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一切,蘭兮和趙龍也回房休息。
“蘭兮,雖然我非常想立即就把今天救馬韻璐的一切經過全都告訴你,但是現在,必須睡覺。”趙龍說。
“五哥,雖然我也非常想立即就知道都發生了什麼,但是,現在必須睡覺。”蘭兮學着趙龍的語氣,在他的臉上輕輕地親了一下,自己沒脫衣服,就直接躺下了。
已經夜深了,馬上入眠的話,到天亮出發之前,也睡不上一兩個時辰了。他們都知道,此地是曹軍的駐地,不可久留。尤其是馬韻璐刺曹失敗,他們已經暴露了目標。要不是曹超今天看到了趙龍,心中有所忌憚,這會兒怕是曹軍已經殺上來了。
還有個原因,那曹賊佔了人家女孩子的便宜,或許還殘存着一點點良心發現,給這個可憐又倒黴的女孩子留下一絲生存下去的空間,而沒有緊接着就把他們一網打盡?
趙龍也合衣而臥。這連蘭兮都能明白的緊迫形勢,他心裡更清楚。夫妻倆剛剛躺下,卻來人敲門,兩個人不約而同地一骨碌坐起身。“進來吧。”蘭兮說道。
“郡主。”衛兵看了看趙龍。那是趙龍安排看護馬韻璐的人,本就是趙龍身邊的貼身小校,此刻卻問他:“將軍,您能不聽嗎?”
“不能。說!”趙龍命令他。
“馬韻璐小姐請夫人去西山的斷腸崖會面,就是現在。馬小姐特意囑咐,不準告訴將軍。”衛兵爲難地說。
“混賬!你聽她的還是聽我的!”趙龍一聲吼,把那衛兵嚇得差點兒尿了褲子。
“你去找關將軍,就說我說的,讓他連夜派人去找馬潮過來,安排完讓關將軍也來斷腸崖。”趙龍吩咐他。
那小校慌慌張張地去了。馬潮如今就在這附近駐軍,趕來的話也能很快。
馬韻璐特意挑這個時候曹超駐紮此地安排刺殺行動,並向蘭兮挑戰,也是因爲哥哥在這附近,她覺得有恃無恐。一旦發生意外哥哥能來幫她,但她事先卻沒告訴哥哥,還命令手下不許對馬潮將軍透露消息,也是擔心哥哥知道了會來阻止她範虎。
“馬韻璐一定還是不死心,想找我單練。”蘭兮對趙龍說,“待會兒你就在後邊暗中保護我,我先自己看看她是什麼意思。”
“這個可惡的女人,真該讓那曹賊把她殺了!”趙龍很少這樣詛咒人,是因爲今天這個女人幾次三番地傷害蘭兮,他實在是太生氣了。
夜幕深沉,室外涼意很重。趙龍真心疼蘭兮,勞累成這樣了,一天都沒怎麼吃飯,剛要休息又被折騰出來,這馬韻璐真是可惡至極,真恨不得親手狠狠揍扁了她!
趙龍幫蘭兮披上披風,拉嚴實領子,擁着她的肩膀,想讓她稍微暖和一點兒。
斷腸崖,是西山上最陡峭險峻的一處懸崖,聽名字就令人生畏。三面是立陡立崖的巖壁,中間是萬丈深淵,只有一面與大路相連。兩人騎着一匹大白,飛馳在這條幹道上。
“一匹馬的聲音,趁夜幕掩護,那馬韻璐會以爲真是我自己來的。”蘭兮說。
“是。她把別人都當成傻子,以爲就她聰明。沒想到,曹賊比她更甚,玩弄了她還撇個一身乾淨。”趙龍說,“她是咎由自取。”
“怎麼回事?”蘭兮問,接着又想起來約定好的,“算了,回家再說吧。”
遠遠的,就看到一個黑影站在崖邊。此情此景,悲涼且恐怖。蘭兮想,這個女子,大半夜的自己跑來這兒,一點兒都不害怕嗎?
趙龍停下馬,輕輕抱下蘭兮。他把大白拴在山邊的樹上,自己靠着大白站好,示意蘭兮可以上前招呼馬韻璐了。
“我來了。什麼事?說吧。”蘭兮冷冷地說話。
“好啊,我還以爲你沒膽量赴約呢,不錯,有點兒將軍夫人的樣子。只不過,從今往後,你至多也只能當個將軍的小妾了。今天,咱倆就在這兒來個了斷。”馬韻璐也冷冷的聲音,仍舊在挑釁地說道。
“結局已經明瞭,你還有什麼資格談條件?”蘭兮輕蔑地說。
“蘭兮,我問你,我去刺殺曹超,你爲什麼不派人合作,讓我孤軍奮戰,你算什麼軍師?你可知道,我哥哥若向劉玄彙報,你會受到處罰!”馬韻璐上來就來個強詞奪理。
明明蘭兮提前好心提醒過她,讓她服從統一指揮,她當時卻蠻橫地說自己不是蜀將,不用服從朝廷指揮,這會兒反倒來指責他們不配合!趙龍最討厭這種胡攪蠻纏的人,真想上去一掌劈死她!
“你跟誰彙報行動的時間和計劃了?我是右軍師,主公派我來全權負責指揮行動,你未經請示擅自行動,我本該在你回來後第一時間問責與你。念你受傷,又顧及你兄長馬將軍的情面,才容你休養後處置,你現在就等不及了嗎?”蘭兮可不是好惹的,反應足夠迅速,當場就揭穿她的言辭。
馬韻璐從小就擅長講歪理,從來都屢試不爽。沒想到,這蘭兮馬上就能發現她的破綻,而且還有這麼有力的說辭回擊她。
“蘭兮,少跟我裝蒜!你一點兒本事都沒有,卻來指揮武將,你不心虛嗎?我刺殺曹超不聽你們指揮,完全是爲了子云。都是你纏着他,他才遲到了。否則我倆聯手,一定能成功!”她的反應也很快,立即又換了個說法。
“哼!我若不派子云去救你,你早就成了曹賊的刀下鬼了!”蘭兮冷笑道。但她還是沒揭穿馬韻璐被曹賊糟蹋的事,這是她做人的道德底線。
“蘭兮,你知道嗎?子云他抱過我了,你嫉妒嗎?從小隻有父親抱過我,三個兄長都沒抱過。父親說了,女孩家,除了親爹,第二個抱她的男人必是夫君。今日子云他抱過我了,就必須娶我!”女人要是豁出臉來,就是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了,馬韻璐算是使出了最後的看家本領了。
“哼,他抱你,是救你性命。你被曹賊所傷,還能動彈嗎?”蘭兮故意這樣說,已經是最大限度地給她留有情面了,仍是堅持不提她女孩子最恥辱的遭遇,那豈不是她更嚴重的受傷?
但馬韻璐卻一點兒不覺心虛,更絲毫都不感激蘭兮,還是一副強勢的樣子。這時天色已經放亮,一白一黑兩個女子的衣衫,在晨光的山風中飄曳,煞是好看。
蘭兮強壓着怒火,繼續說道:“子云他曾救人無數,他抱你,就同抱羔羊、傷狗、病貓並無二致。你偏要自作多情,我也沒辦法。”
光線照亮了周圍環境,馬韻璐猛然間看到,距離懸崖邊一百多米處,有一塊伸向崖間的巨石。
“蘭兮,你若敢隨我去那石頭上站立半個時辰,我就服了你,再不與你搶趙龍!”話音未落,馬韻璐雙手搭住一條樹藤,輕功飛起,一縱身,就躍到了那塊石頭上。
“你若不敢,我再跳回原地時,趙龍就是我的了!”她站在那石頭上,挑釁着向這邊喊道。
崖間響起了回聲,趙龍心中充滿了厭惡。他再也忍不下去了,更擔心蘭兮一衝動真跟着她跳。
“馬韻璐,不許胡來!蘭兮,不要上她的當!”趙龍大喝一聲,一個高跑了過來。
“郡主,不要上妖女的當!我們都支持你!”關禹帶着張方、魏顏和廖華也趕到了。
“蘭兮,你不遵守諾言,我交代了不許讓趙龍知道,他怎麼來了!”馬韻璐還以爲趙龍是和那幾個人一起剛到的。
“不是我叫他來的。”蘭兮說,本來也不是她叫的,是趙龍自己陪她來的。夫妻倆本就是一體,怎麼會分開行動?
“馬小姐,你哥哥已經在來接你的路上了。你快回來,子云將軍不會娶你的。”關禹對她說道。
“不回去!除非蘭兮過來,我絕不回去!就讓我哥哥看,你們蜀國官將合起夥來欺負她的妹妹。我去刺殺曹超沒人配合,現在又逼我跳崖!”馬韻璐站在石頭上,歇斯底里地喊着。
人若不要臉,真是鬼都沒有辦法。
蘭兮走到崖邊,看了看地勢。下面深不見底,一看就讓人心驚膽寒。再看那塊石頭,三面懸在崖中,只有一面與峭壁相連。要上去,只有靠輕功,藉助藤條的抓力飛過去。
但是這根最粗的樹藤,剛纔被馬韻璐抓過一次了,至多也就還能再用一次而已,也就是說,有去無回。
蘭兮又繞到連着峭壁的那一邊,發現與之相連處,有一道很窄的縫隙,大約是她身體的三分之一寬。太好了!縮身術,能過去!
“妹妹,不要衝動,快回來!”馬潮趕到了,一邊策馬疾奔,一邊大聲喊道。
“哥哥,蘭兮欺負我,把我逼上懸崖,你幫我殺了她,搶回趙龍!”馬韻璐在那邊瘋狂地朝她哥喊着。
“衆位將軍,小妹從小被全家嬌慣壞了,休要見怪。郡主軍師,潮在此賠罪了。”馬潮瞭解他妹妹,一定是孤注一擲了。之前收到王爺的信,他已經知道蘭兮和趙龍的關係牢不可破了。
當初馬潮決定投奔劉玄時,本是出於前途考量,再加上他妹妹一心想嫁給趙龍。現在他人已到蜀國,又封了將軍,已無退路。他也需要和蜀國的這些老人兒搞好關係。這邊妹妹這樣丟人現眼,讓他很是無奈。
“哥哥,你胳膊肘向外拐,我真的沒活路了!我這就死給你們看!我要讓哥哥和趙龍都後悔!我要讓蘭兮天天夢到我找她索命!”說着,就做出要跳的架勢。
“馬韻璐,你說了,我要是上去,你就回來,你說話還算數嗎?”蘭兮走到崖邊問她。
“蘭兮,不行!”趙龍不顧衆人在場,衝上前緊緊抱住她。
“郡主,使不得,待我上去救她過來。”馬潮走上前來,就要抓那根藤條。
“除了蘭兮,別人上來,我馬上就跳下去!”馬韻璐朝着馬潮喊。
所有的人都緊張地僵持在了那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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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刺胸,刺出一段縱橫千載的異世情緣;以胸抵劍,劈開一場跨越時空的心靈相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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