,趙光總求趙通講他當年在翡翠城潛入敵營竊取情報的傳奇故事。
趙通就說:“那可不是故事,那是活生生的經歷,實際上就是一次成功的竊取情報行動。當時我也沒有經驗,全靠馬玉柔將軍帶着。”然後,他就把當時的經過詳細地給兩個學生講了一遍,爲的是以此給他們些啓發。
王勇很聰明,已經猜到校長之所以帶上年紀這麼小的趙光,大概是有什麼特殊的關係,何況趙光並不在候選人的名單裡。兩個人名字相像,如果仔細看的話,長相也有共同之處,他就猜出大概是兄弟關係。所以,一路上很懂事地照顧小趙光,想給校長留個好印象。
趙通在路上給他倆部署行動計劃。因爲三個人都是第一次到許昌,根據之前瞭解到的一些線索,他們要先到城內的車站、碼頭、市場等人羣密集地,那裡人多,獲取的信息就相對豐富。
還有,待了解完城內的基礎情況後,趙通和王勇將找機會到正在徵兵的軍隊去應徵,先打入其內部,爭取了解到有價值的信息。趙光年紀小,負責在外面接應。
其實,趙通也想過給趙光安排適合他年紀的任務,比如設法接觸到朝中大臣家的小孩,與他們混熟後跟進他們的府中,瞭解這些官員的情況。但考慮到危險性太大,弟弟一個人作戰,他不放心。所以,就沒有這樣安排他。
三個人一到許昌,先找地方住下,然後換好富貴人家公子模樣的衣服,去了市場。
這天正是趕集日,市場上好不熱鬧。三個人就往人羣最多的地方去,想試着聽聽有沒有具備價值的信息。
人太多,不一會兒就把三個人擠開了。他們只好先各自隨着人流移動,互相不停地用目光照看着。
有個婦女可能是和自己帶着的小孩跑散了,伸手就把趙光當成了她帶的小孩,一把抓住他的手,看也沒看就說:“寶貝別亂跑,拉着媽媽的手。”
趙光就撤出手,那婦女又使勁地拉起他,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趙光再次抽出手,說道:“阿姨,您可能是認錯人了。我不是您的兒子,快去找您的小孩吧,別耽誤了。”
趙光的話招來旁邊一些人的注意,“這小孩長得真漂亮呀,說話還這麼有禮貌呢,他的家長呢?”正好有個穿戴非常講究的人也注意到了,上前就拉住了趙光。
“小弟弟,你戴的圍巾怎麼這麼眼熟?你是不是姓趙?”這可把趙光嚇了一跳。纔剛剛來到這裡,怎麼會有人叫自己,還問他是不是姓趙。
自己的圍巾有什麼特別嗎?那是父親親自來爲他送行,看他沒戴圍巾,就把自己的圍巾戴在了兒子的脖子上,囑咐他那邊風大,一定要圍好圍巾。
趙光沒敢回答,那人卻拉起他就往人羣外擠去。
趙通和王勇一看有情況,也互相遞了個眼色,跟着他們就出來了。
這人就是曹智。
原來,那天曹智和羅敷到將軍府做客,趙龍趕回府時,就圍着這條圍巾。
爲什麼曹智會對這條圍巾印象這麼深?因爲那是蘭兮剛向羅敷學的繡花,就給趙龍繡了條圍巾。羅敷當場就讚揚蘭兮繡得好,還對曹智炫耀說,那是她剛剛設計的新花樣。
“小弟弟,你媽媽是不是叫蘭兮?”曹智本來也不敢憑一條圍巾就做出判斷,因爲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蘭兮的孩子爲什麼會單獨出現在許昌?但他還在蘭兮家客廳看到過一幅全家福的畫像,一家四口,是兩個兄弟臨送去王爺那裡之前找人畫的,畫上的小趙光才2歲多,但是除了身高長了,臉上模樣沒大變化。曹智就很奇怪,上來詢問。
“您是?”小趙光有點兒不知所措。
“小弟弟,別怕。你父親叫趙龍趙子云,你的曾祖是皖南王爺,對吧?”曹智不敢在大街上說出自己的身份,但他一定要確定小孩的身份。
趙通全都聽到了,知道弟弟沒法應付,就直接走上前來。
“這位先生,我們替是皖南王護送小少爺的。王爺去附近辦事了,由我們陪伴小少爺。請問您是哪位?”趙通聽這個人對自己家的情況瞭解得這麼清楚,還一眼就認出了父親的圍巾,肯定是躲不過了,只能先承認,再見機行事。
“哦?果真是皖南王爺的人!太好了,我是公子父母的朋友,這裡說話不方便,請隨我來。”曹智拉起趙光的手,要帶着他們找地方說話。
趙通注意到,曹智帶着一小隊隨從,不遠不近地跟着他們。他有些猜到這人是誰了,因爲他了解父母和曹智、秦羅敷的關係。秦羅敷現在還由母親安排住在成都,只是他沒見過面而已。見到曹智也許不是壞事,得想辦法把這次邂逅變成機會。他想。
曹智把他們領到一家很高檔的酒樓,他手下的人到後面安排了一下,很快裡面的客人就都被清了出去,只剩下他們一桌客人。
一大桌山珍海味很快上來了。曹智親自給趙光倒了一杯酒,示意讓趙通和王勇也自己倒上,然後開始說話。
“王爺能把寶貝曾孫交給二位,想必也是王爺信得過的人。我是曹智曹子鍵,是小少爺父母的朋友。蘭兮郡主是我的莫逆之交,在許昌遇到各位,就是給本王感謝郡主的機會。小少爺都有什麼安排?皖南王爺幾時能到?就由本王全權安排了,以盡地主之誼。”曹智熱情地說。
“能見到陳王殿下,在下真是榮幸。”趙通說,“在下是皖南王爺的手下,姓童,這位是我們一起的,姓王。皖南王爺帶小少爺雲遊天下,王爺去拜訪朋友,帶着孩子不方便,正好小少爺沒來過許昌,想來看看熱鬧。在下也沒來過,不知道哪裡好玩,就帶着少爺去市場轉轉。”趙通說。
“小少爺,你想去哪玩?告訴叔叔,叔叔哪兒都能安排你去。”曹智和藹地問趙光。
趙光反應很快,說:“我想去皇宮看看。”
“爲什麼要去皇宮呢?”曹智笑着問他。
趙光裝做很天真的樣子說:“我聽說魏國的皇宮好氣派,住着很多漂亮的娘娘還有大官,我長大了也想當大官。”
“沒有問題,叔叔明天就帶你去看大官。”曹智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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